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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0(1 / 1)

信,一边感慨有严喻的日子过起来真是滋润无比。 过了一会儿忽然听见“哗啦”一声,十分清脆,陶琢猜测是盘子摔在了地上。 陶琢幸灾乐祸:“喻哥你还说我呢,你不是也打碎一个……” 然而厨房里半天没有回应,水声也没有停。 陶琢觉得奇怪,起身跳过去,拉开厨房门一看,地上果然是一片四分五裂的盘子尸体,严喻杵在一旁不动。 “没事吧?我帮你扫。”陶琢说,准备转身去找扫帚。 这时余光却瞥见有血顺着严喻的指缝流经小臂,一滴一滴落在地上,像炸开的刺眼的花。陶琢吓了一跳,赶忙探头去看,发现严喻只是切西瓜时不慎切到手指,这才松了口气。 “我看看?哎哟还挺深的……你还愣着干嘛?快去拿张纸擦一下。” 陶琢边说边抬头,催促严喻,对上那双微垂的眼却一怔。 严喻平静地说:“我动不了,陶琢。” 那两只沾满鲜血的手僵硬地悬在半空,微微颤抖,始终不能自控。 严喻突如其来的肢体僵硬一时无法缓解,陶琢有点无措,反应过来后蹦着将严喻扶到沙发上,到处去找医药箱。 最后发现户主家里没有储备这些用品,陶琢又一蹦一蹦下楼,去药店买了碘酒和棉签跳上来。 陶琢不方便蹲,干脆一屁股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抓着严喻的手帮他止血。 伤口有点深,血一时止不住,陶琢用力摁着棉球,严喻垂眼不说话,房间里只有头顶呜呜的风扇声。 涂了碘酒,裹了纱布,陶琢把严喻的手慢慢放回他膝盖上,那修长的手指仍旧不时一颤,像触电一样,严喻便说:“别看。” 陶琢顿了顿,置若罔闻,抓起严喻的手,开始顺着指骨与青白的血管帮他按摩。 严喻没有制止,只是垂眼看着陶琢,等陶琢抬头对上他的视线时又挪开,最后说:“不要告诉许瑛。” “嗯。”陶琢轻声说,“这就是躯体化症状吗?” 严喻没有说话。 “是吗?”陶琢执拗地追问,盯着严喻,眼睛在黑暗中显得很亮,“告诉我。” 严喻只得点头,片刻后轻声道:“其中一种。” “还有呢?” “……耳鸣,失眠,胸口疼……幻听。”严喻想了想说,“刚开始住宿的时候,每晚都听到洗衣机转动的声音,有一次受不了起床去看,却发现洗衣机根本没接电。” 陶琢一怔,仿佛当时漫上严喻心头的寒意,此时也顺着他的脊髓慢慢浸入身体深处。 陶琢没有说话,又低下头,看着严喻那双干净的苍白的手。 严喻观察他的表情:“吓到你了吗?” 陶琢摇头:“没有。” 在陶琢坚持不懈的按摩下,僵硬的肌肉慢慢松解,严喻双手软下来。 他尝试着挣了一下,发现能动了,陶琢便松开。 严喻眼皮跳了跳,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严喻起身,绕过陶琢,一个人上了楼。 陶琢便跳起来,去收拾厨房里的一地狼藉,出来时发现严喻不在,楼上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陶琢站住了,觉得这时严喻大概率不想见人,于是没有上楼打扰,一个人在沙发上安静地坐了一会儿。 十五分钟后,水声停了,陶琢跳上二楼,严喻正擦着头发走出浴室。 陶琢想了想,率先开口问严喻要不要吃点水果,严喻看他一眼,说不要。 这一刻,两人都心照不宣,同时选择当刚才的事情不曾发生。 陶琢点点头,又跳下去,余光瞥到垃圾桶里带血的棉球,叹了口气。 晚上,陶琢洗过澡,越过坐在床边的严喻爬上床,钻进被子里,严喻把灯关了,靠在床头垂眼看手机。 窗开着一条小缝,风不断吹动纱帘,陶琢侧脸躺在枕上,严喻眼神忽然一动,看了陶琢一眼,再次问:“吓到你了吗?” 陶琢还是摇头:“都说了没有,你不要放在心上。” 严喻点点头,关上手机,房间里顿时一片漆黑,只有木地板上一点跳动的月色。 陶琢以为严喻会说点什么,但严喻没有。 直到快要睡着的时候,严喻蓦然在寂静中开口:“有时我会有很多奇怪的想法。” 陶琢一愣,转身过来,严喻正在灰暗中静静地看他。 薄薄的月光落在严喻脸上,在脸颊、眉骨与鼻梁上勾勒出一点透光的轮廓,令陶琢心头一跳。 “比如呢?”陶琢问。 “比如,总是怀疑自己得了重病,过马路时觉得下一秒就会被车撞飞;幻想会有人给自己下毒,所以从来不用水杯,只买矿泉水,离开视线后就丢掉。”严喻淡淡道,“……不高兴时会忽然想把谁从楼上推下去,思考怎样能无声无息让一个人消失。路过高楼时,想象自己跳下去的样子。” 陶琢安静了许久,才问:“还有呢?” 严喻挑了挑眉:“你不害怕吗?” “我为什么要害怕?” 严喻没有说话,视线下移,落在陶琢的嘴唇上。 那目光仿佛有实质似的,从眉毛,到眼睛,到鼻梁,最后到微微湿润的唇峰,仿佛无声抚过的风。 严喻说:“还有……你知道人为什么喜欢做蝴蝶标本吗?” 陶琢摇头。 “因为人喜欢珍藏美丽的东西,喜欢把他占为己有。”严喻说,陶琢眨了眨眼。 “万人景仰的展示柜里的最昂贵的珠宝,如果买不起,偷不到,就会想把它毁掉,为此承受怎样的代价也在所不辞。” 严喻说,翻过身,两人相对躺着。陶琢的手指只要微微一动,就能碰到严喻随手搭在枕头上的小臂。 那种感觉又回来了,陶琢忽然想,仿佛在猎人的目光里无所遁形。 “还是不怕我吗?”严喻问。 “我为什么要怕……”陶琢脱口而出,然而一顿,立即改口道:“我当然怕你。” 严喻的目光一沉。 陶琢却说:“我怕你再出现这种症状的时候,再有一些奇怪的念头时,又一言不发地躲起来,悄无声息地失踪,受伤了也不知道喊疼。你不能这样。” 严喻眼皮跳了跳。 陶琢说:“下次再有不高兴的时候,再有想要跳下去的念头时,来找我,来告诉我,我会陪你,好吗?” 风陡然一动,撩起窗帘,钻进来的月光照亮陶琢的眼睛。严喻忽然发现,这双眼睛永远如此明亮,永远坚定而温柔地看着他,仿佛在告诉他,有我在……你什么都不需要怕。 他下意识轻声回答:“好。” 刹那间所有阴郁的念头消散一空。 “所以今天为什么不高兴?”陶琢想了想,试探地问。 严喻已经收捡好情绪,转过身去,垂着眼淡淡地说:“没有不高兴。” “嗯。没、有、不、高、兴。”陶琢知道严喻的发病不会没有缘由,也知道这是严喻不想多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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