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筷子?,期待看他:“方才都说我的事了,你也与我说说你在外头的情况?” 裴琏思忖片刻,道:“都是寻常公?事,无甚新鲜。” 明婳:“……” 这?人委实无趣极了。 罢了,还是埋头干饭吧。 吃饱喝足后,明婳本打算带裴琏逛一逛这?处宅子?,不过回屋换身衣裳的功夫,裴琏却出门?去了县衙。 独自留在宅中的明婳很是郁闷:“大年初一的,朝廷都休沐了,他怎么还谈公?事啊!” 天玑安慰:“主子?这?一走便两个多月,许是有要事与王主事交代。” 明婳想想也是这?么个理,但还是觉着?他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都没好好陪她。 不过她也有她自己的事做,积善堂的管事一早就带着?乡亲们准备的年礼来与她拜年。 只她早上尚在沉睡,没能亲自接待,管事留下那些?年礼,便先?离去了。 现下腾出空来,明婳去前厅看了那些?年礼—— 有红蛋、红饼、手工缝制的巾帕、袖套,还有孩子?们亲手叠的一朵朵鹅黄色的迎春花,其中最为贵重的要属两只戴着?大红花的老母鸡了。 这?些?年礼虽简陋,明婳却知道,已是胡同里的乡亲们能拿出的最好心意?。 “鸡蛋和老母鸡送去厨房,今日便做来吃,其余东西都收进箱笼里。” 明婳吩咐着?,“另外按人头数寻一些?红封,今日初一,我也给?他们发些?压祟钱,大家都热闹热闹。” 天玑天璇很快按照吩咐,下去忙活。 待到那一大堆的红封准备好,明婳看了眼天色,正?纠结着?是自己亲自去一趟,还是吩咐下人去办,裴琏回来了。 他解开身上的玄色狐皮氅衣递给?婢女,狭眸略略扫了眼那些?红封,便明白怎么回事:“今日要当?散财仙子??” 明婳还气着?他一声不吭就跑去县衙的事,故作冷淡:“对,我也是很忙的。” 说着?不再看他,拿过架子?上的月白色氅衣就要出门?。 经过裴琏时,却被他一把拉住。 “刮风了,估摸着?很快便要下雪。” 裴琏道:“这?点小事吩咐下去便是,不必你亲自去跑。” 明婳瞥过他叩住的手腕,挣了挣,没挣脱,仰脸看他:“我乐意?,你管我!” 裴琏凤眸微眯。 午间不还好好的,不过出了趟门?,怎又成了炸毛猫? 缓了口气,他朝天璇递了个眼神。 天璇立即会意?,提着?那装满红封的篮子?,带着?屋内其他奴婢先?行退下。 “欸,你们别走啊!谁许你们走了!回来,都回来——” 明婳嚷嚷着?,却毫无作用。 木门?从?外合上,她愤愤地看面前的男人,抬手推他:“她们只听你的,你很得意?是不是!” 裴琏拧眉,大掌叩住她两只细腕:“外头这?么冷,就非得要出门??” 明婳:“那也不要你管。” “你是孤带出来,孤不管你谁管你。” 裴琏压低眉眼,语气微肃:“且当?初是谁信誓旦旦保证,只要孤带你出来,便什?么都听孤的。怎么,过了个年,便变小狗了?” 明婳一噎,想反驳又无从?反驳,最后只咬唇呛道:“你才小狗,还是最不讲道理、无情无义的那种小狗!” 裴琏:“……” 幼稚。 他抿了抿唇角,而后一言不吭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明婳身子?陡然一轻,待反应过来,惊慌揪着?他的衣襟:“你做什?么,放我下来!” 裴琏置若罔闻,抱着?她大步走入内室,放在床上。 明婳看看床,再看看面前的男人,霎时羞愤地瞪大了眼:“你无耻!” 骂不过便要耍无赖,现下还大白天呢! 裴琏瞥见?她泛起绯色的双颊,怔了一瞬。 待明白她误会了,也没解释,只掀袍在榻边坐下,高大身形宛若一堵铜墙铁壁,让她无处可逃,唯有老实待在床帷间。 他实在不知该如何与女子?相处,尤其他这?位太子?妃,心情犹如夏日天气,上一刻还晴空万里,下一刻便乌云密布。 他不理解,于是偏向于用些?简单直接的方式让她安静,比如与她交吻、敦伦。 床笫之间,她总是乖巧而顺从?,宛若一条柔软藤蔓牢牢攀着?他,那嫣红小嘴里发出的也都是他爱听的声响。 而不是像现在,顶着?一张漂亮小脸瞪着?他。 裴琏眉心轻折,问:“孤何处惹你不快了?” 明婳:“你说呢!” 裴琏:“……” 他若知道,便也不会问。 思索两息,他道:“若是因着?孤不让你去积善堂,孤并不觉得有何不妥。散红封那等小事,下人能做,且外头天寒地冻,又要下雪,来回折腾,若着?了风寒,遭罪的还是你。” 明婳:“不是因为这?个。” 裴琏凝着?她的神情,试图寻出一丝端倪。 见?她纤长的眼睫轻颤,闪烁着?避开他的视线,他迟疑道:“难道是为昨夜之事?” 明婳:“……?” 裴琏道:“昨夜的确是孤孟浪了,许是太久未曾近你的身,一时失了分寸。” 稍顿,他视线落向她的身前,“孤替你上药?” “你想得美!” 明婳抬手捂胸,双颊泛霞:“我也不是为这?个生气!虽然的确是该生气,但……反正?你别给?我转移话题。”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 裴琏皱眉:“你直接明言。” 换做旁人在他面前玩这?种猜来猜去的把戏,他早将人拖出去割了舌头。 只眼前之人是他的妻,还是得留些?耐心。 明婳没想到他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又气了个后仰,待到情绪稍缓,才咬着?唇,怏怏看他:“你去衙门?为何都不与我说一声?” 裴琏拧眉:“就为这??” 明婳:“难道这?不该生气吗!” 裴琏:“……” 他觉得没必要。 但眼前的小娘子?明显已经在气了。 有了害她落泪的前车之鉴,裴琏略作思忖,点头:“是孤不对,一时疏忽了。” 明婳刚酝酿好的怒意?一顿:“啊?” 裴琏看她:“孤向你赔罪。” 又将手递到她面前:“你咬一口,出出气?” 明婳:“……” 他这?,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 再看放在眼前的手,她故作凶悍地抓住:“那我咬了?” 裴琏面无波澜:“嗯。” 明婳:“真咬了?” 裴琏:“嗯。” 明婳张大了嘴,牙齿都快触到他的皮肤,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