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那两个邻居摆了一下手,随后走了过来,一把捏住了她的胳膊,抓小鸡似的抓着她走。 “跟我来。” 陈明珠郁闷死了,众目睽睽,干啥啊这是。 虽然说这举止动作压根不会有人猜想他们俩在搞对象,因为在大家眼里,陈明珠跟他,大概就像陆小津跟他,是兄妹关系,但是—— “你弄疼我了!” 他一语不发,脸色还有一些凝重。 刚好拐弯,他们被几株低矮的樟树遮住,他的手从胳膊上松开,却没有离开,而是一路下滑,最后准确无误地触碰到了她的手掌,握住,牵着她往双杠方向走。 之前那两个小孩已经回家了,这儿无人打扰。 他终于停了下来,像是拿她毫无办法,喘了一口气,这才彻底松手,正常语气说道:“明天去戏剧团?” 陈明珠滞了滞:“你怎么知道?” “所以才不高兴?” 陈明珠稍顿,干脆转身把腿搭了上去,拉伸了一下,否认着:“不是因为要去戏剧团不高兴。” “那是?” 陈明珠答不上来,“也没有不高兴。” “但也没有高兴?” 陈明珠回望向他,点了点头。 好像最近的状态就是这样,高兴不起来,但也没有不高兴。 他在身后幽然道:“把腿放下来。” “为什么?” “方便我抱你。” “……” 陈明珠停顿着把腿收好的时候,他已经从身后抱住了她,手搭在她的肚脐眼位置,垂下头,下颌贴了一下她的脸颊。 温和的呢喃声传至耳中:“下次有事,跟我说好不好?我留了方便联络的电话给你,或者你去找我也可以的。” 他甚至没有说一句责备的话,比如“怎么不跟我说?怎么不打电话不找我”之类的,只是用商量的口吻,像是在教一个不小心走丢了找回来的小孩子,下次走丢了,要怎么做。 陈明珠登时就有些受不了,觉得自己委屈死了。 原本觉得这事儿是委屈,但她自我消化一下就完了,没有这么夸张,可是看见他这个人,听见他说的这些话,眼泪就藏不住地落了下来。下一秒,猛然转过身扑进了他怀里,小声地抽泣。 把这几天憋藏着的低落、委屈、难过,全都一古脑儿倾了出来。 陆淮字一直没有说话,只是拥着她,手顺了顺她披散着的头发,下巴在她头顶变换角度地抵了抵,像是一只温驯的猫咪,来蹭一蹭。 良久,抽泣声变小了一些,眼泪也不流了,但是他的衬衫湿了一大片。 陈明珠吸了吸鼻子,情绪逐渐回归正常。 他像卸下了什么千斤重担,重重地吁了一口气,问道:“要不要喝点儿水?” 摇摇头。 “洗脸呢?” “回去再洗了。” “呵——”他松开怀抱,温柔的视线看着她,低头弯腰,捧着双颊,拇指指腹给她擦了一下眼睛下方的位置,“感觉好点儿了?” “嗯。”陈明珠感觉确实已经好多了,“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戏剧团的?” “回来时,遇到了严阿姨。” “严老师?!”陈明珠不禁诧异,她居然会跟陆淮安说这些?“她为什么跟你讲这些啊?” “你生病那会儿,我们遇到了她,她一眼就看出端倪了,加上之前中秋节的时候……” “……”陈明珠有些无言以对,“弄了半天,大家对我们挺明了的嘛。” “大家?还有谁?” “喜欢你的黄子晴。” “……” 陆淮安的面部表情一瞬间有些尴尬,看得陈明珠有些想憋笑。 “别瞎说,她那哪是喜欢,执念罢了。”陆淮安不慌不忙地说,“何况去年底我已经跟她说我心里有人了。” “哦,原来去年底你们真的还有这样一段故事。”陈明珠继续调侃,“她是不是向你表白了吧。” “什么表白……”他忍不住揉了一下她的头顶,“你还能想象出花来。” “她都跟我说了。” “嗯?” “她说她向你表白,你十分感动,然后冷冰冰地拒绝了她。” “现在说谎话都不打草稿不脸红了?”他笑,十分淡定地说,“去年她外公大寿,我爷爷奶奶不是不在家,我就作为代表过去赴宴了。后来她喝了两杯,我陪她在路边等司机来接她回家时,她问我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我如实说了而已。” “不过,她怎么会跟你说这些?你们不是几乎都没有往来了?” 陈明珠回道:“她找了个对象,可能是放下执念了吧。” 他呵笑,“我跟她本来也不合适,就算生拉硬扯在一起,也注定是悲剧收场。” 确实,最后你俩搅了好久,还是没在一起。但陈明珠很想问,那在原书里你们俩怎么扯了那么久啊? 可他怎么会知道呢? 自她进来,他们的感情都发生了变化,这本来就不能用逻辑来解释清楚,所以还是不要纠结这些了,好好珍惜当下要紧吧。 于是陈明珠第二次走进他的怀抱,这次不哭也不闹了,只是抱住了他。 随后很骄傲地来了句:“反正你是我的。” 他笑:“这话我爱听,你可以时不时跟我多说说。” 这人给他根棍子,他就会顺竿上爬的,陈明珠在他胸口贴了一下,说道:“我要去戏剧团一个月,等结束就6月了,那时候,你要毕业了吧?” “一般6月中下旬就可以离校。” “等你毕业,大部分时间都在舞厅和大院对吗?” “嗯。除了中途要去趟南方,或者学校临时有什么事。” “那么我能时不时看到你了。” 他笑开了,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等你满了18岁,我天天让你看个够。” 嗯???是她想歪了吗? 他说的话,怎么如此暧昧,充满了某种颜色? 但是他们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很不巧,一大群人从活动室那边走了出来,引起一大片喧哗。 电视突然没信号了,大家都回家。 陈明珠没敢再跟他腻歪,赶忙要过去接谢妈妈。 被他一把拽住,“急什么,亲亲。” 话音刚落,他便低下头,凑了过来。 温柔而缠绵,似5月初夏明媚的阳光和空气中淡凉的风。 …… * 翌日,陈明珠和另外三位同事一起从歌舞团集合,出发去戏剧院。 同行的都是资历比陈明珠深的人,大家都叫她小陈。 声乐组的李扬帆老师说:“小陈呐,你现在是团里重点培养的年轻骨干,去了之后也不要怕苦怕累,戏剧团条件是比不上歌舞团,但是一个月嘛,很快就过去了。” 陈明珠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