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我。”反正这些都是他说的,陈明珠没这个印象。 “那个时候你乖啊,不吵也不闹。” 这个答案,陈明珠倒是没想到,嘀咕着:“她们有这么吵吗?” “小津子晴什么样,你没见识过?院里长大的女孩,差不多都这个性子,要么娇气要么虎气,说一句顶十句,我没耐心带她们。” 陈明珠:“怪不得你奶奶也经常骂你。” “她是逮谁骂谁。” 陈明珠被他的说辞逗得直乐,“好吧。” “下午打算干什么?”他问。 “干活吧。” “干什么活儿?” “一时没想到,但是回去后肯定就有活儿了呗。” “今天是元旦,大家都放假,谢妈妈都喝喜酒去了,你也给自己放一天假。” “我放假也没地方可去,就是在家待着,顺便干活。” 他有一种“烂泥糊不上墙”的无力感,下巴一扬,朝后座示意:“上车吧。带你去公园逛逛。” “???”陈明珠有些迟疑。 “把你带进城之后,就基本上没管过你,公园都没带你逛过,你也一直要么忙活儿,要么忙学习,反正今天我没事儿干,逛公园去!”他掷地有声地说。 陈明珠看了看晴朗的天空,冬日的阳光照得人心里暖洋洋,没有再拒绝他的一番好意,坐在了自行车后座。 * 骑车十几分钟,去的是市里一个相对较大的公园,收门票五毛钱。 元旦假期,天气又好的缘故,公园里游客很多……分布在湖边、草地、花丛。 陈明珠脚步轻快,走在沿湖的道路上。路边安置了一些长椅,面向湖、背靠路,时不时就能逮着一对约会的年轻男女。 这个时代的人都比较纯洁和文艺,和对象约会,说的情话都是文诌诌的。经过他们时,耳朵里总能跳进来一些话语,比如“我对你的心,就和这湖水一样清澈”,“你真美,比盛开的梅花还要好看”。 陈明珠听着听着,不由自主就乐呵呵地傻笑,随后被一个坐长椅上的男人扭头盯了几眼,她只得尴尬地朝身后的陆淮安喊:“你走快点儿啊,慢腾腾的,跟老大爷似的。” 陆淮安:“……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他毫不知耻地上前来,朝长椅上的人看了一眼,仿佛是故意地说:“人家约会,你觉得不好意思?” 那对情侣闻言,双双转过头。 陈明珠:“……” 陆淮安不怕被对方打死吗? 拉那么多仇恨! “风景这么美,我想站在这儿慢慢欣赏,这个公园的景色最漂亮。”他十分欠揍地说。真一副站在这儿,就不打算走了的姿态。 这么无耻的吗?怪不得黄子晴和陆小津一和他见面就掐架。 受不了你侬我侬被听见,很快,长椅上的那对情侣站了起来,手挽着手离开了。 陆淮安得意地笑:“我有些犯困,坐会儿。” 他二话不说坐在了长椅上,懒洋洋地靠着椅背。 陈明珠讶然。 这人是故意的!活生生把人逼走,好捡座位。 无耻,绝对的无耻! 太阳晒得她也有些犯困,便坐在了长椅上一端,二人中间隔着一定距离。 看着这片草地和湖水,陈明珠突发奇想地说:“要是有条小宠物狗,在这个晴朗的冬日里,牵着它在公园里玩耍还是挺惬意的。” 然而现在哪有宠物狗,只有一个——无耻的狗男人。 嗯???陈明珠微微发怔,怎么就用这个词了? 陈明珠看向他,他靠着椅背,双手交叠放在后脑勺,懒洋洋地眯眼晒太阳。他的下颌线弧度很漂亮,鼻子十分优越地挺立着,睫毛长得跟一把黑色小刷子似的……真心是个美男子…… 不过,他刚才抢座位真的很狗,陈明珠睨了一眼。 他却忽然睁开了双眼,锐利的眼神刺了过来,吓得陈明珠把头一转,手也揪了一下衣摆。 好像被抓到盯着他看了,陈明珠心跳乱了一拍。 “你这什么眼神?在打什么坏主意?”他面不改色地问。 陈明珠迅速摇头,心虚道:“没、没有的事!” “你昨晚没有睡觉吗?是不是熬夜做什么工作了?怎么这样困?” 他又眯上了眼睛,懒散地说:“睡前喝了茶,熬夜写材料。” “茶里有□□,会刺激人的神经中枢产生兴奋,导致人失眠,你要是不能喝茶,以后就别喝了。”陈明珠一本正经科普。 他忽而笑了起来:“小鬼头,这半年你都学了些什么?有时候说话的口吻简直比大学生还要成熟。” “额……”陈明珠长长地拖着尾音,“我在课外书上看来的,跟你科普一下嘛。还有咖啡也含有□□,要是不适应的人睡前喝了,也容易失眠的。” 他扯了个笑,“你还知道咖啡,喝过吗?” “我当然……”陈明珠顿住,差点儿就要脱口而出了,只好回,“当然没喝过。我只是看到书上有介绍,就顺便记了下来。” “那洋玩意儿不好喝。”他说,“没喝过也没什么,以后有机会你再尝尝。” 他收起笑容:“又是茶又是咖啡,被你这科普刺激了一下,现在倒是不困了。” 他站起了身,伸了一个懒腰。 “走罢,那边梅花会多一些,去看看。” 走过去,一树一树白色、红色的梅花绽放。 “这梅花开得还挺好看的。” 陈明珠抬头欣赏着梅花,情不自禁念起了这句诗:“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真是美!” 陆淮安疑惑地看了看她:“你还诗兴大发了!” 陈明珠感觉自己真是不能跟他多呆,分分钟要暴露自己的节奏。 “我背过的梅花诗。” 这儿有照相的师傅在忙活儿,陈明珠突然说:“要不拍张照片留念吧。” 他点头:“也好,给你老家的人写封信寄张照片回去,以免他们挂心。” 陈明珠自从来到了北华市,就只打过几回电话回村委会,而且还是只让接电话的人捎口信,说她在这儿过得挺好的,也没有让大伯或者二伯之类的来接听电话。 “也行。” 她拍了两张照片,一张单人照,一张是跟陆淮安的合影。 当时拍单人照,照相师傅说:“你们兄妹也合张影留个纪念吧,多难得。” 陈明珠和陆淮安对视了一眼,默契地笑了笑。 “也可以。” “那就照吧。” 陈明珠穿着浅粉的羽绒棉衣,坐在梅花树下的一块石头上,他站在一旁,留下了一张合影。 …… 回去时,陈明珠坐在后座上,看着他结实可靠的背,忽然没心没肺地觉得:今天他们好像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