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来找儿子,结果谁知道儿子跟落汤鸡似的跑过来。 “爸!” 秦敬冲上去看了看:“你怎么回事?!怎么跑里面去了?” 许婉云问:“晏雪呢?小冕,你看到晏雪了吗?” “谁?”秦冕问道,“你是说那个神经病小鬼吗?” 一把把黑伞里,秦勖冲出来拽住他的领口,把这个几年不见的堂弟直接从地上拽起来:“他在哪里?” 快到十八周岁的秦勖,已经一米八五,整整比小两岁的堂弟高一个头。 秦冕惊魂未定,见着秦勖的杀人一般的眼神,吓一跳,拼命挣扎起来:“你放开我!我怎么知道,他跑没影了,我让他别跑,他可真疯。” 秦庄夫妻俩上前阻挠儿子,问清楚晏雪是往玫瑰花里跑,秦勖已经拔腿冲进去。 许婉云在后面着急,让保镖给秦勖撑伞,但他人高腿长的,一溜烟地就冲进了花田里。 她有些着急的问:“小冕,那晏雪跑哪里去了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啊,天这么暗,那里黑魆魆,我看都看不到,我就赶紧跑回来了。吓死我了。” 秦冕往爸爸怀里抱,“爸,那小孩跟鬼一样,脸惨白惨白的。” 秦庄都有些生气,低声道:“小冕,晏雪是很乖的孩子,我们把他当自家孩子看的,秦勖更把他当亲弟弟看,你不要这么说。” 秦敬倒是不在意,他知道晏雪是怎么回事。 之前还担心过,会不会多一个分家产的,结果得知户口没往家里迁,就没在意。 最多就是往家里养了个小宠物而已。 一个小宠物,怎么比得上自己儿子金贵? 秦敬打个圆场,先带着秦冕回去,到底不舍得说儿子,到了秦老爷子面前也只说他受了伤,大声叫人喊家庭医生来。 秦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门廊处看。 天色暗下来,花房的灯光全开了,保镖们手里还拿着照明工具。 他皱着眉,沉沉不语。 晏雪抱着腿,坐在一棵树下。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有力气,横穿了整个花田,跑到大宅最外侧来。 整个大宅外侧是高大的灌木丛,较大的树冠可以挡住一些雨。 那个陌生人没有追来。 但是周围阴仄仄,晏雪感受到害怕。 明明花房的亮光就在花田的另一边,但他已经没有力气跑过去,也不知道该往哪一边绕过去才能最快到大宅。 他抱着膝盖坐在树下,瑟瑟发抖。 额角的血留下来时,他都没有感觉,浑身都湿透了,黏腻恶心。 只有后肩一阵阵地疼。 晏雪不知道怎么会变成这样,现在脑袋很疼,只想快点看到哥哥。 可是哥哥在哪里? 不知过了多久,花田的方向响起了一声“小猫?” “哥哥!” 晏雪猛的起身,可是他坐得太久,浑身被雨浇得冰凉,一屁股又坐回去。 等看清楚跑上前的人影时,晏雪张开干裂的嘴唇,终于发出一声呜咽的哭腔,“哥哥!” 秦勖看到了他惨白的脸孔与失血的嘴唇,太阳穴突突跳动,上前紧紧地抱住团起来的小小少年,皱着眉,担心到极致后,嗓音发紧发颤地安抚他:“不怕,哥哥来了。” 第06章 晏雪缩在哥哥的怀里,披着哥哥黑色的大外套,在傍晚的乌云密布中,穿过草坪,被抱进大宅。 卧房。 浴缸里,几个出水口汩汩地流出热水,温热的气息充满整个洗手间。 秦勖解开外,露出浑身湿透、瑟瑟发抖的晏雪。 乳白的顶灯下,晏雪一条细细的胳膊撑在浴缸边,垂着的侧脸上泪痕未消,眼圈红通通,极其浓密的一圈睫毛濡湿后乱乱地黏成了一簇一簇。 雪白的脸蛋和耳廓、手臂上,都是玫瑰花枝的划痕,好些地方还有细薄如蝉翼的长伤口,像是被小刺与叶片划伤的。 秦勖心脏都跟着一抽,强烈的愤怒里裹挟着浓浓的自责。 平日里,就连用餐,秦勖都怕他吃得急烫着自己,时不时在旁边照看着;两人玩闹时,秦勖更是小心留神着,生怕一不留神就磕碰上了。 伤口这么多,肯定不能直接泡在热水里,会刺疼。 秦勖半跪在晏雪面前,帮他脱小衣服,顺便检查身上有没有伤口,结果见他稍微抬起右侧的肩,就已经倒抽冷气。 晏雪眼泪一下子流出来,指着自己的右肩:“哥哥,疼。” 秦勖确认疼的位置,直接从另一侧撕开体恤,看到了右侧一大块淤紫,雪白绢布上泼上青青紫紫的颜料似的,在晏雪极其单薄的后减半上,显得十分可怖。 再用力点,几乎要打断骨头般。 “小猫,这是怎么回事?秦冕动手打你了?” 这是晏雪第一次看到处于暴怒边缘的哥哥,不像是平时那么春风和煦般温柔。 空气里甚至仿佛燃起了一把火焰一般,让晏雪感受到强烈不安。 他恐惧地仰眸,眼圈红红的,左手紧紧拉住哥哥的手腕,惊恐委屈地低声央求:“哥哥?哥哥不要生气。” 他不要哥哥生气,他非常不喜欢。 “小猫,哥哥没有对你生气。” 秦勖缓了缓咬住的牙关,也意识到自己好像让晏雪害怕了,揉着他的头发,“小猫,哥哥永远不会对你生气。哥哥只是想知道,怎么回事。” 晏雪的小脸贴上哥哥的肩,亲昵地蹭了蹭,小声解释,是被棍子砸了一下。 秦勖压着立刻要去杀了秦冕的愤怒。 他一点一点地擦干净晏雪身上的泥泞,擦干雨水,从手指到脚踝,一寸一寸地擦拭直到恢复白净。 此时,许婉云敲门:“欧阳医生已经到了,阿勖,你开开门!你让我看一眼晏雪!” 刚才秦勖进洗手间时,下意识地锁了门。 浴室里很暖,晏雪已经缓过劲来,呆呆地看向浴室门。 秦勖转身去拿一件宽松的儿童睡袍,对门外的母亲道,“知道了,立刻就来。” 他将白色睡袍温柔地套上晏雪的小身体,视线触及他后肩的大片淤痕与脸上细细的伤口时,本来就深邃的眼眸,狠狠一沉。 等晏雪被哥哥轻柔地抱出去,就看到伯伯和姨姨都在等着,还有常来家里给爷爷检查身体的欧阳伯伯。 他靠在哥哥怀里,露出受伤的一侧单薄右肩,因为医生稍微碰了两下,眼泪就顺着脸颊往下掉,大眼睛拼命地眨巴眨巴,想表现得勇敢一点,但不管用。 秦勖的手掌护在他后脑勺,揉了又揉。 许婉云站在一侧,一边心疼得擦眼泪一边看欧阳医生检查,着急地问:“有没有伤到骨头啊?这孩子还这么小呢,不可以留伤的。” 秦庄皱着眉按住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