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不徵了?” 喻勉眯起眼睛,打量着左明非的反应,他道:“吏部来了文书,让洛白溪作为都庞县县令三日后赴任岭南。” 左明非略显诧异道:“都庞县…不是在岭南那边吗?不徵得罪谁了?竟然被打发到那种地方?” 喻勉越看左明非越不像是装的——左三没必要装这么久。 他思索片刻,如实回答:“不一定是他得罪的,也可能是我,近日…我只因为王颂得罪了你。” 左明非好笑道:“我若真有意敲打你们师徒,定然让不徵同乐章一样,直接发配岭南,何至于再给他谋个官职?” 他仿佛被提醒了一般,灵光一闪道:“对啊,这倒是个削弱你们势力的法子。” 喻勉啧道:“君子风度呢左三?好一个睚眦必报。” 左明非微笑着凑近喻勉,在人唇上碰了碰,假意抱怨:“你收拾我时也没见你留手啊。” 喻勉重重地吻上左明非,“像这样?” 左明非寻机咬上喻勉下唇,直到口中蔓延出淡淡血腥味他才放轻力度,喻勉始终纵容着他,哪怕唇上传来刺痛。 几番缠绵后,左明非的唇上染上了喻勉的血,他微微后退,含笑望着喻勉,指尖不轻不重地按上喻勉唇上的伤口,轻声道:“像这样。” 喻勉漆黑的眼睛盯着左明非染上血的唇中,尽管他很想醉卧美人膝,但他为数不多的良心让他还惦记着自己的徒弟。 懒洋洋声音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道:“总不能是洛白溪自请去的都庞县吧?他又不是傻子,放着大理寺少卿不做,跑去那犄角旮旯作甚?” 第148章 镜子 “…我辈中人, 应当不畏艰难困苦,主动迎难而上,于己磨砺心智, 于国安民济物, 方可不负初心,不负师友, 不负家国, 不负众生!” 洛白溪站在院内台阶上,手中拿着一本书, 对周遭隐藏在各个角落的暗卫们来了一通慷慨激昂的陈词, 最后,他总结似的地发问:“所以各位仁兄, 有谁愿意追随我前往岭南,将岭南变成一片盛世乐土!” 周遭一片安静, 风吹落几片枯叶,枯叶嘲弄般地打着旋儿。 洛白溪保持着慷慨激昂的姿势很是辛苦, 他锲而不舍地问:“有谁愿意呢?!” 凌乔幽灵般地从房顶落下,语气真诚道:“洛哥,我记得岭南那地方我们去过啊,五年前主子作为龙川县令时我们一起去的…你当时还起了一身湿疹,大半夜的快烧成傻子了, 还是主子背着你去看郎中的,你为啥还要去啊?找死吗?” “……”洛白溪顿了下,而后大义凛然道:“我是想将先生治理过的地方再治理一遍,艰难困苦, 玉汝于成你懂不懂?” 凌乔感慨道:“那也太艰苦了。” 洛白溪:“……” 凌隆也从不知名的角落里飘了出来,他道:“洛哥, 重京之中人心诡谲,这里也很艰难,你留下也能玉汝于成。” 洛白溪含糊其辞道:“那不一样…” 凌乔跟凌隆一唱一和道:“对啊,你鬼心眼那么多,留下正好能帮到主子。” 洛白溪语气悠悠地自言自语道:“哼,先生让我留下不是为了帮他。” 凌乔和凌隆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地问:“那是帮谁?” “哎呀呀,不跟我走算了。”两个小笨蛋,洛白溪略显烦躁地挠挠头。 真是的,他本意打算撬走先生几个暗卫护送他和王颂去都庞县呢。 凌乔不舍道:“洛哥,要不你也别去了,虽然你一腔壮志,但那地儿很难施展,回头让主子查查是谁将你贬去岭南的,主子定然不会饶了他。” 洛白溪潇洒地一撩衣袖,得意洋洋道:“谁能贬得了我洛白溪?这件事当然是我自请的,你们啊且等着吧,看为兄如何大鹏展翅,一展抱负…噢——” 惨叫声回荡在院子中。 洛白溪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脚,正捂着屁股在地上哀嚎。 喻勉面色阴森地站在方才洛白溪站着的地方,语气深沉:“所以,都庞县令真是你自请的?” 凌隆和凌乔看事态不对,立刻闪身离开。 洛白溪龇牙咧嘴地捂着屁股,他发怵地躲避着喻勉的眼神,“这个…这个,先生你听我慢慢给你说…” 喻勉怒道:“简直胡闹!” 放着前途光明的大理寺少卿不做,偏偏跑去那穷乡僻壤作甚? 吃荔枝吗! “行之!”左明非匆匆赶来,他拽着正欲再次动手的喻勉,劝道:“你先听不徵怎么说。” 喻勉盯着洛白溪:“说,为何?” “我…”洛白溪面色为难,欲言又止道:“我就是…” “就是…” 几番犹豫过后,他终于鼓起勇气,振聋发聩道:“我就是喜欢吃荔枝!” 喻勉:“……”不愧是他教出来的。 左明非:“…要不你还是打死他吧。” 喻勉沉吟:“正有此意。” 洛白溪忙道:“哎呀…别,我那个…我没法说,老实说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去那里,但是我就是得去!” 左明非眸光微闪:“是因为乐章吗?” “当然不是。”洛白溪否认得很快,他条理清晰道:“呵,我怎么会因为一个外人放弃前途光明的大理寺少卿?我可是丞相的徒弟,目光自然不会如此短浅,我不过就是想证明自己,我不仅能治理好徐州,还能治理好都庞县,任何穷山恶水到了我手里都能变成一片乐土…” 他喋喋不休地说了一堆废话,喻勉的表情愈发凝重,最终喻勉扭头看向左明非,笃定道:“他就是为了王颂。” “说了不是!”洛白溪炸毛道:“先生你不要自己是断袖,就看谁都像是断袖!你这是先入为主自以为是指鹿为马颠倒黑白!” 喻勉轻飘飘的目光落在洛白溪涨得通红的脸上,淡淡道:“我说你是断袖了吗?” 洛白溪无声地张了张嘴巴,底气不足地强词夺理道:“你…就是这个意思!你污蔑我清白…你…诽谤!” “闭嘴。”喻勉揉了下耳朵,他略显不耐道:“你每次心虚时都吵得很。” “……” 左明非勉强忍住笑意,云淡风轻道:“我去牢中看看乐章,你们聊吧。” “师娘!”洛白溪高声叫住他,央求道:“你…你见了王颂不要乱说啊。” 左明非看起来十分不解:“乱说什么?” 洛白溪被噎住了:“……” 左明非恍然大悟道:“说你为了艰难困苦玉汝于成自请去岭南吗?” 洛白溪有气无力地点了下头:“…啊。” 等左明非离开后,洛白溪老老实实地走到喻勉身边,低声道:“先生只要不生气,学生任打任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