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刚一动,手腕却被人猛地抓住:“别走。” 是季烆。 乘袅微微皱眉,回头, 面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季少主, 比试已经结束了。”她陈述事实。 说着, 便要抽回自己的手,岂料季烆攥得很紧, 她竟没有抽动。 反倒因为过于用力,扯动了肩上的伤口,令本已经要止血的伤口上的血流的更快了。 乘袅脸上的笑没了,声音微凉,故意道:“季少主莫不是不服输?” “不是!这次比试,是你赢了。”季烆立刻摇头,他的剑刺中了她的肩,可她的藤刺进的是他的要害。 输赢,一目了然。 他并非是输不起。话间,季烆的面色比方才还要白一些。因为伤在脖子,说话时自然而然牵动伤处,疼痛越来越强烈。 季烆却没管,而是任由那血一直流,那痛源源不息。 “那季少主这是何意?是觉得输给我丢了脸,这是要找回场子不成?”桎梏在她手腕上的力道大的令乘袅蹙眉。她并非不能挣脱,只是方经了一场大战,灵力枯竭,倘若强硬挣开,定会加重伤势。 乘袅可一点也不想伤害自己。 况且……她以眼角余光朝观战台之上瞥了一眼。视线在扫到那道不知何时起身的熟悉身影时微顿片刻,她心头一转,便暂时维持了现状。 季烆张了张嘴,想说自己并不是觉得输给她丢了脸。 输了比试,的确是他意料之外。 但他并不是输不起的人。 输了便是输了。 乘袅是堂堂正正赢了她,这是事实,要怪便只怪他技不如人。 “你方才是想——”杀了他么? 但最后几个字,季烆终是没有说出口。他控制着自己,没有去摸脖颈上的伤,猛然闭了闭眼。 比起输赢,他更在意的是,她竟然真的对他下了重手。 哪怕这是比试台上,但乘袅从未对他如此过。不,不是这样的。这本就是你输我赢的比试,战台之上也没有私情。 所以乘袅会伤到他再正常不过。 他们有各自的立场。 “我想什么?” 乘袅耐心渐失。 季烆喉结剧烈动了动,看着面前女子熟悉又陌生的眉眼,忽地道:“袅袅,我想告诉你——” “你没看到她受伤了吗?”只是话未说完,一道冷冽的声音同时响起,蕴着寒霜的声音盖过了他,“放手。” 一阵冷风忽袭,季烆只觉抓住乘袅手腕的手背一疼,竟是裂开了一道细小口子,像是被利器所伤。 季烆下意识松开了去。 他是剑修,自然一眼便看出了这伤口是被剑气所伤。 看似细小,实则伤害极大,疼痛不比脖颈上的剧痛轻。 “……师尊。” 果然,他抬眸便瞧见了出现在他与乘袅中间的高大男人。 是他的师尊。 是这九胥最厉害的剑君。 男人墨黑色的袍角在风中微扬,只是站在那里,存在感便强烈得不可思议,不容人忽视。 蔺霜羿身量很高,他站在乘袅前面,完完全全把她挡住了。 从季烆的视角看过去,再也看不到乘袅一丝一毫,只莫名看出了一种占有的意味,像是凶兽守着自己的猎物,圈占自己的地盘,不容任何敌人觊觎。 那一瞬间,季烆竟觉得像是被凶恶的敌人盯住了。 是一种警告。 有些话不必明说,已令人明了。 这样的联想让他脸色阴沉。 他想越过蔺霜羿,直接到乘袅面前,然而却发现自己的身体竟根本动不了了。但在外人看来,除了手背上那道细小的伤口,他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和威胁。 谁也不会知道,此刻他遭遇着什么。 便连离他们最近的乘袅想来也发现不了。 他的师尊竟给他下了禁制,用属于大乘期的修为压制着他,不让他靠近自己的未婚妻。 为什么? 又凭什么?! 季烆胸口剧烈起伏,可元婴与大乘的差距太大了,他感受到了一股浓重的无能为力。 “剑君,您怎么过来了?”女子甜软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凝固的沉寂,仿佛没察觉气氛的紧绷,高兴的问道,“您是特意过来接我的吗?” 女孩眼里满是惊喜,白净的脸颊上小窝灵灵闪动,明显对他的到来很高兴。自从中了情人咒,她一直是这样。曾经他只觉麻烦,而今却觉不够。 他还想要更多,更多。 蔺霜羿心底那股从未熄灭的嫉妒先是沉寂了一瞬,随即烧得更旺——他不受控制的想,她以前是不是也对季烆笑得这么好看? 他忍不住想,待解了情人咒,她还会对他这般笑吗? 心火一起,再难遏制。 蔺霜羿伸手抓住了女子的手腕,轻声道:“红了。”正是方才被季烆弄红的。分明是平淡的语气,却像是刻意提醒着什么。 乘袅笑道:“没事,不疼。” 是不疼,还是不想怪罪季烆? “都是肉体凡胎,怎会不疼?”蔺霜羿淡淡瞥了季烆一眼,“比试已结束,便是寻常人,也不能随意动手。何况,你们还有婚约。” “季烆,你莫不是忘了乘袅是你的未婚妻?” 他平铺直叙,似乎未有任何夸大,却隐隐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嘲讽。未婚妻三个字,毫无温度,带着一片肃冷。 季烆动了动唇,却发不出声音。 蔺霜羿压下心里不合时宜的烦躁,扔下这句话,便移开了视线,对乘袅道:“我带你回去。”话音未落,他也没等乘袅回应,拉着她便直接转身走了。 看着两人相携离开的背影,季烆心里突然涌出了一股巨大的恐慌和愤怒。他拼尽全身灵力,不顾灵脉受伤的风险,用尽全力冲击困住他的枷锁。 气血翻涌,胸腔剧痛。 在最后一刻,喉间的桎梏终于破了一道口子,季烆咽下那口血。 “袅袅!”他喊了一声,音量很高,清晰的传到了前方,“我已经找到解除同命蛊的法子了。” 前方,蔺霜羿脚步未顿,神色如常的祭出了无暇剑,道:“要回去吗?” 这话有些不明不白。 是要她回去见季烆,还是……跟他回去? 乘袅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力道,不重,不会伤到她,却比季烆方才的禁锢还要严密。 她垂头悄悄翘起嘴角,忽地闭上眼朝男人的方向一倒。 蔺霜羿心头一紧,立时伸手接住了她。女子温热的身体尽数落入了他的怀中,心跳立时如擂鼓。 “袅袅!” 这时,方才一直观望不敢轻举妄动的乘宿等人瞳孔紧缩,当即急忙冲了过来。 乘袅把身体完全沉入了男人的怀中,隔着薄薄的衣衫,仿若肌肤相贴。属于另一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