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出,柴玄意是个磊落之人,乍一看他有些书卷气,但说话做事都特别爽快,性格也很乐观,即便失忆造成了很多不便,但他却依旧笑容爽朗。 聊了片刻,外面传来脚步声。 顺着帘下的空隙看过去,冉颜能看见绾色裙裾,随着莲步轻轻摆动,宛如木槿花层层叠叠的花瓣被风吹起,在她身后还跟着两名浅碧色裙裾的侍婢。 她站在门前停下,两个侍婢上前撩起帘子。 冷香随风吹进来,当李婉顺的面容显现,萧颂和冉颜面上都满是惊讶。 李婉顺目光平淡,半只脚已经踏进亭子中,却在看见冉颜的时候,眼中也闪过惊愕。 李婉顺如烟的眉,秋水般的眸子,瓜子脸,居然与冉颜有六分相像! “你……”李婉顺面上有一刹的激动,却又逐渐恢复平静。她在这世上唯一可挂牵的亲人就是那个失散多年的姐姐。看见冉颜的时候不免乱了心神,但冉颜的年纪比她还要小许多,自然不可能是李婉平。 冉颜看着那张与自己甚为相似的脸,有些疑惑,难道有血缘关系?但李婉顺的出身,可算是皇亲贵胄了!若非是父亲一朝兵败,她现在可是名正言顺的嫡公主。 想到母系氏族,冉颜便了然了,可能李建成的正妃是出自荥阳郑氏。 “萧侍郎安好。”李婉顺心情已经恢复平静,轻轻欠身施礼。 寒暄了一两句,等到她跽坐下来,萧颂也不再多说什么,直接将发簪呈现在她面前,问道:“闻喜县主可见过此物?” 李婉顺只垂眸看了一眼,便道:“并不曾见过。” “烦请县主仔细看看,再想想。”萧颂正色道。 也许是平时需要震慑罪犯或者下属,萧颂认真的时候不自觉地便会散发出一种慑人的威势。 第220章 现在就去拿下冉韵 李婉顺纵使出身再高贵,也毕竟是被当做庶人养大,在宫里的坎坷生活教会她如何隐忍坚韧,却不能令她内心变得强大。面对萧颂的气势,她微微抿唇,垂眸盯着那根银簪,笃定地道:“从不曾见过。” “既然如此……多谢县主。”萧颂将东西收回来,包好放回匣子里。 李婉顺颌首,目光若有若无地又看向冉颜。她们真的长得很像,尤其是眉眼,若非是冉颜的眼眸太没有少女的生气,或许还能更像几分。 “这位娘子是……”李婉顺终究没有忍住,开口问道。 冉颜看了萧颂一眼,才答道:“回县主,儿是苏州冉氏十七娘。” “冉氏啊。”李婉顺怅然,家破的时候她还很小,对于母系氏族的亲戚根本不大记得,更何况如今她与郑氏早已是陌路。 荥阳郑氏虽然是高门大族,却也犯不着为了一个孤女和皇族站在对立面上。 “本官要请教的事情已经问完了,今日多有打扰,还请两位见谅。”萧颂直身拱手道。 柴玄意见他有要走的意思,便道:“萧侍郎客气了,若是案子有了进展,也烦请告知在下一声。” “这是自然。”萧颂笑着起身,“告辞。” 李婉顺和柴玄意起身相送。 冉颜这才发现,柴玄意居然与萧颂差不多高,整个人显得清瘦颀长,广袖青衫,墨发随意纶起,显得更加萧散云澹,超然绝俗。 出了柴府,登上返回的马车,萧颂才道:“你瞧,让你来验尸十分有用,能看出更多信息,便于我确定死者身份。” “马后炮。”冉颜哼道。 萧颂笑笑,见冉颜心情好了些,便问道:“你能否看出柴玄意是否真的失忆?” “你怀疑他杀了人,然后假装失忆?”冉颜接口道。 “我倒是希望事实就是如此!”萧颂叹息的靠在榻上,如果真是柴玄意杀人,公事公办即可,柴玄意死了也没什么太大关碍,闻喜县主能改嫁一次,就能改嫁两次,犯不着让他这样绕着弯弯地去办案。 冉颜回忆一下方才一点一滴的小细节,道:“从柴玄意是否失忆我倒是不知道,但他与闻喜县主的夫妻关系恐怕都很淡漠。” 那两个人当真就像是陌生人一样,互相都不怎么关注,要说柴玄意失忆之后对李婉顺产生陌生感,倒也说得过去,但李婉顺态度疏离就令人不得不多想了。 一般夫妻在人前之时都不会太过亲昵,但长久相处的默契会让他们的一举一动有着某种相通的感觉,即便关系不怎么样,也不至于连看都不看一眼。 萧颂闭眸沉思,手指揉着太阳穴,对冉颜的话也不知道有没有听进去。他这些天晚上都只能休息两个时辰,昨晚更是只睡了半个时辰,到了下午就开始疲惫起来。 忽然间,萧颂觉得自己的手被人拿开,紧接着太阳穴上就多了两只柔软温暖的手。霎时间精神一振,所有的疲惫都通通消散,身体紧张得有些绷紧。 冉颜自然一下子就感受到了他的变化,“你绷着做什么?放松。” 放松……说得容易。 刚刚开始,萧颂怎么都不能忽略肌肤接触的感觉,但冉颜有医疗按摩师的水准,很快便让他感觉到舒适,渐渐地也就适应了。 “阿颜……”萧颂声音有些沙哑。 冉颜淡淡打断他道:“不用谢,我也不过是投桃报李。” …… 沉默了片刻,萧颂道:“不是应该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吗?” 冉颜的动作顿了一下,“你要我怎么涌?” “哈哈!”萧颂被她的话逗乐,“真不愧是写出千古绝句的水平,连用词都如此别具一格。” 冉颜狠狠按了几把,撒手坐回位置上,满脸寒气地盯着他。 萧颂下榻,挨近她坐着,从怀里掏出一方帕子,道:“阿颜,只有一方,我都不够用,不如你再给绣一方?” “用你的白叠布去!”冉颜冷飕飕地道。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你也不吃亏,就当是送人情了。”经过一两次试探,萧颂渐渐地也摸清了冉颜的性子。简单来说就是一个“还”字,别人对她如何,她便会分毫不差的还回去。 果然,冉颜顿了一下,问道:“绣什么?” 萧颂真挚地道:“梅花吧。” 冉颜狠狠捶了他一拳,咬牙切齿道:“恶劣!卑鄙!” 什么体贴入微,什么面面俱到,什么沉稳如山,全都是骗人的,恶劣的家伙!冉颜腹诽。 往往最直接最真实的反应才让人觉得难堪,事实上,萧颂以这样开玩笑的口吻来调侃,她反而觉得不会太丢人,那种在文学方面自卑的感觉倒是被冲淡了不少。 萧颂讲些刘青松的窘事逗冉颜开心。 刚开始的时候,冉颜尚且勉强听一听,越听却越发觉刘青松是个异类,做事情当真难以用正常人的思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