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找了个备用机用着,思来想去,给江之屿发了条短信。 【江先生,我是凌然。】 【请问我的手机在你那里吗?】 没有回信,反倒是一个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凌然心脏差点被吓飞,趁着秦诚月和宋义不注意,偷偷摸摸回了自己房间里,这才敢点了接听。 “喂,”凌然声音轻轻的,“江先生吗?” 那边传来道沉沉的嗓音,像是染了些疲惫,四周还有点人声的嘈杂,伴随着电流声酥酥麻麻飘进耳朵里。 “什么时候醒的。”江之屿问。 其实宋义已经在凌然醒来的第一时间给他来了消息,但是又等了好一会,才有两条短信进来。 恢复清醒意识的Omega仍旧规矩礼貌,像昨天趴在他怀里哼哼唧唧跟他接吻的人不是他一样。 翻脸倒是比谁都快。 凌然回答:“是刚刚才醒的,吃了饭,才发现我的手机不见了。” 江之屿问:“有没有觉得身体哪里不适?” 凌然想说有的,嘴巴疼。 但是这话说出来太过怪异,像嗔怪,像撒娇,他说不出口。 而且他记得之前看过的文档中提过,也可以通过接吻时候的唾液交换进行信息素互通,江先生肯定给了他很多信息素吧,所以他嘴巴才这么疼。 “腺体,有点难受。” 江之屿声音中多了分冷静:“怎么难受,疼么?” 凌然摸了摸自己后颈,又说道:“好像也不是疼,就是,有点酸酸的,涨涨的,我也说不好。” “自己用手指按一下,”是有点命令式的语气,“轻一点。” 凌然听话的照做了,一股难以言喻的酸麻感觉从后颈处传来,顺着纤直的脊椎骨蔓延下去,他差点两腿一软跌坐在地上。 喉间不自觉地发出声短促的轻哼,被电话对面的人敏锐捕捉到。 江之屿问:“什么感觉?” 凌然眼眶有点发热:“很麻。” “只有麻?”江之屿像在认真跟他探讨病情,“没有疼?” 凌然又仔细感受了一下,确实说不上是疼,不然他眼泪早掉下来了。 就是,像里面被灌满了似的,涨得发麻。 第37章 凌然乖乖回答:“不疼的。” 电话那端的人似乎在走动, 听筒中能听到有其他人在喊江总。 凌然知道他肯定是还在忙着,便有了想挂断电话的念头,他的手机等到江先生空闲的时候再去要吧。 谁知没等他张口, 那边道:“稍等。” 江之屿不知道在跟谁打招呼, 说了没两句便道了声抱歉, 然后又是一片喧哗的声音,像是在场觥筹交错的应酬上。 凌然一直安安静静听着, 脑海中能自动冒出来对面的情形,高大英俊的enigma西装革履,气势凛然,天生一副冷傲矜贵的上位者姿态, 同身边恭维奉承的人们谈笑风生。 随后嘈杂的闹声忽然安静下来, 像是专程找了处僻静地, 只有道嗓音沉且缓地传递过来。 “凌然。” 他连忙出声回应:“我在的。” “嘴还肿么。” 凌然:“……!” Omega瞬间哑然,好不容易褪下去的红晕又开始渐渐自白皙的脖颈间蔓延, 缓缓染上脸颊。 他在默默伸出舌尖舔自己唇瓣, 还是肿得, 唇珠也酸麻肿胀着, 刚才吃饭的时候觉得舌头也酸得厉害,所以他一顿饭都吃的细嚼慢咽。 但是他刚才故意不提, 谁知道enigma毫无顾忌,竟然就这么明晃晃的问出来了。 “不准自己舔。”听筒里的声音里像是裹了些潮湿的海风。 凌然:“:” 他们是打的电话, 不是视频,怎么江先生知道他在做什么呢。 凌然低声辩解:“我不是舔, 我就是, 就是……” 就是试试肿不肿。 况且他嘴巴到底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的,他脑袋里只能记得些支离破碎的画面。 “昨天是你哭着来亲我, ”江之屿仿佛发了善心的菩萨,在好心帮他回忆,“把你推开又会哭着贴上来,给了你临时标记不太顶用,你说想接吻,问我在沙滩上的那天晚上为什么不亲你,把我衣服都哭湿了。” 凌然越听脸颊越红,最后他视线落在了床上的那件西装外套上,上面确实潮乎乎的带着湿气,难道是他的眼泪。 他没想到自己发情的时候会那样蛮不讲理,听起来这一切好像是他逼迫的江先生,而江先生心善的看不下去他痛苦才会帮他。 至于沙滩那晚落空的期待,明明是他偷偷藏在心里的想法,怎么会在意识不清的时候说出口呢。 凌然羞愤欲死,软着腿趴到床上,脸颊埋进被子里导致声音都闷闷的软下去。 “真的很不好意思,江先生……”他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没事,”江之屿仍旧心善,“接吻好像对你的发情也能有所缓解,下次还可以再尝试。” 凌然连忙把脸从被子中抬起来:“不用了不用了,已经给您添了很多麻烦,很感谢您帮我,我会尽快再去医院看看的,总不能,总不能每次发情都找您……” 那样下去他也担心自己会对江先生的信息素越来越依赖,万一到最后离不开了怎么办。 对面的人没说话,静默了好一会后,凌然听见了一声打火机的“啪嗒”声,然后是道极轻缓的叹息。 “凌然,”江之屿吐出些朦胧烟雾,声音模糊的听不出喜怒,“你觉得我帮你是为了什么?” 直到那通电话挂断,凌然也没想明白江先生的意思。 他为什么要这么帮自己? 凌然不是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和江盛译还没退婚的时候,要叫江先生一声小叔,那么彼时的他把自己当成小辈来照顾无可厚非。 但是他跟江盛译已经退婚了,跟江家也再无瓜葛,而且他现在还和凌家断绝关系,只是个无依无靠,只能自己赚钱养活自己的Omega罢了。 他跟秦诚月说得都是心里话,他觉得江之屿帮他只是为了给他治病,好让他能尽快还清债务。 除此之外,他没有多想,也不敢多想。 * 江之屿收了手机,指尖燃着支雾气缭绕的香烟,只是浅浅抽了几口,任由海风吹散浑身烟味。 商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一直站在黑暗中没出声,手中拿着杯香槟淡然抿了口,才问道:“这是还没好上?” “年纪小,”江之屿笑了笑,“不开窍。” 商烨:“知道年纪小你还下手,人家本来跟你差了一辈。” “嗯,”细长烟灰被风散在夜空,江之屿随手掐了,才慢悠悠说道,“忍不住。” 本来是没想真的下手,让凌家跟二房退了婚也就了事。 但是后来慢慢放不下手,每次看到他通红的眼眶和隐忍的泪水,就想帮他一把,给个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