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只想着逃命。 从城西飞到城东也没停,一点红的视角天旋地转,一双手拉着他旋转跳跃不停歇地,等落地时他一抬头,好一个荒郊野岭! 应容许直至把内力飞没一半才停下来,就算熊姥姥在他跑路的瞬间反应过来,此时也能被甩出十里开外。 他心跳如雷震耳,全是吓的。 虽然从穿越之初就没少面对江湖人,也没少面对反派神经病,但应容许每次都占了点先天优势——那就是之前的反派大多自负,他们不把应容许放在眼里。 所以无论是毒还是控制技能,应容许总能找到脱身的办法,或者提前一步把别人的武功封住,让他们有力无处使,自然轻而易举就能擒住。 可这次不一样,一般来说,喜欢用毒来杀人的人武功都不会特别高,熊姥姥却反其道而行,她的武功比一点红,甚至比薛笑人还要强。 而且不管是有意无意,她还会打断读条! 对于任何一个有读条技能的玩家来说,打断读条都是最恐怖的东西。 血御门的技能本是瞬发,但应容许心不在此,从来没有真正去学那些技能,无法让招式如臂使指,只能利用默念喊话来触发系统,这样一来,瞬发的技能在他这里也是需要读条的。 而另一点,就是熊姥姥故意的了。 她一定知道应容许手上的奇趣药粉,是以一直让自己站在上风口处,无论一点红如何变换位置,她也不会让出上风口的优势,这样就能封住应容许防不胜防的药粉。 夜里风大,应容许要真敢甩药粉,下一秒就全糊在一点红脸上了。 应容许无奈道:“还以为出来跑跑,麻烦就追不上我……现在看来,我还是低估了自己的体质。” 他逃,麻烦追,他不早晚插翅难飞么…… “……唔。”一点红僵硬地站着,终于没忍住动了动手臂,“手……” 应容许一扭头:“……” 血御门双人轻功结束的落地动作是搂腰并肩而立……他光顾着想着熊姥姥,忘了自己还搂着一点红呢。 应容许倏地撒开爪子,耳根子在黑夜里不合时宜地红的发烫:“不好意思,忘了这码事了。” 第44章 线索全对 一点红收了收手臂, 又开口了:“我能打过她。” 即便他又顾虑着不杀人,又要护着一只被夜风封印药粉的菜狗——嗯,也不过是多废一段时间。 应容许默了。 他不知道一点红打不打得过对方, 但他知道带着自己这么个累赘,一点红就是赢了也不会轻松。 况且对方能弄出那种毒栗子, 以己度人,应容许认为对方手里肯定也会有很多千奇百怪的药物, 一点红处在下风处, 真要有雾状毒气,可谓一中一个准。 所以应容许赶紧带着人溜了。 这要他怎么说?说出来不就成不信任人家了么! 应容许尴尬道:“那……我们再飞回去?” 一点红:“……”倒也不必。 况且应容许也根本不知道往哪边飞了。 两人间的氛围微妙的不久。 因为一项更为严峻的问题摆在他们面前:住哪? 应容许撒腿一飞怕被追上,转盯着小地图往人迹罕至、没有房舍田地的地方跑, 回神一看, 好么,左边也是山,右边也是山, 他们脚下踩的还是一座小山顶。 抬首, 圆月当空照;低头, 举目皆是草。 就是想赶着中秋当天进城给一点红多做点好吃的, 两人好好过个节的应容许心都碎了。 大世界的意志, 不带这么玩人的啊…… 一点红倒是适应良好, 他当杀手接到单子时, 不是所有目标都会在城里的,一些消息灵通的转往或环境恶劣或鱼龙混杂或人迹罕至之地跑, 以求躲脱追杀。 如果用游戏来数据化, 一点红的野外生存技能一定是满点。 除了烹饪, 他一向饿不死就行。 这一点应容许正好和他互补,一点红找了处离水源近的平坦地方升起火, 夜里的炊烟并不明显,秋夜寒凉,没有火源是不行的。 他很快放下之前的话题,道:“我去打些猎物回来。” “好。”应容许颔首,从包里拿出几瓶调料。 他们还没在山里过过夜,通常都会计算路线,时间不够的话,就近先找一个地方留宿。 一点红身影隐没在黑漆漆的林中,应容许提起放在旁边的长枪打算去砍棵树破坏一下生态环境,他突然愣了一下,倏然低头瞪向手里的枪。 问:黑灯瞎火刀光剑影还带两根绸带挡视线的情况下,武功可入一流之列的高手兄有没有可能注意不到突然冒出来的一柄比人都高的漆黑长枪? 还、还是很有可能的吧……熊姥姥手持彩带当空舞,那颜色不比他这把黑黢黢的枪亮眼,还是大黑天的…… 没胆子去找一点红证实,应容许说服了自己,捂着小心肝把枪收了回去,换了其他工具去祸祸生态环境。 夜晚是许多动物的天堂,借着夜色遮掩,白天过于显眼的动物都会出来活动觅食……或者在觅食途中被觅食。 一点红在一刻钟后拎着三只野兔两只飞禽回来了,还带回来茎块可食用的野菜,端得一个荤素搭配。 看清篝火旁的景象后,他差点没绷住自己的表情。 “你回来了!”应容许宽大碍事的袖子用绳子系起,露出双臂,他紧了紧手上的东西,“看看,今晚就睡这怎么样?” 一点红:“挺好的……你还会做这个?” 应容许身前赫然是两个用树木枝条藤蔓叶子组合出来的“帐篷”,他一撒手,藤蔓打成的蝴蝶结就垂落下来。 “我不是说了吗?”应容许理所应当道:“我只在武功上有两不会。” 他心里有鬼,动作上甚至有点殷勤,笑吟吟地过去拿一点红手里的猎物,非要给他展示一下他的庖丁之术。 在此之前哪怕野餐,处理猎物也轮不上做饭的来,一点红还是第一次见。 应容许摸出一把小刀,娴熟地顺着猎物关节和肉质纹理剥皮切块一气呵成,小刀在手指间上下翻飞都没有沾上一滴血,他收刀时,地上的猎物随着入鞘声应声而裂。 炫了一波技的应容许兴致勃勃:“怎么样,厉害吗?” 一点红思及他那“两不会”,看看面前皮毛被整个剃下来的猎物们,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有这样的刀法,为何不试试在与人对战时用出呢?” 应容许眨巴眨巴眼,回过味儿来后如遭雷劈:“……对啊!” 现实又不是游戏,不讲究对战时不能使用生活技能,他完全可以拿小刀给对面的人庖丁了……呃。 “还是算了。”应容许心如止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