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带着笑意,附和道。 “虽然被吓了一次,但确实是一个赤忱的人。” 安山道长的脚步顿了顿,挑眉看向孟风眠。 在方才那一刹那间,孟风眠身上的红线光芒闪了闪,难道是见到命定之人了? 安山道长正待多问,这时院子里传来一阵动静,孟风眠和安山道长都顺着声音看了过去,只见一位小厮神情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 孟风眠诧异,“是曲烟。” 他起身走出了屋子,站在门檐下的台阶上,拦住了慌头慌脑的小厮,问道。 “曲烟,出什么事了?” 安山道长也认出了来人是谁,这是祁北王妃院子里扫洒的小厮曲烟。 见他面上慌慌张张模样,安山心里起了两分好奇,也跟着孟风眠走了出去。 “太好了三公子。” 曲烟一见孟风眠,顿时一副有救了的模样,当下便匆匆行了个礼,快言快语道。 “三公子快去瞧瞧王妃吧,王爷从楚阁里带了个少年郎回府,听说人带去了主院,王妃气得要昏厥,三公子您快去看看吧。” 曲烟说着说着,眼瞅着就要哭了出来。 要是王妃有个三长两短,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哪里讨得了好,便是他这样做扫洒活计的也没个好下场。 “什么?楚阁?!” 话里的信息量太大,刚刚去了趟鬼道,又被白鹤颠簸回来的孟风眠要眼晕了,身子微微一晃。 “哎,风眠啊,慢点慢点,咱们不急。”旁边伸出一只着道袍的手,一把扶住了孟风眠。 孟风眠侧了个头,正好对上安山道长的笑脸,明明就是一张生得不错的脸啊,怎么就这么招人打呢。 安山道长好似察觉到了孟风眠眼里的不善,嗖的缩回了手,催促孟风眠道。 “风眠小友快去看看吧,唉,令尊的这等红尘风流韵事,我一介方外之人就不瞎掺和了,去吧去吧,我在这儿等你。” 孟风眠瞪了他一眼,摔了摔袖子,这才回头看曲烟,急道。 “在哪儿?还不快带路。” 曲烟:“噢噢。” 不过是片刻时间,孟风眠和曲烟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那假山流水后头了。 安山道长摸了摸鼻子,神情有两分悻悻。 风眠小友是真的生气了。 不过也难怪他这般着急上火,楚阁是什么地方,便是他这样的方外之人也知道一二。 楚阁是祁北郡城最大最繁华的南风馆,也就是坊间所说的小倌馆。 安山道长想了想老王爷那白胡子白发的老态模样,情难自禁的摇了摇头。 还是这等富贵人家会玩。 啧,楚阁的少年郎,那不就是小倌嘛! 真是老寿星上吊,嫌命太长哦! …… 安山道长感慨了两句,转身回了屋将昨夜未喝完的酒坛子抱在怀中,他拍了拍酒坛子,上头的红塞倏的飞落在桌上。 清冽醇香的酒畅快的朝黑瓷碗奔赴而去。 安山道长端起黑瓷碗,大口的喝下一口,随即重重的搁在桌上,翻了个酒嗝,畅笑一声。 “哈哈,痛快!” “喝酒就得这般大口的喝!” 不过是三碗水酒下肚,安山道长已经头晕眼晕了。 他抱着自己怀中的酒葫芦,嘴里念叨道,“没醉没醉,我还得将这酒葫芦装满呢,回头风眠小友该回来了。” “嘭!”的一声巨响,安山道长扑到长长的春凳上,不过是片刻时间,屋里酒鼾声层起彼伏。 安山道长又醉了。 ...... “王妃王爷在哪里?” “庭丰小院。” 孟风眠点了下头,大步的走在了曲烟的前头,曲烟几乎是小跑才能跟上。 绕过假山丛,走过一个院子又穿过一处长廊,孟风眠抬脚进了一处月亮门,前方便是庭丰小院了。 不过此时里头一片安静。 孟风眠一个心惊。 曲烟也是一脸哭丧的模样。 这般安静,难道是已经出大事了? 这般想着,两人快步朝庭丰小院的堂屋走去。 令人意外的是,堂屋里的王爷和王妃一左一右坐高堂的太师椅上,两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僵,却也不算闹得很厉害,老王爷正在替王妃斟茶,瞧过去颇有些小意模样。 孟风眠脚下的步子顿了顿,他略略整了整仪容,这才上前见礼。 “儿风眠见过父亲,见过母亲。” “啊,我儿来了,快快,翠茗给三公子上茶。” 祁北王妃柳菲卿五十来岁,孟风眠可以算是她的老来子了,瞧见孟风眠过来,她连忙侧身交代身边的大丫鬟翠茗替孟风眠上茶,笑眯眯道。 “风儿,今日怎么来母亲这里了?” 孟风眠抬眸。 他还未说话,柳菲卿已经看到旁边缩成鹌鹑模样,恨不得没有人注意到他的小厮曲烟,顿时是知道孟风眠为何而来了。 柳菲卿美眸瞪了曲烟一眼。 曲烟脖子往后缩了缩,顿时更畏惧了。 孟风眠出言解围道。 “母亲,儿这两日忙着功课,抽不出时间过来请安,今日得空本也要过来,正好碰见曲烟,瞧着他的样子慌张不得章法,这才多问了几句。” 说到这,孟风眠有些踟蹰了。 这老子从南风馆里带了个小倌回来,做儿子的要怎么办? 别看他娘亲这时面上平静,说不得背地里寝食难安,夜里看烛流泪到天明。 想到这,孟风眠更是坐立难安了。 “嘭刺。”茶盏重重的搁在桌上,茶杯和茶盖相碰发出一声脆响,祁北王妃和祁北王都看了过来。 孟风眠沉下脸,“爹,你也一把年纪了,咱们就不要再胡闹了。” 祁北王颇有两分没脸,当即哼了一声,“我便是胡闹又怎样,怎么,你一个做儿子的还管到老子头上不成。” 柳菲卿见这父子两人火药味十足,左看右看,连忙拦住,道。 “别吵别吵,父子俩吵什么!” “风儿,你误会你爹了,他是从南风馆带回来一位少年郎不错,但那是你爹的故人之子,一时遭难流落红尘罢了。” “唉,咱们这些做长辈的,总不能忍心见小辈遭这等罪,总要出手帮扶一二的,你说是不是?” 孟风眠怀疑,“当真?” 柳菲卿点头,“是是,自然是真的,你还不知道我的性子,你爹要真的这般胡来,此时我还能和他好好坐在一起喝茶?” “方才都是误会罢了。” 孟风眠想了想,这话倒是不假。 柳菲卿放柔了神色,“好了好了,你那儿事多,母亲就不留你了,别担心,我心里都有数。” 说完,柳菲卿便将茶盏往桌上一搁,分明是端茶送客之意。 孟风眠眼睛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