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鬼。 “后山上...” 怎料春华刚刚说了三个字,便见朝清河脸色更加苍白。 他抓着春华手臂,紧张地问:“你也看到了是么?” 春华:“我...” 朝清河情绪突然很是激动,想说什么,却被那剧烈的咳嗽打断。 “你别着急。”春华忙上前去替他顺气。 少年头一次遇到这种事,也是慌得不行。 好一会儿,朝清河才平复了心绪,咳声也慢慢被止住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春华怕他受不住,于是问的很小心,“当然,你要是不愿意说,也可以不用讲。” 朝清河摇摇头,苦笑一声,“都是孽障罢了!没什么是说不得的。” 他看着床榻上方挂着的铃铛,失神说道:“秋云寨的人,怨恨父亲当初引狼入室,所以将过错归咎到了我身上,他们让我父债子偿,成为试毒工具。” “你身体如此虚弱,其实是因为试药造成的!”春华震惊了,万没想到这公子的病症竟是因为这个。 朝清河万分愧疚,“用我也就罢了,左不过贱命一条,随他们折腾便是,可他们居然连山下的无辜百姓都不放过,我实在良心难安,便想寻个机会,救出那帮人,可我病症缠身,势单力薄,总是心有余力不足,因此一直没能得偿所愿。” “善有善报,伤无辜者,哪能让他们逍遥法外。” 春华语气坚定,“我们不但会帮你救出那些人,还会治好你,你放心。” “你们?” 春华点点头,“对,上...大哥,就是来给你看病的那位公子,还有我兄长,我们都不会坐视不理的。” “能救出那些无辜人是我毕生所愿,至于我自己...”朝清河说:“我是什么情况,我自己清楚。” “如今跟你投缘,也算是我的福气,你是叫春华吧!春华,我有些东西想交给你,还望你不要拒绝。” 春华听着伤心,“你别这么说,病总会治好的。” 朝青河摇摇头,“你只说,答不答应我?” 春华无奈,看着朝青河越来越白的脸色,怕他着急,便点了头。 “不过咱们事先说好,你得好好的,等大哥来给你看病。” 春华说:“他是神医,一定能医好你的。” -- 自从发现春华不见了之后,余宁的面上便是一片阴霾。 彭当家被他捅了一剑,现今痛得连话都说不利索。 “我真不知道谁会在这个时候将他带走...”彭当家直呼冤枉。 余宁还要动手,却被上官濂阻拦,“找人要紧。” 关心则乱,余宁闭了下眼,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到底还瞒了什么?”他收了剑,一把揪住了鲜血横流的彭当家。 “真没有,该说的我都说了。”彭当家将目光放在上官濂身上,“神医救我。” 被唤做‘神医’的上官濂走过去,伸手递给他一粒药丸,“止痛又止血,吃了吧!” 眼看彭当家吞下后,这才‘哎呦’一声,接着取出另外一粒,颇为无辜的说:“药拿错了,当家的莫怪。” “此药虽然也是止痛的,但有个副作用,服下者虽痛感全无,可是全身筋脉会出现短暂裂痕,导致皮肤慢慢溃烂,这还不止...?” 彭当家:“……” 他颤抖地指了指山下,不想听这人再说下去,“也许是在醉玉馆。” 有了彭当家带路,他们很快就离开了后山。 到了醉玉馆,却发现这里早已经人去楼空。 上官濂余宁提溜着彭当家四处找人,最后在一处镜柜角落发现了一张纸。 余宁瞥眼看去,见到了之前自己给春华胡诌的生辰八字。 他心中一凛,陡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而此时,从上官濂口中,已经吐出了两个字,‘替身’。 上官濂说:“他的真正目的,应该是在找替身。” 余宁眯了眯眼,“他想用春华代替他成为新的试毒者?” “也许不只是春华,而是这么多年路过的所有人,他不过是在这些人中找出了最有资格代替他的人而已。” 上官濂拿着那张假的生辰八字,“这就是证据。” 余宁没想到,他们入秋云寨时提供的生辰八字居然会是这个用法,当下觉得恶心至极。 “为今之计,是要赶快找到春华。”上官濂顿声,“他的武功如何?” 余宁答了一句,“很好。” 上官濂:“……你都不谦虚一下?” 余宁抬眼,“若是单打独斗,我未必是他的对手。” 上官濂微微诧异,万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 “这样的话,应该没人能强迫得了他。” 余宁闭了下眼,“不过...” “?”上官濂等着他的下文,见余宁迟迟不吭声,便问:“怎么?” “他心软,如果不是强迫,那就有些麻烦了。” 上官濂:“……” 余宁和上官濂抓了彭当家再次往后山去。 彭当家不知道春华会被带到哪里去,但据上官濂推测,既然是替身,必然跟暗中操控秋云寨的人拖不了干系。 因此,二人决定去会会那位幕后者。 “那里是禁地,我不能再去了。”彭当家苦着一张脸,“两位,求求你们了,会死人的。” “闭嘴。”余宁冷声。 彭当家被震慑,不敢再有动静。 “你打算怎么办?”往山上走的途中,上官濂突然问了一句。 余宁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上官濂说:“如果找不到春华,或者是找到了,春华已经被试了药,你打算怎么办?” 余宁目光冷寒,瞥向他,“你猜?” 那一刻,上官濂只觉得头皮一麻。 他甚至能想象到,春华如果真出了事,这个男人究竟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他望着余宁的背影,突然想起当初在喻潼关外第一次这人的场景。 那一日,也是这样一个夏日炎炎。 当时余宁应该是在做什么任务,却在途中遇到了一帮拦路抢劫的土匪。 他们跟无辜百姓被困在一处,因着都有各自的任务,所以谁都没有主动开口救人。 土匪们抢夺了百姓的钱财还不算,更是连女人跟小孩儿都不放过。 更有甚者,为了一句子虚乌有,居然毫不犹豫的将一个小孩斩杀于断头刀之下。 饶是如此,与他同行的人也依旧没有出手。 那次的任务很重要,可他终是忍不下去了。 为着那样一个无辜失去性命的孩子,他觉得,若是连这种丧尽天良的人都得不到应有的惩罚,那自己所行的事情、这么多年所坚持的,到底还有什么意义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