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身,语气郁闷。 “行吧,原来所有人都知道我写的诗烂啊。” 祈桑乐不可支。 “一朵两朵三四朵,掉进水中被冲走……原少爷,谁教你这么写桃花的啊?” 原星岫闷不做声,表情纳闷至极。 “我就写,我就乐意这么写!” “好吧好吧。” 祈桑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明天要早起呢,早点休息吧。” 所有人都结束考核后,一名弟子拿着名单让他们登记名册。 祈桑回答着上面的问题,起初毫无犹豫,下笔飞快。 直到填到某一行时,他握着狼毫笔的手一顿。 随后收敛神色,再次下笔。 只是一笔一划,要比先前郑重许多。 * 掌门殿。 顾沧焰看着桌上的名单,不甚在意地放在一边。 这里面,最终能有几人顺利进入天承门? 处理完两本公文,顾沧焰突然想到什么,重新拿过那一大份名单。 凑巧,他要找的人就在最上面。 顾沧焰拿起最上面那张,仔细翻看后挑了挑眉。 ——祈桑的家境,似乎比他想象中还要有意思许多。 想到谢亭珏千八百年来,头一回对谁比较特殊。 怀着看好戏的心态,顾沧焰把祈桑那份名单送到了谢亭珏那。 变成纸鹤的名单飞过重重屋檐,落在了浮雪殿的桌案上。 收到名单后,谢亭珏随意地敲了下纸鹤,名单就浮空摊了开来。 看清上面的名字,谢亭珏散漫的神色瞬间消失。 名单上的信息很详尽。 【姓名:祈桑。 年龄:十七。 祖籍:裕州阙镇,桃花村。 亲人:无父无母,唯一的兄长萧彧,于去年末冬逝世。】 谢亭珏的目光落在纸上某一行,脸色微变。 漫不经心的神色逐渐变得有些危险,最终久久不语。 【婚配:亡夫于去年末冬逝世,婚一载,相识十七载。】 相识十七载,又同样是去年末冬去世。 谢亭珏面无表情地坐在原位,心中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 明明他也明白,自己根本没必要在意这件事。 入了仙门,凡间的一切,就都再无瓜葛了。 可心中那股无名的火却愈烧愈旺。 ——这份无名的火不是对着祈桑,而是对着那位素未谋面的萧彧。 在凡间许多地方,断袖已经是不可言的禁忌,遑论他们还是亲人。 哪怕祈桑年轻,不懂个中禁忌,他那位哥哥还能不懂吗? 如今祈桑才十七,天性善良,至纯至真。 会走上这条“歪路”,必然是被那位居心不净的兄长欺骗了。 也不知是个怎样的人,竟还将祈桑哄得心甘情愿的。 ……总之,必然可恶至极。 谢亭珏没有在意自己心中那点异样的情感,只当是心疼祈桑命途多舛。 可是他忘了—— 他从不是什么慈悲大爱的圣人,又怎会因为一段文字而怜惜一个萍水相逢的少年。 * 第二日的试炼开始。 掌门没有来,来的是更少出现在外人面前的霄晖仙尊。 望着高台上的谢亭珏,原星岫与祈桑窃窃私语。 “每一届的大选天承门都这么重视吗?先是掌门,然后又是仙尊,我都有点压力了。” 祈桑小声回答:“你放心,仙尊人可好了。” “真的假的?你怎么会知道?” 怕被别人听见,祈桑更靠近了一点原星岫。 “昨天晚上我迷路……” 两人凑近,祈桑刚说了一句话,高台上的谢亭珏突然将视线扫了过来。 只是一瞬的注视,祈桑都怀疑是自己看错了。 如今初春乍暖还寒,谢亭珏身上披着厚狐绒披风,看着就很暖和。 与之相对的,他的语气冷淡冰凉,听着就冷。 “宣读规则之时,不可交头接耳……也不可距离过近。” 祈桑看着自己和原星岫之间肩碰肩的距离。 原星岫看了看祈桑,又看了看谢亭珏。 祈桑:“……” 说的就是我们吧! 虽然不知道谢亭珏为什么刻意强调距离,但出于尊重,两人还是错开一点距离。 下一刻,谢亭珏开始宣读第三轮的试炼内容。 漂浮在空中的纸有半臂长,显然内容不少,可谢亭珏扫了一眼,就将纸收了起来。 天承门的弟子给他们每人发了一张楮纸,其上用小楷端端正正写着几处地名。 谢亭珏言简意赅,“三日内,从上面自选一处,完成试炼,获取一株夜流光。” 这几处地名有些比较好理解,例如灵圃,后山,弟子居。 从地名就可以猜出,任务的内容应该相对而言比较简单。 除去这些地名,剩下的就让人有些匪夷所思了。 有人弱弱举手:“仙尊,这个浮雪殿和英华殿什么的……” 好像是天承门各位尊者的大殿名字吧? 谢亭珏不喜多言,一旁的弟子接了话。 “本次大选有四位尊者参与,除了霄晖仙尊手中仅一株夜流光,其余三名尊者手中各有两株。” 在场剩余入选者逾百名,可获取的夜流光却只有三十株,还有几株在几位尊者手中。 如今还留在场上的都不是蠢人,他们都猜出了各位尊者手中的夜流光有特殊之处。 只是……猜出了是一回事,敢不敢去挑战尊者的试炼,又是另一回事了。 谢亭珏面色如常,等众人的窃窃私语慢慢止息,看了眼日晷的晷面。 “半刻钟后,此轮试炼正式开始。” 沈纨原先在人群的另一边,见谢亭珏离开,立马推开人群往祈桑这走。 人高马大的少年,三两下就把别人撞开来了。 “桑桑!你等会要去哪啊,我看那个灵圃的很简单,估计有不少人会选。” 原星岫不知道两人怎么认识的,但听见对方熟稔的语气就觉得烦。 叫桑桑?这人和祈桑什么时候认识的?怎么这么自来熟。 祈桑非常礼貌地回答:“沈公子,我打算去浮雪殿。” 沈纨原先打了千万句腹稿,谁知后者这么坦诚,反而让他猝不及防。 “桑桑,你若想赌一把,不若选药尊?”沈纨故意左看看右看看,附耳对祈桑道,“听说霄晖仙尊脾气可差了,出的题目肯定也很刁钻。” 祈桑摇摇头,婉拒对方的好意,“多谢沈公子,我还是决定赌一把试试。” 他虽知自己天赋有限,但让他心甘情愿泯然于众,也是绝不可能的。 “行吧。”沈纨很知分寸,不再多言,“我准备去药尊那,与你就不顺路了。” 原星岫在一旁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