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散给了开封众泼皮,大大提高了他们的生活水准。张三李四已经几个月没去菜园子偷菜了,隔几天就下馆子。当然还有她自己,终于比照燕青的物质水准,给自己做了一身像样的运动衣履,居家旅行杀人越货,表现提升十个点。 至于烟药,全靠坑蒙拐骗,一文钱也没花在那上头。 “凌振兄弟验过了,这批烟药质量合格,但只是他所需的四分之一,”吴用笑道,“你要继续做这买卖,总得留着这些人,让他们回京城复命不是?” 阮晓露:“可是……” 军师炫技炫得爽了。可但凡这些军汉里有一个出首告密,泄露了烟药的去向,自己的计划就全完了啊! 吴用:“姑娘不必杞人忧天。这些军汉多也有听说梁山威名,见了寨主仁义,自然拜服;况且这些军汉在山上时,已被小生问出了妻儿老小的姓名所在。” 阮晓露点点头。这第二句话才是重点。军汉们的一家老小已经进了梁山的□□数据库,谅他们也不敢轻易出卖梁山。 梁山势力蛛网绵延。一开始是山上好汉关门聚义,然后慢慢的,把梁山做派通过“乡约”和“公益”辐射到左近乡里,又用武力降服了北方的多个山头势力。到现在,“梁山人民的好朋友”已经不仅限于民间和绿林,开始悄然渗透到政府和军方。 按照约定,这些军汉回京以后,就会向长官报备,说烟药已经如约装船,运往高丽。茫茫大海,万里路途,无人再去检验这个消息的真假。 她对吴用略略汇报几句,道:“那我歇阵子,再行启程回京,打点第二批货。” 吴用犹豫一刻,略显为难:“今日聚义厅刚刚开完本月的表彰大会……” “无妨,”阮晓露大方笑道,“等所有烟药到位,再表扬俺不迟。” 她也不缺那几张军功券。 不过还是好奇询问了一下兄弟姐妹们的立功情况。自从举办全运会以后,梁山在北方的江湖地位到达顶峰,接到不少诸如调和矛盾、化解世仇之类的请求。晁盖也十分大方,只要是正当请求,不论报酬多寡,一律派人去主持公道,回来以后拿军功。 “如今可不比以前,”吴用身边的喽啰笑道,“人人手里攥着一叠军功券,用都用不完。军师正在考虑,‘梁山跑腿’的定价应该涨一涨,三张军功券,太便宜大伙了……” 另一个喽啰道:“光涨价还不行,应该实行委托分级,难一点的委托要贵一点……” 跟在军师身边的喽啰近朱者赤,这脑筋就是比别人快一圈。 阮晓露笑道:“你们再商量几句,军功券就能当银子使了。” 没想到,吴用连连击掌:“蒋敬兄弟也提过此事,说江湖中人不认交子钱引,却十分认可咱们梁山的军功券,提醒晁大哥不要滥发军功,否则军功券变得像交子钱引一样不值钱,咱梁山的江湖信誉可就一落千丈……” 阮晓露:“……” 蒋老师是不是还准备组织一个中央银行呐? 此时更多人闻讯而来,跟阮姑娘久别重逢,热热闹闹的打招呼。 阮晓露急着回家看娘,无意社交,灵机一动,包裹里翻出几本书。 “来来来,这话本你们绝对没听过。” 几个识字的接过,颠倒看看,读道:“《草莽英雄传》……写俺们的?” “我的,我的!”萧让袍袖纷飞,一头撞来,激动地抢过一本,“李夫人……李夫人记得吧?她说她有熟人,可以出版此书,果然不假!” 众糙汉都笑:“萧先生,这书就是你几年卖不出去的那本啊?” 萧让点点头,又很有道德感地补充:“不过这个版本,是那位李夫人帮我略微润色了一下,跟原版不太一样……” 翻了两页,他的面色逐渐凝重。再细读几段,他的眉毛耷拉下来,几乎要哭。 “……不太一样,是不太一样……唉,居然能这么写,居然能写成这样……” 萧让捧着书,失魂落魄地走了。几个好心的喽啰怕他摔跤,赶紧过去护着。 据说萧让回到书房以后,枯坐许久,再次把自己的笔墨纸砚丢进水泊里。 铁叫子乐和翻开剩下的一本书,已经试着开讲,声如珠玉。余人听得入迷。不少后期入伙的喽啰都听得如痴如醉,没想到山寨的创始往事竟然如此传奇。 阮晓露趁机遁走。 她已经在四方酒店都吃了一回,跟熟人打了一圈招呼,回到水寨,跟三兄弟嘻嘻哈哈的吃了顿饭,得到评价“晒黑了”。又跟老娘说了会子闲话,忽然注意到: “娘,墙上怎么挂着个大红花呀?” 阮婆婆笑得见牙不见眼:“你忘了?是上次俺钓鱼比赛得了状元,寨主老弟给发的呀!还有那利物,一石米,一石面,十斤油,俺舍不得吃,都留着呢!” 阮晓露:“……还是赶紧吃了比较好……” 其实阮晓露记得这红花的来历。但老娘既然把它挂在最显眼处,肯定是希望人人注目,问上一句。她也就假装不识,让阮婆婆又回味了一遍那日的冠军风光。 阮晓露艳羡了一会儿,忽然又发现什么:“哎呀,您怎么把一本书给贴墙上了?” 阮婆婆更是得意:“朝廷表彰俺勤劳守贞,封俺做……做……” “太宁郡君。”阮晓露一字一字地夸张细读,“不得了,不得了。” 其实这“封赏”是阮晓露跟着宋江蹭来的,也不是什么黄裱圣旨,大约只相当于一个表彰锦旗,层层下令到地方官,在每年的节妇烈女配额里,加一个籍籍无名的老婆婆而已。而且郓城县也不知阮婆婆住在何处,只是贴了个告示,让这一批受封人员自己来县衙里取。过了好几天,消息才传到梁山,才派了个闲汉把它取了来。贴在墙上,不过是公文一纸,盖个稀薄的官印,还没有梁山的“寨主令”有排面。 而且不能吃,不能穿,不能换钱,纯属虚名。 即便如此,阮婆婆也爱之如珍宝,只让阮晓露轻轻摸了一把,笑道:“你瞧,国家没忘了俺。这个什么什么君,你记着,以后刻俺墓碑上。” 阮晓露:“……” 您能别想那么远吗! --------------------- 回到自己院子,花小妹、梁红玉、齐秀兰、李瑞兰等几个熟人已经等在里头,吆三喝四喝了几轮酒,笑她来得太晚,要罚酒。 阮晓露实在是吃不动了,灵机一动,“我从东京带来点新奇果子。” 到自己卧房开箱,却发现房里堆满了箱子,密密实实占了半个屋。 “是盐帮派人从江南送来的, 许是些土产礼物?”花小妹告诉她,“他们不知你在东京公干,就送到梁山,你兄弟叫人原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