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当即投敌叛变,围着白胜亲亲热热摇尾巴。 齐秀兰撩起外衣衣摆擦汗,不好意思地说:“今日你没来,没人带大伙动唤,这筋骨都不舒服。大家刚刚绕山跑了一圈,特地来看看姑娘。” 罗泰朝她拱拱手,地上捡起个哑铃,开始交替弯举。 阮晓露从仓库里捡了不少报废兵器,带到市镇里,找铁匠修修补补,然后精确称重,做成了土制哑铃,用作力量训练,平时都堆在院子里。 何成被大家推出来,扭捏了一会儿,过来告诉她:“姑娘古道热肠,助——助人为乐,俺们都知道你绝不可能害人。要——要是军师非要治你的罪,俺们——俺们一起去聚义厅给你鸣冤……” 说得磕磕巴巴,显然是没背熟词。 但阮晓露大为感动,用力一拍他肩膀。 “好!你们不嫌弃俺,将来苟富贵,勿相忘!全体都有,先来两组高抬腿!” …… 打劫可以偷懒,开会可以瞌睡,但健身训练不能断,一断就浑身难受。 做完一刻钟的力量训练,阮晓露满头大汗,精神充沛,觉得脑子清晰不少。 齐秀兰跟她并排拉伸,一边唠家常:“妹子,昨天晁天王还夸俺,说俺酿的酒比以前好喝了。今 儿给你带点,你烦闷了就喝几口。” 说着打开桶盖,白胜颠颠的送来几个白瓷碗。齐秀兰自己先给自己筛了一碗,仰脖干了。 “好酒!” 阮晓露:“……” 刚训练完就摄入酒精。这帮人真是不珍惜肌肉。 不过这是梁山,喝酒跟喝水一样寻常,不让人喝酒等于结仇。 她也要了一碗,闻一闻,忍不住也咕嘟一口。 “哎,好香啊!” 知道这个年代没有蒸馏技术,酿不出高度白酒,但齐秀兰这手艺是真的绝,经过几次工艺改进,酿出的酒已经能跟济州府大酒楼里的媲美,而且略带酱香,有点稀释二锅头的味儿。 巡山一队其他人也凑过来。可惜齐秀兰就带了一小桶,一人分几口就没了。 大家咂摸嘴抱怨:“不多带点?要是怕重,我们帮你挑啊!” 齐秀兰:“想得美!我试得这个新法子,酿的酒比以往都淳厚,就是费工费粮食,不能多造。好容易酿了几桶,那个黄信说他师父要娶亲办席,要好酒长脸面,拿走一大半。就剩这么一小桶,让你们沾了嘴,是你们福气!” 大家嘻嘻哈哈谢了几句。 白胜小声埋汰:“山上都死人了,还急着办酒结婚呢。这霹雳火真是急性子。” 齐秀兰冷哼一声:“他跟那燕顺又没什么交情,为了他,放着个如花似玉的闺女不娶?换我我也急。” 罗泰插话:“谁说他跟燕顺没仇?当初就是燕顺扮成他的样子杀人放火,害他老婆孩子掉脑袋的。” 阮晓露心里一凛。齐秀兰也肃然变色。 随后齐秀兰摇摇头:“秦明那种急性子,有仇当场就报了,不会转弯抹角的下毒吧?” 罗泰无言以对,吹口哨:“我就是随便说说。” 何成有不同意见:“那都是过去的恩怨了。秦明不也因祸得福,到咱梁山来快活当大王,再不用受狗官的鸟气?他要是真的怪罪燕顺,还能高高兴兴的上梁山?” 几人点头称是。 话题拐到燕顺之死上,大家都忍不住化身狄仁杰,分析了一圈案情,一个个完全没头绪,把自己脑袋里的各种神奇江湖传说抖落出来,不着边际地瞎猜。 齐秀兰忽然压低声音:“小六妹子,你说,这下毒的不会是冲着你来的吧?你赶紧想想,跟谁结了仇,他杀了燕顺,就是为了嫁祸于你,害你有口辩不得……” 阮晓露失笑:“也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直接给我下毒不就成了?” 齐秀兰:“啊呸,我这脑子。” 不过这话倒是提醒阮晓露。下毒本来就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法子。此人选择在燕顺比武之前下毒,让燕顺在校场上毒发,多半是为了让刘唐背锅,让大伙以为是拳脚无眼,发生了意外。 只是他没料到,梁山乌鸦繁殖过剩,当场就把毒药给暴露了,这才把祸水引到阮晓露身上。 所以……会是谁呢? --------- 第二天,阮家三兄弟各自“调查”归来,人人垂头丧气。 三个人不辞辛苦,上至晁盖,下至喂马喽啰,敲了几百个门,把每个跟燕顺沾点关系的人都“审问”了一遍,还试图在大伙的宿舍里搜砒`霜,结果是喜提无数拳头白眼,把梁山创业以来的兄弟义气消耗得所剩无几。 当初夸口的三天期限已经过半,三兄弟有点后悔,吃着晚饭商量:“明天去找军师,请他宽限几天。” 阮晓露咬块馒头,也气馁:“宽限是没用的。不如跟军师说好,假意惩处我们,高调宣扬案子已破,那真凶得意忘形,说不定会露马脚。” 三兄弟震惊:“妹子,好计!” 阮晓露无奈:“这叫没办法的办法。” 阮小七不放心:“万一吴学究不配合怎么办?” 阮晓露拍拍他的胸肌,弹性足,响当当。 “他敢?” 三兄弟想象着吴用面对六只拳头时的瑟瑟发抖状,放肆大笑。 第40章 是夜, 天朗气清,妖风阵阵。阮晓露听过更鼓,悄悄拨开院子大门门闩, 探出个头。 “找我啥事?还探头探脑,偷偷摸摸的。” 院墙另一侧, 花小妹一副兴师问罪的脸色, 推门就进。 “找你啥事?你自己知道。” 山上出了命案,花小妹和秦明的婚事只能推迟。但草根强人不讲什么礼法, 推迟只是因为大伙忙不过来。最多再过一个月,这婚还是要结的。 因此花小妹也没显得太高兴。许久不见, 阮晓露借着月光看她脸色。只见腮也瘦了, 眼皮也皱了, 皮肤也黄了, 从容光焕发官家小姐, 变成了灰头土脸的烧火丫头。 今日她深夜开溜,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 拎了根棍, 穿了短打扮,摘了钗环,换了无声的布鞋, 还用黑帕蒙了头脸,轻易不被人瞧见。 “我的手帕, 你看见了?”花小妹扯下蒙面布,上来就咄咄逼人,“怎么不办事?哼, 跟那帮臭男人一样,也是个怕事胆小鬼。” 阮晓露开始还想安慰她两句, 道个歉,向她解释一下“滴滴杀人”的荒谬。被花小妹上来一通训,心里也有点火气,当即奉还三张军功券。 “姑奶奶,我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没工夫陪你草菅人命。” 花小妹盯了她好久,幸灾乐祸的一笑。 “让人冤枉成杀人犯,滋味好受么?” “蛤?”阮晓露后退一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