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不已……踢碎了卡尔罗少尉的荣誉勋章。 …… 明明只是文字数据,裴松凛却仿佛看到了空缺七十年的画面,言欲的成长历程清晰可见。 第六十年忌日,言欲第一次在九月二十四日,进入纳维亚。 裴松凛轻轻点在操作板上的指尖一顿。 九月二十四日,对言欲来说到底代表着什么? 而在这天晚上,言欲从纳维亚喝得酩酊大醉回来后,把自己锁在书房,整整三天没有见人。 书房……一帧画面闪入裴松凛的脑海,他想起的是那天在书房触到的“折叠空间”,还有当时如秘密被发现般慌乱的言欲。 空白的七十年,即便有P07记录着,但对裴松凛来说也只是窥看了言欲的冰山一角。 仿生人不是时时刻刻都跟着他的,有些秘密还需要裴松凛继续去寻找,或者……等言欲坦白。 恰逢始初复制完成,裴松凛站了起来:“让杨医生来一趟,顺便去准备早点,不要营养剂堆叠那种……算了,我说你做。” 始初迅速打开自己的倾听记录功能:“您说。” “黑松露酥皮汤,烤乳鸽,巧克力舒芙蕾……”裴松凛七零八落地报了几个菜品,觉得差不多了,才看向仿生人,“记住了没?” “记住了……但这些是言上将喜欢吃的吗?”仿生人有些茫然。 他这里是有P07记录的饮食偏好,言上将的口味似乎比较清淡,也很少吃甜点。 裴松凛看着他:“听你的,听我的?” “听您的。”始初颔首,“我会更新数据库,覆盖上将以前错误的饮食偏好。” 书房在二楼,言欲的卧室之后。 裴松凛推开书房的门,依循记忆摸到了折叠空间的大致位置,灌入精神力,启用。 轻柔的机械女音提醒:“触控解锁失败,判定为非法侵入。” 跟P07义眼一样,是基因锁,强制突破会自爆。 而这一次,裴松凛没有周全到再唤醒一个备用程序。 他看着解锁失败的记录,微微失笑。 言上将发现之后,估计要给他发好一顿脾气了。 仿生人按照他的吩咐准备好餐点时,Omega初次标记后的睡眠时间也差不多了, 裴松凛的指尖再点了点折叠空间,旋即转身离开了书房。 卧室。 初次临时标记后的Omega极需要睡眠,房间里没有一丝多余的光。 言欲醒来的时候,浑身都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体表的温度远超于平时,皮肤的每一寸感觉都格外鲜明。 因为视觉不清晰,所以其他感觉尤为明显。 Omega的特殊时期期已经到了,他的理智像被绞成了一捆拧紧的绳,干涸得分不出多余的冷静去思考其他。 信息素……标记……Alpha。 时冷时热,让他睡不安稳,言欲无法控制地觉得难耐。 他感受到自己肆意失控的信息素萦绕在身侧,像木偶的提线,摆弄着他的每一个动作。 五感仿佛被无限放大,视线能看到的东西变得模糊,像一团雾晕在了眼前。 等言欲回过神时,他的被褥已经被堆在床边,一团绕在枕头之上,像一个小小的,杂乱的巢。 看着自己做了什么,言欲猛地一骇,像骨髓里最纤细的那根神经被狠狠扯痛。 还没明白自己从那习得这种软弱荒唐的本事,卧室的门就被敲了一下。 像条件反射,他抬手一扫,把枕头和床单全推到地上。 门被缓缓推开,食物的香味瞬间溢满房间,言欲蹙眉回头,看到的是少年半明半暗的身影。 他出现的时间太过凑巧,像踩着他渴望的点,言欲一时失神,有些分不清是醒是梦。 裴松凛没有将餐车推进来,自适应光感的视线先落到地上那杂乱的被褥,再慢条斯理地抬起来,温笑着看向他:“上将,醒了?” 言欲没有回应,一张脸崩得极紧,像拼尽全力在保持以往的状态。 但他现在眼尾是红的,脖子是红的,连曲压在床面的脚趾都浮着极淡的粉,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裴松凛开门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像坠入了浓郁的奶泡之中。 信息素这种东西就是那么不按常理出牌,越是清高傲慢的人,偏偏要分化成最软甜可口的味道。 Alpha温柔地看着他,轻声道:“能坐起来吗?” 言欲始终没有抬起眼,因为房间没有开灯,裴松凛也无法判断这只Omega到底在想什么。 只是他这么孤零零地坐在床上,就是很惹人怜惜。 明明浑身上下都写满了“快来抱我”四个字,但却竖起了密密实实的刺。 Alpha放轻脚步,缓缓走到床沿,没有擅自入侵他的领地,而是微微跪在一侧:“怎么了?睡迷糊了?” 话音刚落,他就被Omega一把勾住了脖子。 很明显的奋力一拽,裴松凛有些意外,迅速地放低核心才没有被言欲带着压过去。 十七八岁少年总是抽条般生长,眨眼没见个子就能窜高不少,言欲猝不及防磕到他的锁骨时,第一反应是觉得额头被碰得生疼。 他脑子里短暂地出现了嗡的一声,然后就感觉到少年微凉的指节贴到后颈。 少年在轻轻按揉他的腺体! 意识到这点,言欲身体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排斥,而是高热被缓解时的短暂舒适。 裴松凛右手护着言欲的后脑勺,左手撑在床面,很无辜的低询:“上将?” 而回应他的,是Omega依从本能的动作。 被海盐奶油熏蒸的,微热的脸颊埋在他的颈窝,靠近脉搏的位置。 言欲的嗓音低哑:“……信息素。” 这是言上将第一次示弱,也是第一次那么直率又坦白地向他开口。 ……到底还是因为信息素作祟么? 裴松凛顺势搂住了他的腰,并在他的发顶轻轻吻了吻:“上将,腺体有什么不适吗?” 非常温柔体贴的声音,却别有用意地提醒着昨夜。 他们凶悍地打了一架,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然后今天又非常荒诞地走到了标记与被标记的关系。 裴松凛其实不太拿捏得清楚……言欲昨晚到底是什么状态。 而现在,Omega深深地嗅着他颈侧的味道,像沉醉其间,无暇回应。 裴松凛无声挽唇,轻轻俯首,在他耳边放软了嗓音:“上将怎么把被子都踢到床底下了?睡相那么不好?” 说着,他就回头打开了床头的小灯。 “关灯,住嘴。”言欲箍在他腰上的手猝然收紧。 裴松凛意识到他这是在警告,抬指又将灯重新关上:“上将您过于滥用抑制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