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摇开一条缝,散散车里的腥膻味,靠在周为川怀里,用他lv.9的Piano Lesson账号,弹自己写的旋律。 “这是那天晚上写的?” 周为川敞着衣襟,眼镜被岑樾没收了,夹在他领口上。 “准确地说,是我们一起写的。”岑樾四肢还有些发软,抓着他的手指,一停一顿地按琴键,心里得意着:“你能听出来,说明当时很认真嘛。” 周为川:“我给你讲的课呢,有没有好好听?” 岑樾想都不想:“有啊。” “说说看,我都讲什么了。”周为川搂他背坐在自己腿上。 “嗯……”岑樾挪了下位置,心猿意马地回忆着,“靠近目标的时候,引爆战斗部……” 周为川握他的腰侧,低头含他耳垂,低哑的笑声里还掺着未褪的情欲,和抵在臀上的硬物一起,明明隔着距离,却仿佛照样能入侵他的身体:“就记得一句这个?” 岑樾含糊地“唔”了一声,扔下手机,凑过去堵他的嘴巴。 那天晚上,这句话一出,他整个人都不对劲了,觉得周为川在他心上开了一枪,觉得说这句话的周为川性感至极,觉得自己已经无药可救地爱上他。 “……你把我迷死了。” 他含着周为川下唇,掀起眼皮看他,埋怨又充满爱恋。 当晚临睡前,岑樾发了一条引来无数朋友好奇围观的朋友圈,和之前的一条一样,没有配图,只有短短一行文字: - 晚安,今天也要梦周工! 周末,周为川照例去网球俱乐部,岑樾跟着一起,车接车送。 网球中,发球尤其难掌握,岑樾倒也能和周为川打得有来有回,但毕竟没有系统学过,技巧上难免有些欠缺。 下半场他坐在一旁,看周为川和水平相当的球友打了一局。 周为川球技很好,反应迅速,击球精准而有力,但在力量爆发的同时,他的状态又似乎不全是外放的,还莫名给人一种收敛起某些东西的既视感。 岑樾聚精会神地看到一半,大概琢磨出了原因。 网球常被称为优雅的运动,而周为川身上的攻击性实在太强,想要将一些动作完成得恰到好处,就需要控制自己。 也正是如此,他打球的观赏性极强,因为逆行总是很迷人的。 岑樾戴了条宝蓝色发带,衬得脸很白,摘下以后,头发乱糟糟地支着,有几缕黏在额头上。周为川赢了球下来,见他脸颊仍泛着红,身上的汗也没什么要落下的意思,问他是不是不舒服。 岑樾摇头,凑到他耳边解释:“你打球好靓,我看得太紧张了。” 他们在更衣室里接吻,汗湿的身体紧紧相贴。岑樾拉开周为川速干衣的拉链,手指抚过每一块肌肉,说,你身材好棒,我爱你,然后环住他的腰,把自己嵌进他怀里。 梦中人终于成真,他把周为川的秩序撕开一条缝隙,然后把自己挤进去。 因为没有永远的概念,不强调延续性,爱字在他口中也不沉重,当下的情绪累积到一定程度,他就说出口了,自在大方,不掺假。 总之,到目前为止,这是他想象中最好的恋爱。 第29章 中秋过后,没隔几天就是国庆。 岑樾经历了一个月早出晚归,努力工作的规律生活,碰上七天长假,骨子里爱玩的本性快压不住了。国内各地都是人挤人,好友们早就开始邀他一同出国旅行。 他按捺不住想往外跑的心,可正值热恋期,又不想和周为川分开。 能一起去是最好的了,确认机票那天,正好岑樾去找周为川吃晚餐,便问他有没有护照。 “办过。”周为川说:“不过上交了,也过期了。” 研究院工作性质特殊,涉密人员不能随意出境,要打报告,等待层层审批,还不一定能通过。周为川的护照是大学期间办的,一次都没用过,入职第一天就上交了,直到几年前过期时,也还是崭新的。 岑樾有点遗憾,不过想到以后机会还多,这点遗憾很快就过去了。 两人还是在研究院的第二职工食堂吃饭,饭后,岑樾熟门熟路地领了随餐酸奶,和周为川一前一后走着,去往停车场。 今天降温,周为川穿了件黑色夹克,搭黑色长裤,衬得人肩宽腰窄,坐进驾驶位时,腿肌的轮廓若隐若现。 岑樾从未觉得周为川是什么禁欲系,甚至第一眼就确认了,但不得不说,他穿黑色的时候,还是能把人往这上面迷惑的。 “周老师,我们还没做过爱。” “好想和你做。” “假期能不能分给我啊?” 这话纯是在故意撩拨周为川。岑樾已经决定要和朋友飞澳洲了,只犹豫要不要多请两天假,疯玩个十天再回来。 “假期不行。前两天安排了加班,后面要出趟远门,”周为川打开电台,调到经典音乐频道,不知名的老歌缓缓流淌,“等我回来再说吧。” “你要去哪?” “回趟老家,给我父亲扫墓。” 岑樾张了张嘴,准备好的荤话一下子被堵了回去。他有点愧疚,低头闷不吭声了半晌,说:“……叔叔一定是个和你一样优秀的工程师。” 闻言,周为川低头笑了:“他不是。” “他是个车床工人,当然,也可以说是个很优秀的工人。” 岑樾下意识看向挂在后视镜上的“2003 航天纪念章”,心中虽有疑问,但还是按了下来。趁红灯,他握住周为川的手,小声说:“你别伤心。” 周为川看他一本正经地宽慰自己,不由得被逗笑了,指腹在他手背上轻轻摩挲:“嗯,不伤心。” 路上,周为川接了一通工作电话。 保密要求有规定,在电话里,许多东西必须用代号称呼,岑樾自然是听不懂的。 路灯一盏盏擦过车窗外,在周为川轮廓立体的侧脸上落下光影分界线。 他讲这通电话时没什么表情变化,即便对面很着急地抛来一连串问题,语气颇有质疑的意思,他也只会顿一顿,等对方冷静下来,再吐字沉着地回应。 对方还把他的名字叫成“周为(四声)川”,岑樾知道他很不喜欢。 “目前阶段的测试验证已经完成了,可以保证下周挂飞,年后按照原计划,把弹打出去。” “是,这是我干了两年的型号,出了问题当然由我负责。”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周为川之前模糊地否认了自己对这份工作抱有“情怀”,但岑樾还是觉得他心里有。 有时候他看着周为川站在喧闹居民区的身影,会自动为他补充一幅沉静、也陈旧的画面。 周为川将第一堂航天科普课上成了诗词课,他想一定和这有关,不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