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您今日怎么突然问起这位公子了?” 云映低眉道:“我在宴上看见他了。” 泠春好奇道:“奴婢听说,探花郎历来风流倜傥,这位宁公子可如传言中那么好看?” 云映道:“好看的。” 她思索片刻,又如实补充:“非常好看。” 泠春问:“那比起姑爷呢?” 云映抿住唇,没有立即回答。 泠春自己摇了摇头,念叨道:“呸呸呸我在说什么,定然是姑爷最好看。” 云映却问:“为什么?” 泠春愣了下,且不说赫峥那张冰冷俊美的脸在上京如何出名,就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在云映眼里,定然没人比得上赫峥。 她迟疑道:“……您不觉得吗?” 他们俩之间没什么好比的,云映摇了摇头道:“罢了,不说这个。” 她有午睡的习惯,每日一到点就会困难,今日流了不少眼泪,眼睛干涩,更是难受。 “你下去吧,我睡一会。” 泠春出去以后,云映脱了外衫,然后把袖中藏着的小兔子拿出来,放在床头的小几上。 她躺下,与小兔子面对面。 小兔子仍然耷拉着耳朵,瘫坐在她面前,一副苦恼模样。 云映看着看着,然后伸出手,把耷拉在前面的兔子耳朵挑到后面去,让它看起来精神一些。 但这草显然不听她的话,隔了一会,又自己回来了。 云映没再试图弄回去,而是用指尖不停的拨弄着这毛茸茸的狗尾巴草,隔了一会,她翘起唇角,脸庞带了几分笑意,和生死比起来,旁的好像都不算什么了。 他来了京城,他的书也没有白读。 生死之别后。 她又见到了他。 日暮四合,天际黑暗吞噬晚霞。 云映睁开眼睛时,房内已经一片昏暗。 她没料到自己会睡那么久,慢吞吞的从榻上起身,穿上鞋子想去燃灯。 正是这个时候,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云映精神了几分,她坐在床边没有动弹。 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赫峥走进来,天色暗淡,房内亦未燃灯,云映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进门后径直走向了他平日办公的长条案,低头从里面翻找着什么,没有跟她说话。 初才睡醒,云映的声音有些沙哑,她在沉默中道:“……你下午出门了吗?” 等了许久,赫峥没有理她。 她抿了下唇,然后又在沉寂中道:“那你用晚膳了吗,我们可以一起。” “你一下午都没有回房间,我以为你又出去了。” 赫峥停下动作,回头看她,神色晦暗道:“你想说的只有这些吗?” 云映绷住唇角,一言不发的坐着。 黑暗中,男人眼眸泛红,这一下午他试图去思考跟她关系,可是他半点静不下心。 只要眼睛一闭就是她跟宁遇站在一起的模样。 他也没法去想为什么,头脑混沌,胸口像破了一个洞。 放下手里的东西,朝云映走过来。云映往后仰了下身子,莫名有些畏惧。 她轻声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赫峥冷笑一声,他倾身看她,腰间还是那块玉鱼坠,此刻悬在他们俩之间。 玉鱼轻轻晃动,赫峥面无表情的盯了一眼,随即突然间抬手,狠狠将这块坠子扯下来。 云映心神一紧,冰凉的玉即刻紧紧贴上她的脸颊,男人脸色阴沉在她耳边质问道:“这是送我的吗?” 云映被冰的肩头颤了一下,她刚想说是,赫峥便收回手,玉坠被他扔在床里,他赶在云映说话之前道:“不是。” “……云映,你真的很恶心。” 云映手指蜷紧,抓住了床褥,那块玉佩静静的躺在床角,差点掉在地上。 她跟赫峥相处时,除了最开始,其实很少会想起宁遇,也很少会想起裕颊山。 以前她初才见赫峥时,想见他是为了记住宁遇的样子。 后来她们成亲,她每天都能看见他。 但是她最后仍然没有记住宁遇的模样。 她渐渐想不起他们有什么不同,七分相似在她眼里成了十分,直到今天宁遇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时,她才突然发现,他们其实并不那么像。 赫峥是个冷峻又不苟言笑的人,那天她觉得这只翻滚的小鱼很可爱,正是因为这种反差,所以她好奇赫峥带上它的模样,心血来潮送给了他。 但她没有为自己辩解。 又一次默认。 赫峥单手撑着床榻,漆黑的双眸盯着她。 他一点也不想见她,这一下午他不知道自己在忙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自取其辱的又回到了这个房间。 他以为自己会冷静一些,可是一看见她,他就觉得自己好像一个笑话。 到底凭什么。 他问:“你们以前是什么关系。” 云映避开他的目光,道:“是朋友。” “你会管你的朋友叫哥哥吗?” 云映道:“是朋友。” 她顿了顿,突然不想在跟赫峥撒谎,她张开唇,在他面前说出了她从未言之于口的秘密:“但是我喜欢他。” 房内寂静片刻。 赫峥没有回答。 天色越发的暗,即便咫尺之距她仍然看不清赫峥的神情。 半晌,赫峥轻声问她:“那我们呢?” 云映松开被攥在手里的被褥,骨节泛白,眉头紧蹙,一时并未出声。 她没有很认真去思考过这个问题。 今天她理所当然的跟他回家,然后跟平常一样午睡,下意识认为赫峥会在晚上回来。 但是当一切摆在明面上时,她又必须去思考。 今时不同往日,她没有了再继续纠缠下去的理由。 当初她接近他,跟他成亲,然后折磨他到现在,这对赫峥来说不是一件公平的事。所以她在他面前从来都如履薄冰,也从没有哪一刻是有底气的。 没有人愿意当一个替代品,赫峥本来就讨厌她,这一次后,他恐怕再不想见到她了。 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赫峥能过的好一些。 她低声道:“对不起。” “但是我不知道我除了道歉还能做什么,你想让我做什么也可以直说。” 赫峥并未应答。 云映轻轻呼出一口气,终于下了决心,在黑暗中开口道:“其他的就算了吧,你可以休——” 剩下的话被赫峥堵在了唇齿间,他急促的咬上了她的唇,云映吃痛轻呼一声张开了唇,赫峥立即探入她的口中,云映伸手想推开他,但赫峥轻易就扣住了她的手。 压抑着暴怒的情绪,他将她按在床榻上,吻的凶狠又急促,云映想别开脸,赫峥却就势吻上她的耳垂。 她觉得很痒,肩膀缩了一下,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