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再怎么骁勇善战,终究也只是一个大一的学生。 她带来的都是现役军人,不论异能,单是战斗经验就足够撂翻十个克洛维斯。 军人们低头应是,立刻按照部署换上普通子弹,向克洛维斯藏身的屋檐猛烈开火。 另一支三人队伍则悄悄绕到建筑背后,一蹬一踩准备包抄。 玛丽恩高声吸引克洛维斯的注意:“75-175,我答应过陆枚不伤你们,你只要交出手环,后续就都和你没有关系。” “免了那些吧院长!”克洛维斯的子弹片刻不停,“想从我这里拿到手环,除非我死了!” 玛丽恩愤愤道:“你真是执迷不悟!手环本就是你们偷来的东西,物归原主那是天经地义!” “那里边藏的不是你们偷去的林逾的力量吗?反而和我说起这些道理,院长,你完全不害臊吗?” “……你把手环给我们,我们照样是给林逾。” “为什么就不能由我去给?真当我完全不动脑子?” 克洛维斯哼笑一声,吐出舌头对她扮个鬼脸。 在他身后,一人张开双臂,悄无声息地靠近。 玛丽恩咽了一口唾沫,还想继续开口转移克洛维斯的注意,却见克洛维斯一直屈膝半蹲的右腿猛地扬起,正正踹在偷袭者的腹部。 紧跟着便是一连串的肘击和拳头,枪托更是接连在另外两人的脸上胸前直撞。 拳拳到肉,血渍溅到克洛维斯的脸上,被他耸耸肩膀,低头在衣领上擦去。 “砰砰”连响,两名偷袭者瞬息之间被他拿走生命。 枪口抵住了最后一人的额头,高高在上的眼睛冷漠而凌厉,双唇一碰,克洛维斯寒声发问:“说,你们到底在着急什么?” 训练有素的军人咬紧牙关,甚至尝试反击。 掌心酝酿的火苗尚未腾起,却被克洛维斯用一把便携匕首刺穿手掌。 他的语气变得更冷了些:“前辈的意思是,我只能去逼问院长本人吗?” 玛丽恩磨了磨牙:“高维生命至多再有三天就会降临,我们需要这个手环,否则无论是林逾还是安东尼,都不可能抵御住高维的入侵!” “林逾答应帮你们了?” “所以他没有。” “……但他也不一定就会拒绝。” 克洛维斯扬手将最后一名袭击者抛丢过去,接着纵身连跃,二话不说继续窜出了玛丽恩等人的视野。 此刻若有其他人能代入他的视角,就会发现,无论玛丽恩还是其他追捕者,在克洛维斯的眼里都是放慢数倍、清晰数倍的动态空间,视野范围也比常人更广更宽,足以兼顾前方与侧面。 一切人的行动脉络跃然眼前,抢先半拍的预判,无限趋近原始动物的本能,甚至能胜过普通军人千百次战斗的经验。 难怪他们无论如何也要拿到手环。 难怪他们会说活捉。 他们想用他来要挟林逾,就像当年凯瑟琳也用他要挟林逾一样。 他们要他活着。 要他继续做林逾的枷锁。 因为他足够弱小。 自知强大时,不会畏惧弱小。 就像林逾不会在意倒数第一和双C评级的恶名。 就像克洛维斯不会介怀被外人说是依靠兄长和挚友。 自知弱小时,却会渴望力量。 想要变得更强。 想要变得足以保护重要之人。 想要变得……挣脱不公正的命运。 ——想要主宰自己的人生。 “你真要和我作对吗?”安东尼皱眉说,“你杀不死我,就像我也杀不死你。你我相生相克,除非一方甘愿死去。如果我是你,就拿出态度好好沟通,假使你愿意为人类付出,我也愿意死在你的手下——哪怕只是一句谎言呢?” 林逾答:“不要。我不会再骗自己。” “克洛维斯!只要你交出手环,陪我们一起说服林逾,这样一来全世界都会好好的,连你哥哥、连陆枚,所有人都有可能生还!”玛丽恩咬牙切齿地劝着,“克洛维斯,你该想清楚谁才是你的同族,我们本可以有更好的未来!” 克洛维斯冷冷地撇下一眼:“这未来不是我们自己选的,我宁可不要。” 人固有一死。 或如奥赛尔的身不由己,或如韦斯利的孤注一掷。 或如林自由的一笑置之,或如商慈的百般留恋。 或如段星渊为朋友、为理想、为责任、为使命,而投身一场惨烈的败局; 或如霍勒斯,仅仅为了一瞬间燃起的、想要证明自己的欲望。 英雄有英雄的死; 常人有常人的死。 英雄也可如常人一般死去,像青史无名的诺亚; 常人也可如英雄一般死去,像当时东部星域、和现今全帝国上上下下无数奔赴灾区的人类。 死是生的结束; 死是生的伊始。 林逾和安东尼缠斗的身形快若光影。 猩红的眼睛充斥着足以吞噬万物的愤怒和仇恨。 “我连死都不怕。”林逾低声咒说。 遥远的彼方,克洛维斯的弹夹一次次清空。 直到不剩一颗子弹,他便用匕首捅开一个个追上自己的追兵。 克洛维斯的匕首砍豁了口,伤腿的绷带断开,鲜血汩汩喷涌,仍然无法拖慢他的脚步。 玛丽恩的呼号被他抛在身后,克洛维斯咬牙前进: “区区死亡,我才不比他们差。” 雷云积起风暴,红浪如沸水翻滚。 冰下数以亿计的蛙人躁动起来,冰层寸寸龟裂,仿佛旷日持久、不堪重负的最后封印。 地动山摇间,林茜和谢泓交换一眼。 他们被夏越泽带来的人马团团包抄,要想突围难如登天。 好在这里还有陆梓和陆栀姐妹,倘若能得她们帮助…… “我绝不会帮你们的。”陆梓恨声警告,“谢泓,你算计我!” 谢泓好脾气地笑笑:“但历史真相,已经如您所愿地昭告天下了。” “我不是要让第四军区去说这个!而且索菲娅完全不分主次,我是要让外边的人看看清楚,东部的生活状况有多糟糕!” “三殿下……” “我不会帮你们的,就算夏越泽当着我的面把你们杀死,我也只会拍手称快。” 谢泓无奈地戴回帷帽:“既然如此,在下这便赴死去了。” “谢泓!”陆梓又咬牙切齿地叫他名字,“你……你就不能学会道歉吗?!” “抱歉,”谢泓从善如流,“但我不认为我们有错。” 陆梓险些被他气疯。 聪明如她,当然看一眼就能明白这对夫妻利用她做了什么。 利用她收容三个被追捕的学生、利用她牵制夏越泽的火力、利用她暗中帮助那个素未谋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