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与“吉卡拉”无差的存在。 那么他离开的方式,应该也和吉卡拉的谢幕类似。 把一切恢复到他不曾来到时的样子,也即,原本的“秩序”。 原本如烧焦废纸一般委顿焦黑的福利院立刻从地基开始复原——其实它的外表完全不像福利院,它是一座雄伟的、高耸的、一眼望不到顶端的尖塔,林逾所烧毁的也只是塔楼半途伸展而出的一处平台。 这里看似鸟语花香,实际上只是横亘在半空之中岌岌可危,随着福利院的复原,林逾脚下的平台也得以加固。 林逾的能力立竿见影,草坪上很快生出青草和鲜花。 清新的香气驱逐了焦臭,林逾仿佛一座中转站,吉卡拉红石的力量灌进他的身体,强烈的白光再从他的双手涌出,滋润这片濒死的土地。 “嗯?”山羊眼略有些惊奇,“你想到什么了吗?” 林逾没有回答。 山羊眼并不在意他的无礼,另找话题:“接下来,就把他们复活吧。你知道,如果不是你的误入,他们本来是很幸福的……” “一堆白骨?” “是怕你一时间看到太多熟面孔会兴奋到晕过去。” “……那不会。” 这家伙果然和福利院很有关系。 山羊眼浑然不觉林逾的敌意,兴冲冲问:“不喜欢我的体贴吗?” “没兴趣。” 不过就算山羊眼不说,林逾也知道“复活”是不可回避的步骤。 因为无论是168还是凯瑟琳,如山羊眼所说,他们都是应在这里的存在。 他再次在168的头骨上踩了一脚,从骨灰堆里挑拣印象中不至于太过憎恨的人。 108?他泼过小云脏水。 154?他剪过自己头发。 129?她给凯瑟琳打过小报告。 147?他……他不吃草莓。 山羊眼:“……” 山羊眼:“记仇是小鱼的美德,但是否可以别太离谱呢?” 林逾咬咬牙,只好先把不吃草莓的147挑出来,试着灌入能力,使他干枯的骨架上缓慢长出血肉。 然而那副儿童大小的骨架,长出的却是少年体型的身体。林逾眼睁睁看着147的脸上冒出几颗青春痘,双颊也添上胡须,栗色的羊毛卷更是挑染了几缕艳红……他甚至化着一脸夸张艳俗的妆容。 林逾问:“我可以反悔吗?” 他不想和审美这么差的家伙打交道。 而且他突然记起来这货以前偷过他的发带。 不过也只是暂时的不满,林逾还是尽职地恢复了147的全部身体。待到147徐徐睁眼,撞上林逾深黑色的眼眸,他“啊”地惊叫出声,脸色肉眼可见地归于惨白:“176!你怎么还没死!!” 林逾翻个白眼,对他阴森森地一笑:“你说什么呢?我早就死了,正找你呢。” “啊?!不是我啊,你别来找我,176,你别找我,害死你的不是我啊——” 林逾忍无可忍,从后颈给了他一手刀。虚弱的147当即瘫软下去,林逾问:“要不弃考吧?不想活了。” 或许同样被147伤到了眼睛,山羊眼似在忍笑:“值得考虑。” 林逾又从骨堆里接连翻出了几副观感稍好的骨架,他的效率很快,将“最可恶的”、“比较可恶的”、“可恶但已经报过仇的”分成三堆,并在第一时间把第三堆尽数恢复人身。 在林逾的不懈努力下,三堆白骨很快减少了一堆半,取而代之的是满地被他劈晕过去的少男少女。 如果忽视零散的白骨,在阳光、草地、福利院的背景下,他们好像只是进入短暂的午休时间。仿佛这里的时间被拨回到许久以前,没有林逾误打误撞的惊扰,福利院正在按部就班度过平常的一天。 “可以了。”山羊眼突然开口,“你的体力撑不住。” 林逾此刻的额头上冷汗密布,光是在骨堆里站立都颤巍巍的,最近几次劈人更是力道微弱,幸好林逾很快发现自己并不需要真的劈上去,只要用意念命令他们昏睡就能解决大部分的麻烦。 不过,吉卡拉红石只能激发人的精神力和异能潜力,体能终究要靠异能者自己——很显然,林逾的C级体能完全没有冤枉。 林逾猛地跌坐在草坪上,气喘吁吁地握着一名复原到一半的少年的手腕:“真的够了?” “先来庆祝一下我们的第一次友好交流嘛。”山羊眼问,“是什么让你改变了态度?” 林逾抹掉额头上的冷汗,答:“我只想出去。” “一旦离开这里,再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红石为你提供精神力。你会变回双C废物,这样也无所谓?” 林逾莫名其妙地仰起头,他不知道山羊眼具体身在何处,但这个问题实在荒谬。 他想了想:“这本来也不是我的东西。” 身为军校学生,变强的确是他的使命。 可是林逾也非常了解自己的水平,他从记忆以来,从未超出过双C应有的水准。吉卡拉红石的确给了他意料之外的提升,但不管是白洛提到的“极限”,还是他自己意识到的戒断反应,都能看出,红石的馈赠绝对不是免费午餐。 林逾不怕冒险,但也不会无理由地冒险。如果冒险的回报不能显著高于目前收益,林逾更喜欢少动脑子,混吃等死。 这么多人都无法看透红石的本质,他又何必上赶着当实验品? 虽然死了也无所谓,但为了给人类做贡献而死……林逾的觉悟还没有那么高。 所以说, 危险物品,少碰! 赌徒心理,不行! 山羊眼:“真好啊,小鱼是很谨慎的孩子。” 冥冥中,林逾猜测那家伙一定咧开了嘴,正在肆无忌惮地嘲笑自己。 山羊眼继续问:“那你猜到我是谁了吗?” “……大概。”林逾揉揉眉心,荷鲁斯之眼消停许久,他知道山羊眼对自己应该不会构成危险。 山羊眼正等着他的答案,林逾反问:“吉卡拉?还是谢尔路?或者都是你?” 山羊眼笑了起来,却没有回答。 林逾继续问:“你究竟想要什么?” “就如这场考试,我当然更希望你放下‘执着’。” 林逾猛地皱起了眉。 他不知道这样的考试有何意义。 ——或许真的把他的心肠淬炼得更加坚硬,今后真的和亲友交戈相向也能有所准备,但林逾宁可不要这种准备。 如果这里必须把考生洗脑到彻底摒弃主观的感情,一门心思投入“无我”的奉献; 或者真如这场考试,一个人只有认识到“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才可能离成神更近一步的话—— 那么林逾非常笃定,自己终其一生都不可能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