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变形的阴道灌满了污秽的河水,与腥臭的虾泥,不是伟大的母亲,而是让人惊恐的尸体。 人们找到她的时候楚昀才不过刚下生一个星期。他因为饥饿哇哇啼哭,想要奶喝的时候,父亲楚春来冷着脸带回来的不是他的妈妈,是一堆被泡发到产生巨人观,甚至眼珠子都被鱼吃掉的庞大腐馊。 楚昀的身体是杀掉母亲的那一把刀,也是耻辱二字的具体化释义。 他这一路熬死了非打即骂的爷爷奶奶,淹死了父亲对他的唉声叹气。初三那年甚至他在镇上的学校拿了体育会一等奖,也是从那个时候,楚春来才发觉这个畸形的儿子和正常男娃娃没什么两样,于是他不再驼背叹气,每日睁开眼,便挺直了胸脯走到村子里去,和人炫耀楚昀是他儿子,他儿子是拿了体育会一等奖的楚昀,从小没妈不可怕,他这个爹把儿子养的光宗耀祖,他让楚家光辉万丈。 楚昀厌恶父亲贪慕虚荣。在村子的另一头,张曼文同样厌恶她的婊子母亲。 她恨透了方春花见了男人就不自觉岔开两腿的淫荡,以及她一次又一次结婚、吸汉子的血,还渴望在上一段和村书记的婚姻里献祭自己,让她背负上生育的责任,母女共侍一夫。 于是在开春的那一天,当楚春来把方春花领到家里,说两人要办酒过日子时,厌恶爹的楚昀和恨透妈的张曼文对个眼神,一拍即合,先一步办了礼。 儿女搞到一块,亲家公同亲家母当然不可能再喜结连理。 楚昀和张曼文结婚后就从村里搬了出来,约定好要做假夫妻,来金港打拼出一番天地。 楚昀身子特殊,也不喜欢和那些正常男性打交道,便做各种各样的兼职。 能跟狗打交道,他都不会跟人说句话,因为人是最恶劣的东西,他从小就知道。 张曼文好命,一次偶然机会被星探发现,挖去片场做了群演。 在那之后她就有了一个明星梦,每日每夜拼命拍戏,渴望有一天自己走上大荧幕,做国内最炙手可热的女演员,让所有人都收起吐沫星子和鄙视,再也不敢骂她“婊子之女”。 这样的假婚姻持续了两年,一个月前,张曼文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每次回来还给他带各种各样的名贵东西,比如几百一条的领带,名牌剃须刀,3000多一只的手表还有以箱计数的进口车厘子—— 楚昀知道,也许妻子找到了新的门路,应该说一声“恭喜”。 但他在说恭喜之前发现了另外一件事——张曼文变了。 以前的她刚来金港,五块钱买一瓶矿泉水都不舍得喝,一边骂金港吃人,一边背后偷偷哭鼻子。 如今的她上下一身名牌,和楚昀一起出去都会嫌他穿的太普通。甚至连去平价餐馆吃个饭都要捂住墨镜口罩,怕人拍,更怕丢脸,因为没有大演员会吃十块钱一碗的羊肉炝锅面,她觉得这种低消对不起自己。 人都是会变的。 只是,楚昀不知道这变化是好是坏。而他觉得,就连已经变了的张曼文本身,可能也不知道。 锅上的小馄饨煮开,楚昀换了条棉质长裤,一件扣子衬衣,袖口折到手肘去,准备坐在小桌子上开吃。 勺子刚盛起一颗馄饨,手机响起。 他看见屏幕上写了“老婆”,以为张曼文让自己去接。 勺子放进汤里,嘴上说着:“我现在准备出去,你走西边,东边路灯坏了,不好过。” 那头却是张曼文的哭叫,“老公,你快点取钱来北京路俱乐部救我!我惹了麻烦,勾搭错人,你不来我今晚可能就要死啦!快来啊呜呜,你快来!” 作者有话说: 受没结婚,假的 第2章 | 2 【-】 张曼文那头有许多声音,楚昀只听见她在哭,还有“取钱”和“北京路俱乐部”几个字。 她不会无缘无故向他打求救电话。 确认过号码,也不是诈骗。 楚昀情绪稳定,对那边说了半小时到,立马拿上银行卡出门。 大半夜,取钱的地方只有ATM。 他把那张存了房费以及工资的卡插进去,张曼文只说让取钱,没说取多少。楚昀看着余额上的13098,最后取了一万,剩三千交房租。 拦了辆出租车进去,他说:“北京路俱乐部。” 司机朝后看一眼,笑的意味不明:“哎呦,这大半夜的还去那地方玩呢?那可不是什么老百姓消费的地儿,一瓶酒好几千,你当心把一个月工资喝进去。” 楚昀一怔,说:“我老婆遇到点事,我去捞人。” “哦,不是玩儿啊。”司机收了调侃的笑,“你老婆是得罪里头那群公子哥了吧?一个个可是金港臭名昭著的臭富二代,弄死人都他妈不用坐牢的。得罪这些个货色,兄弟,你老婆也是牛逼噢。” 楚昀别开头看向窗外,没接话茬。 北京路俱乐部位于滨海大楼500m之内,从城中村过去,车费至少花了70。 楚昀下车,给了一张票子,司机打科犯浑:“不是,你老婆都进俱乐部了,你还跟我要这30块钱呢?救人要紧,大晚上生意也不好做,这30别要了呗,当赏给兄弟。” 楚昀早听闻夜间出租车特别黑,头回遇上,心中也挺膈应。 想着就张曼文要紧,车门关上,那30块钱他真没要。大步朝北京路俱乐部走进去,头也没回,没有停留。 司机升上车窗,百元大钞装进口袋,笑着骂的声傻帽儿,扬长而去。 楚昀顾不得那么多,在入口报了身份,怕说他捞人不让进就撒了个谎,说自己来这里玩。 两边门卫放他进去,沿着铺了红毯的长廊没走几米,包厢里传来张曼文的哭声:“对不起嫂子,我真不知道刘导有老婆,不然我不会陪他来这种地方的!我就是个小演员,38线以内都找不到名字,您何故为难我呢?” 刘导演老婆死活不给好脸,张曼文没办法,跪着来到刘导演面前,又去求他:“刘导您说句话呀,不是您把我带到这地方来的,还说要给我一个女4号,让我下半年跟着您拍戏?” 刘导演是个妻管严,本来就怕老婆。 一瞧正宫太太满脸戾气,把张曼文手推下去:“你可别污蔑我,片场里女演员多了,要不是你上杆子勾引我,我能带你来这儿?” 导演圈没好人,这些稍有名气的哪次出来偷腥都有百分之五十几率被抓。 就算如此,照样狗改不了吃屎。该犯贱还是犯,出了事往女演员头上一推,横竖自己清白无辜,只有别人勾引他,没有他撩骚的道理。 张曼文一听这话瘫坐在地上,脸都白了。 正宫太太也知道自己老公什么德行,看着眼前还算漂亮的张曼文却心中妒忌,恨自己容颜不再,比不上这些个莺莺燕燕。 抬起巴掌,啪地就要冲人扇下去:“贱东西!谁的老公你都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