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出口下去就行,”陈涧盯着路看着,指了指前面,“大概多绕了十公里。” “你是不是晚上睡不着?”单羽说,“让陈半仙儿给你也开几副药得了。” “是陈按摩。”陈涧说。 “陈半仙儿比陈按摩听着不那么容易被突击检查呢。”单羽说。 陈涧愣了愣笑了起来:“村里人都这么叫他,习惯了,之前你吃他的药有用吗?” “不老做梦了,”单羽说,“多少还是有点儿用的,哪天再去一次吧。” “好。”陈涧点点头。 虽然多跑了十公里,但就算上一个路口就下了,市里随便堵两下,这点儿时间也就都匀好了。 拿快递的地方陈涧挺熟的,抄了条七拐八弯的小路开到了。 “快递发邮政的话,是能送到小镇上的。”陈涧说。 “你老板出来放个风给你难受坏了吧,虽然今天一个客人都没有但他居然扔下了这个空店。”单羽停好了车。 那你以后所有快递都放风的时候拿吧。 陈涧没说话。 单羽把自己身份证递给了他:“你去拿,我活动一下腿。” 陈涧顿了顿才接过了他身份证,有些犹豫,好像直接就看有点儿不太礼貌,但完全一眼不看又很假。 “看一眼吧万一我拿的是钱宇的呢,”单羽说,“再说了,你们的身份证我都留了丑陋的复印件呢。” 陈涧叹了口气,一边往快递站里走,一边低头随便扫了一眼单羽的身份证。 名字是真的。 年龄也是真的。 照片也对得上。 地址不是本市,是隔壁市的。 看日期这证是单羽出来之后新办的。 要取的快递是一个不小的木箱子,封得非常结实,里面不知道放的什么。 陈涧把箱子搬了出来,放到了后备箱里。 “你刚路过的那个高中,”单羽靠在车门边,“你是在那儿上的学吗?” “嗯,”陈涧应了一声,“怎么猜出来的?” “你一直盯着看。”单羽说。 陈涧笑了笑:“毕业以后就没有回来过了,不过看着没什么变化。” “学校能有什么变化,”单羽说,“变的都是人。” 陈涧轻轻叹了口气,关上了后备箱的门:“现在去哪儿?” “商场里吃个午饭,然后买他们的东西,”单羽说,“买完东西去打电动。” “电玩城里都是小孩儿。”陈涧说。 “多好,抢小孩儿机子容易。”单羽说完转身上了车。 一路上陈涧心里都有些乱,这些年他跟老爸聚少离多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很多时候他都默认自己只有一个人,无论是面对催债的人还是各种自己的事儿,他都没想过跟老爸联系。 单羽有时候说话很直,也总是能直接戳到你以为是从没想过但其实也许只是想回避的某些点上。 这人就跟泼在伤口上的酒精似的。 陈涧叹了口气,看向窗外,给单羽指了指路:“红绿灯那儿左转,再开到前面掉个头就到了。” “嗯。”单羽应了一声。 陈涧低头看了一眼时间,这会儿也不知道老爸是在吃饭还是在送外餐。 一会儿在商场吃饭的时候,会不会碰上? 商场不是周末没什么人,陈涧本来以为单羽专门带了拐杖出来是为了走路,结果他要坐轮椅。 “我以为你带拐杖出来是要走走呢。”陈涧跟在轮椅旁边走着。 “这个是电玩城里扒拉小孩儿用的。”单羽说。 “靠。”陈涧没忍住,笑了起来。 “今天没什么规矩,”单羽说,“就是我找个借口出来玩,顺便带上你也放松一下,开心点儿,起码今天什么都不用想,过几天刘悟他们来了够你烦的。” “嗯。”陈涧点点头,“谢谢。” “谢吧没事儿,”单羽说,“应该的。” 陈涧跟着轮椅走了几步,往轮椅后面看了看:“你之前是不是说过……” “可以站上去,”单羽停了下来,“要上去吗?” 陈涧犹豫了一下,站到了后面的那块踏板上。 轮椅重新起步的时候,商场里的小火车从他们身后开了过来,跟他们并行着,车上几个小孩儿都盯着他们。 “嗨。”单羽也看着小孩儿。 “别发神经啊。”陈涧马上警觉了起来。 “切。”单羽往前推了一下手里的控制器,轮椅突然加速往前开了出去,很快就把小火车甩在了身后。 第026章 陈涧实在是没想到, 自己会被一辆轮椅甩下来。 其实这轮椅速度并不快,但备不住他的心理预估还是没给足,轮椅往前冲出去没几米他就被甩了下来。 但紧接着他就几步追上去一把拽住了轮椅。 “停了停了停了, ”单羽说, “撒手, 一会儿扭打起来再把保安招来了。” “谁跟你扭打啊?”陈涧松了手,虽然不太情愿但还是又站回了轮椅后头, 万一这人还要加速,自己这就算配重了。 “你刚都薅我头发上了,”单羽扒拉了一下自己后脑勺的头发, “你要不是我店长这会儿就得给你来个意识流前空翻。” 说到这里, 陈涧没在意这个意识流前空翻是个什么品种, 倒是有些别的好奇, 他用胳膊撑着轮椅靠背弯了弯腰:“单老板。” “怎么了陈店长。”单羽偏了偏头。 “你是不是练过?”陈涧问。 单羽没有马上回答,只是又转头看着前面,一直到轮椅停在电梯前等着的时候, 他才说了一句:“还真练过一阵儿,这是我爸最后悔的事之一。” “啊。”陈涧很小心地应了一声。 之二是什么? 为什么后悔? 大概是练过之后不太有武德。 没有行侠仗义,反倒为非作歹……重了, 反倒无法无天…… 好像更重了。 总之就是没干好事。 不过他也没敢多问,怕单羽突然说个交换然后查他户口本。 也不仅仅是交不交换的问题。 就像他自己不太愿意提起家里和父母的事, 虽然单羽应该不像他家这样,但听这意思也不是很愉快, 单羽不说, 他不会多嘴。 只是不知道怎么的话题又绕回到了爸爸上。 陈涧以前很少会碰上眼下这样的情况, 老爸就在市里, 他也在市里, 而且不是路过或者办事,而是有漫长的一整天时间。 也许是因为单羽的话,他开始不断地想到老爸。 “第四还是第五回 了啊。”单羽说。 “什么?”陈涧问。 “叹气,”单羽说,“跟老板出个差唉声叹气的,还一点儿都不避着老板,有点儿过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