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涧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听声音是清醒了:“你跟钱宇联系了?” “没。”单羽简单地回答。 陈涧等了几秒又追了一句:“说完啊,你没你是怎么有我电话的?” “钱老板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拿,”单羽说,“三月七日,酒水入库BLABLABLA……经办,陈涧……” “你牛逼。”陈涧说。 “也不牛逼,这玩意儿就放仓库里呢。”单羽说。 “什么事儿说吧。”陈涧说。 “过来帮点儿忙吧。”单羽说。 “没空。”陈涧拒绝得很干脆。 “好的。”单羽接受得也很干脆,挂掉了电话。 过了没到五分钟,陈涧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哪位。”单羽接起电话。 “装什么不知道呢,号码都存好了吧。”陈涧说。 没来得及呢。 单羽没出声。 “我陈涧。”陈涧只能又说了一句。 “小卷毛啊。”单羽说。 “我身份证是不是你拿了?”陈涧问。 单羽看了看手里的身份证:“我拿你身份证干嘛?” “那你捡没捡着我身份证?”陈涧又换了个方式问。 “没。”单羽说。 “行。”陈涧挂掉了电话。 “去哪儿啊?”小豆儿蹲在院子门边问。 “瞎转,”陈涧跨上摩托车,“看好你奶奶,别让她又跑出去了。” “嗯。”小豆儿点头。 “有想吃的吗?”陈涧问,“回来给你带。” “辣条。”小豆儿说。 “行。”陈涧拧了拧油门,摩托车冲了出去。 顺着小路往前没一会儿就开上了小镇的水泥路,这片都是出租的房子,现在小镇生意不行,不少也都空着,跟小镇上差不多萧瑟。 单羽感觉挺精明的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会接手枕溪,到这么个地方来。 院子里停着的车没在,估计刘悟开走了。 陈涧把摩托车怼着大门停下,走了进去。 单羽坐着轮椅,在面对外头小花园的落地窗前看着。 “没人打理,都废了。”陈涧走过去也看了一眼,当初这个花园还是有点儿好看的。 “吧台上。”单羽还是看着外面。 陈涧回头看了一眼吧台,上面放着一张身份证,过去拿起来一看,果然是自己的。 “你还说你没拿?”他有些无语。 “捡的。”单羽说。 “那我问你捡没捡着的时候你不也说没捡着吗?”陈涧说。 “你还说你跟你老板不熟呢。”单羽说。 “……谁知道你怎么回事儿,我也不能你问什么就都老实回答,”陈涧说,“万一钱宇那个不地道的给我下绊儿呢。” “那我也一样。”单羽回过头看了他一眼。 “行吧,”陈涧把身份证放进兜里,“你弟呢?” “去镇上折腾水电了。”单羽说。 “你还……你真……”陈涧看着他,“三楼没出事儿的时候这儿的生意也不太行,你是真一点儿都没了解吗?” “嗯。”单羽应了一声。 “你是不是傻啊?”陈涧发出了由衷的感慨。 “要不你给我说说,我现在了解一下。”单羽说。 第04章 说什么呢,昨天刘悟让聊聊,今天单羽又让说说,陈涧是真有点儿不知道该怎么说。 听刘悟那意思,再看单羽这架式,这鬼屋他肯定是已经接手了,现在说这儿挺好,是骗人,说这儿不好,又似乎太打击人。 人还是个瘸子。 “你……”想到这儿,陈涧没忍住问了一句,“那个腿是断了吗?” “不然呢,”单羽把轮椅转了过来,“没断,我的爱好就是打个支架在腿上让自己行动不便。” 陈涧笑了笑:“也不用答得这么仔细,我就随便问问。” “你卷毛是自然卷还是烫的?”单羽问。 “别叫我卷毛。”陈涧说。 “我没叫你卷毛。”单羽说。 陈涧思考了一下,好像是没叫:“反正别叫我卷毛。” “为什么,小毛。”单羽说。 陈涧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卷儿?”单羽换了个称呼。 “走了。”陈涧一拍桌子,转身往大门走过去。 “陈涧。”单羽终于换回了正确答案。 但陈涧没停,跟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走。 “你缺钱吗?”单羽问。 陈涧停下了,钱的确是缺的。 谁能不缺钱呢,只有钱永远是缺的。 陈涧回过头。 “先在这儿帮我两个月,”单羽说,“我给你原来三倍的工资。” 为了不让自己立马走回去,陈涧伸手扳住了门框,看着单羽:“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那样的人,”单羽搬着左腿调整了一下坐姿,“所以你是么?” “……今天是。”陈涧松开了门框,走了回来,“但是有条件。” “嗯,说。”单羽笑笑。 “别叫我卷毛,小卷毛,卷儿,小毛,阿毛……”陈涧说,“总之卷和毛别提,我不乐意听。” “行,”单羽看着他前额垂下来的一绺头发,“那你这个……弯曲的头发,是自然弯曲还是烫的?” 陈涧沉默了一会儿:“自然卷,然后烫过。” “双标了啊。”单羽说。 “你知道那个意思就行,别装傻,”陈涧坐到吧台上,“先说一下具体工资和工作内容……” “下来。”单羽说。 老板谱这就摆上了。 陈涧很配合地又下来了,靠在吧台上,人毕竟现在是真·老板。 “以前钱宇给你多少工资?”单羽问。 “三千一百五。”陈涧回答。 单羽看着他没说话。 “三倍就是九千四百五,九千就行。”陈涧说。 “你看我像刘悟吗?”单羽问。 陈涧没吭声。 “我是不是说了钱宇什么东西都没拿走?”单羽说。 “两千。”陈涧叹了口气,“知道你还问。” “就想看看你有多缺钱,”单羽说,“六千一个月,我的衣食住行,以及联系人来进行店里的修整准备工作。” “有点儿多了吧?”陈涧盘算着。 “钱么?”单羽偏了偏头。 “活儿!”陈涧提高了声音。 “联系人来就行,没让你自己干。”单羽说。 “请个保姆光伺候你一个人都得五六千。”陈涧打算奋力为自己再争取一下。 “那你两千,我再请个保姆。”单羽回答得很干脆。 “你……”陈涧看着他,好一会儿才竖起拇指冲他晃了晃,“牛逼。”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