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看作一款较为冷门的口感醇厚的烈酒,也可以看作他之前卧底的那个组织某位高层的代号。 代号所对应的人很神秘,哪怕是他和降谷零卧底这些年来,也没有和对方打过正面交道,只是偶然会从贝尔摩德的口中听到这个代号。 如今,就他们掌握的高层信息来看,大多数不是已经落网就是死亡,危险程度以不同往日。 清理工作取得了很大进展,但藏匿在警视厅内部的内鬼却还有漏网之鱼,而组织所剩无几的余党中也依旧有还未完成潜伏任务的卧底。因此,如多年来卧底信息之类的重要情报只是压在寥寥几个官方高层手中。 但拥有这位代号的人的下落却并未出现在他们已掌握的情报中。 诸伏景光却并没能想出浅川真澄查这个酒名的理由。 毕竟从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她身边并没有疑似与这个酒名相关的人员出现。 想到这里,诸伏景光的指尖轻轻地穿插进浅川真澄的发尾,缓慢地梳了梳。 她没有主动告诉他,他便不会去问,也不会干涉她的自由,但会在暗地里替她探清前路,确保她的安全。 他莫名想起之前查到的许愿台,和京都的那个景点有些相似。 风吹过时,会发出愿望碰撞的声音。 …… 高中时的修学旅行,诸伏景光曾去过一次京都。 他在旅游景点漫无目的地游荡时,在人群中看见了自车祸后就再也没见过的浅川真澄。 她面无表情地站在挂着一大堆许愿牌的树下,抬头看着被风吹得发出啪嗒啪嗒声音的许愿牌们。 顺便把一直在旁边看着的他当成了游客,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几句,还推荐了正宗的特产店。 提起的过去似乎让她的情绪短时间内出现了极大的波动,一脸痛苦,看起来陷入了内心的挣扎中。 那是浅川真澄第一次在他面前落泪,像是崩溃,又像是不愿意面对真正的现实。 然后便是去医院。 诸伏景光只依稀听清医生说的“已经通知她的家属过来了”之类的话,目光一直专注地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少女,指尖紧紧地握成拳,半晌又松开。 …… 多年来,诸伏景光关注着对方的去向,但最终还是没有靠近,只是远远地看着她。之后去了警校,进入警视厅,在组织开始了长达多年的卧底生涯,最终卧底结束,侥幸从前线全身而退,在后方继续工作,相隔的距离便更远。 他知道她去留学,知道她回国,知道她并不擅长采访但依旧硬着头皮去做,知道她起初开奶茶店没什么客人时经常自己在店里制作饮品给自己喝。 重逢之初的那晚,浅川真澄的大胆令他惊讶。 青涩的搭讪。 相握的手。 喝上头了的她拿着他给的衬衫打算换时,第一反应居然是直接开始解领口。 当着他的面。 诸伏景光:“……” 浅川真澄一边解还一边自言自语着“好麻烦”之类的话。 …… 好不容易等她在卫生间里换完衣服出来后,诸伏景光看着穿上他的衬衫的浅川真澄,原本平稳的呼吸倏然一滞。 宽大的衬衫显得她的身材愈发纤瘦高挑。 领口松松垮垮地敞着,柔顺的长发垂在胸前。 “……” 诸伏景光下意识地移开视线,直到浅川真澄晃晃悠悠地在他对面坐下,拿出扑克牌,招呼他一起玩抽鬼牌。 抽鬼牌,难免需要观察对方的表情。 浅川真澄轻轻地用指尖顶着下巴,目不转睛地微微仰起头盯着诸伏景光看。 一秒。 五秒。 十秒。 …… 诸伏景光经历过卧底的训练,高超的表情管理能力让他能够轻而易举地赢过这场游戏。 可被那双澄澈的眸静静地盯着时,诸伏景光的唇不自觉地轻抿了一瞬。 “……这张。” 浅川真澄干脆利落地抽出左边的那张牌。 她赢了。 诸伏景光:“……” 他一顿,突然想起之前在京都时聊过的那个话题。 “你现在有想要的东西了吗。” 诸伏景光下意识地开口。 浅川真澄没听懂,哪怕喝上头了,语速依旧不慌不忙:“……你是在调/情吗?还是借机干扰我的玩游戏注意力?” 她很有原则地摆了摆手指:“我玩游戏从不放水。” 诸伏景光:“……” 确实。 从小玩游戏,浅川真澄就不放水,经常按着他赢了个爽。 浅川真澄一顿,慢慢地说道:“但我喜欢你,所以可以给你放水,放很多水。” 她比划了一下。 诸伏景光:“……” 从相遇至今,他心里都隐隐弥漫着一股复杂的情绪。 此时像是消散了。 “……” 诸伏景光忽地轻笑一声。 答案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 那一晚,他没有留在酒店。 等到浅川真澄睡着后,确认了房间的安全后,诸伏景光便静悄悄地离开了。 第二天清晨,在商场遇到了突发案件,他回酒店的时间有些晚了。 浅川真澄没有生气,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情绪,反而一本正经地问他是不是去贷款了。 还说要付他钱。 觉得好笑之余,诸伏景光的心中隐隐浮现出一点虚浮的不甘。 如果。 如果浅川真澄遇到的不是他。 她也会这样对那个人吗。 …… 诸伏景光心中没来由地闪过一丝沉郁的情绪。 只是短短一瞬间,但他却记得这种感觉。 浅川真澄记得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却不记得他们之前的过往。 浅川真澄自己一个人直接跑走,又像没事人一样突然出现,向他表白。 但看到她的那刻,诸伏景光心里那一抹不知从何而来的情绪又会归于平静。 没有那么多如果。 兴许是从小就没感受过什么亲情,浅川真澄从小就不太喜欢过于热情的人和行为。 虽然现在的她似乎在时间的打磨下慢慢长出了一层看似温和的外壳,但诸伏景光知道,浅川真澄其实是个有一点冷淡的人。 像是偷偷摸摸探出头的地鼠。 一旦察觉到来自外界的危险之锤的落下,她便会飞快地缩回自己的安全领域内——小小的一块地方,装不下太多事情和人。 诸伏景光抑制住心里许多可能会吓到对方的想法—— 不知何时在他脑中慢悠悠地飘散、弥漫的想法。 …… 怀里睡着的浅川真澄似是睡得有些不安稳,轻轻地蹙着眉,像是梦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 诸伏景光抬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