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太熟练。 但是,她似乎很喜欢听风铃的声音。 那是他们离开海边后,路过一家店,店门口挂了很多风铃,她对风铃的声音十分好奇。 于是,他给她取了个名字。 “——阿铃。” 太宰治第一次这样称呼阿铃的时候,阿铃过了好一会才转过头去看他。 “阿、铃?”她重复着他的话,表情有些呆滞。 “对哦!从今以后,你就叫阿铃怎么样?” “阿铃,阿铃……”白发小姑娘呢喃着这个名字,点点头,“好。” 他指着自己:“我叫太宰。” “嗯,太宰。”阿铃也指向他。 太宰笑了,对她的反应十分满意。 这是个聪明的孩子,他不介意多花些时间。 或者说,通过观察她来消磨自己无聊的时间。 也是从那天起,太宰治多了个小尾巴。 走到哪里,她就会跟到哪里。仿佛装了自动感应他的雷达,一看到他在附近就会点亮双眼,跑过来牵他的手。 太宰治一开始就知道阿铃肯定是个特殊的小孩。 只是他还不知道,她究竟特殊在哪里。 每一天都待在一起,无时无刻。 就连睡觉,她都会跑过来和他依偎在一起。 第一次知道她异能力的时候,是她一个人出门的那次。 她喜欢吃甜品,尤其喜欢一家咖啡店的小蛋糕。那天下午她问他要了钱,自己蹦蹦跳跳地离开,直到天黑也没回来。 ……怎么想都是出意外了。 要去找吗?还是不去了吧……他最近觉得她过于黏人,有点麻烦。 干脆趁此机会丢掉吧,他毫无心理负担地这么想着。 最后他还是去找了。 就当是那次,她把他从海里捞出来的报恩,他只去找她这一次。 找到的时候,是在一个破旧的巷子里。 天很黑,快要下雨了,巷子里的血腥味浓郁到还未踏进去,就让他感到厌烦。 刚想离开时,太宰治听到巷子里微弱的呼唤。 “……太宰?是你吗?” 他本以为这样的地方她不应该会在,却没想到真的会在这里找到她。 太宰治转身回去,踩着不知是谁的血水,走到巷子尽头,看到了衣服破破烂烂,脸上还带血的阿铃。 他扫视了一圈周围,也没有从这遍地的血水里,找出一个尸体,甚至一块残肢。 什么都没有,除了这些血水宣告着,有人死去。 而蜷缩着角落的阿铃似乎受了很大的惊吓,她躲在垃圾桶堆起来的空间内,身体还在发抖。 “太宰,太宰……” 阿铃伸手拉他的衣角,带着哭腔喊他的名字:“我好害怕,太宰,你抱抱我。” 她总是这样,非常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情绪,从他这里索要她需要的一切。 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应当。 太宰治在他面前蹲下来,阿铃的手就立刻缠上来搂住他,她还将自己瘦小的身躯往他怀里塞,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不那么害怕。 太宰摸了摸她的头,嗯……是他看到的,小猫小狗似乎都很喜欢的动作。 在他的安抚下,阿铃也很快平静下来,不再颤抖了。 只是她还是没松开他,手死死揪着他的衣服,缩在他怀里。 “太宰,我想回家。” 小可怜昂着脑袋对他说:“我们回家好不好?” 太宰治将手按在她的肩膀,很自然地与她拉开些距离,“在那之前,阿铃可不可以告诉我,这里发生了什么?” 阿铃一怔,那双求助的眼睛迅速变得黯淡。 她很快理解了现状。 “是不是不说清楚,太宰就不会抱我,也不会带我回家了?” 太宰以沉默作答。 阿铃很难过,眼泪啪嗒啪嗒地掉,落在他的手上,灼热的温度像是在控诉他的无情。 “说了就会,带我回家吗?”她小声的哭着,话语里全是即将被丢弃的恐惧,“太宰,不要丢掉阿铃,我,我会……” 她会什么呢? 会从他那里要钱,去买自己喜欢的小蛋糕。 会牵着他的手,每天黏着他,会扯掉他刚缠好的绷带,他只好再重新缠…… 还会在睡觉的时候,抢他的被子,让他感冒。 唔…… 这些好像还不够,她必须会得更多,才能不被丢掉。 可是她想不到自己还能做什么了。 于是,便哭得更大声。 ……太吵了。这样的夜晚,会引来一些,让他们二人走不掉的家伙。 下一秒,太宰直接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也隔绝了她所有的呜咽。 眼泪流得很凶,视线模糊,她看到少年冰冷的目光,耳边传来他的声音。 “你说清楚的话,我就带你回家。再哭的话,就丢了你!” 最后那句话格外冷漠,仿佛利刃刺破她的心脏,她觉得很疼。 “……”不要丢掉我呀,太宰。 她忙不迭点头,少年松开了捂她的手,阿铃立刻用自己的手捂住了唇,生怕再不小心发出一点哭声。 太宰拍了拍她的背:“深呼吸。” 阿铃听话地照做,反复几次后,她终于平复了抑制不住的哭腔。 她又抓着他的手,依依不舍地,小声告诉他:“吃完蛋糕回家的时候,路过这里,看到一个人,他在……他很凶,脸色好可怕,拿着刀插进了一个人的身体里,我,我……我第一次看到,太害怕了就叫了,他看到我,就想用刀,砍我。” 太宰治看了眼她衣服上的几处破洞,确实是非常整齐的,被划破的痕迹。 阿铃继续说:“他掐我的脖子,我好难受……” 说到这里,她又觉得害怕了,朝太宰伸出手:“太宰,你抱抱我。” 太宰又拍了拍她的后背,用另一只手轻抚她的脑袋。 “……一直在抱着你。” 阿铃又在他怀里蹭了蹭,汲取些许温暖后才继续开口:“太宰告诉过我,像是那样的感受,就是要死了,我不想死,我要见你,所以……” 所以她对那个想杀他的人说:“你去死吧,我不要死。” 然后,那个面目狰狞的家伙,还保持着那个掐她姿势,正准备用刀插入她眼睛里的人,就这么,直接在她面前,化作了一摊血水。 像是炸开了。 除了血,什么都没留下。 血溅落在她身上,她看着这一幕,吓得彻底失去行动能力,连滚带爬地跑到垃圾桶附近,把自己藏在缝隙里。 好可怕,好可怕。 太宰…… 在她一直在心里呼唤他名字的时候,他来了。 说完这一切,她将少年抱得紧紧地:“说好的,阿铃说了,就不丢掉。” “——带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