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辛佐擦了擦额角的汗,一旁的门人这时已经点燃了烛火,就在烛火即将点燃符纸时—— “等一下。”陆晚菀出声道。 辛佐:“?” 难不成这女子是冒充的,眼看现在要露馅就觉得害怕了? 陆晚菀盯着符咒上的图案看了会儿,问道:“你不用作个法什么的吗?昨天不是还跳大神了,你现在就这么点了能有用?” 跳……大神? 辛佐嘴角抽了抽:“那是驱邪之舞,不是随便都能跳的。” 陆晚菀面露失望之色,落座道:“那行吧,你继续。” 辛佐也不欲再与她多言,符纸一扬,很快便被火焰吞噬,然那符纸上用朱砂画的图案却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在半空中盘旋一圈,蓦地钻入了陆晚菀的额头。 速度实在太快,陆晚菀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事,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额头霎时流转至全身。 陆晚菀吓了一跳,抬手捂住额头:“什么东西?!?” 她视线一晃,正要喊辛佐,结果看见辛佐连带着屋子里的其他几个门人一齐跪在了她的面前,还朝她“咚咚咚”磕了几个头。 “神女!”他们朝着她拜道。 行叭,看来是成了。 陆晚菀放下捂着额头的手,不动声色地受了他们这一拜。 等辛佐磕完头,他才抬起头,两眼盯着陆晚菀额头,道:“早先听师父提起过,上古有神君,落笔成符文,今日方才得见这九天应元符的玄妙……” 什么玄妙陆晚菀这会儿是没见到,她只觉得这人惯是会吹牛的,起先什么请神驱鬼也就罢了,现在上古神君都出来了。 再说了,就算真如他所说,那上古神君的符文跟他搭得上半点关系吗? “哦,那你师父挺厉害的啊,什么都知道。”陆晚菀道。 辛佐无比赞同地点了点头,随后语气颇有些遗憾地道:“师父是世外高人,可惜多年前便驾鹤西去,只留下一卦和这册《四合诀》。” 死了? 那便不是这渡生门的幕后之人了? 陆晚菀抿抿唇,又问道:“那你师父留下了个什么卦象啊?” 辛佐闻言,沉吟了下,道:“这卦象事关天下,待时机成熟,我自会告知神女。” 陆晚菀听了也不觉得失望,哪可能她才来一天就把人家的秘密全套出来呢。 即便是他方才说的那些,也不知是有几分真几分假,还有那个九天应元符,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她怎么到现在都觉得脑门上还在隐隐发热。 于是陆晚菀点点头道:“好吧,那既然如此,你去帮我准备个睡觉的屋子,我先四处转转。” 辛佐一愣,道:“神女今日要歇在这里?” “不然呢?”陆晚菀反问道:“不住这里我住哪里?” 辛佐:“那……那院子外那人……” “我都说了我不认识他,没听见吗?”陆晚菀瞪了他一眼:“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辛佐:? 辛佐:这是……吵架了? 啊……怪不得呢,一个突然跑到这里来,一个巴巴追在人屁股后面……那这么说来,外头那位,难道还真如他所说的,是这位神女的夫君? 这厢辛佐还陷在自己的思绪里,那厢陆晚菀已经站起了身,顶着一众人灼灼的视线,走到了院门口。 结果门一开,外面又哪里还有谢衡的人影呢? 这下就连辛佐都忍不住地想,这才多久功夫啊,这都等不了,换作他,他也得生气啊! 果然下一刻,辛佐便见到走在前头的神女回过身,很是愤恨地踢了下……他的腿? 辛佐疼地一皱眉,立时往后退了两步,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没绊倒身后的人。 辛佐: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陆晚菀余光瞥了他一眼,有些失去了耐心,她道:“罢了,你走前面带路吧。” 辛佐盯着陆晚菀额头上隐约可见的金色符文,忽然觉得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即使“神女现世”,一早便是卦象中的一环。 但突然之间这样轻易就被他找到了……反而叫他心神不定。 再者,神女的居然还有个夫君……他的计划真的能顺利实施吗? 无数思绪从辛佐脑中闪过,其实也不过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他面上未显露分毫,转头唤来门人吩咐几句,这才走到了前头带路。 陆晚菀借着四处转转的借口,几乎将除了前殿之外的所有地方都走了个遍,可惜并没有什么发现。 而如此的转来转去,一路上碰到的渡生门门人见到她,不是跪就是拜的,整得她略感不适。 末了终于到了辛佐吩咐门人给她准备好的屋子。 虽然仓促,但屋里一应俱全,陆晚菀也懒得挑剔,点点头便进去了。 这天,神女现世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平昌国君耳朵里。 他自然明白神女对于他,对于天下的重要性,恨不能立时亲自前往渡生门去瞧瞧。 无奈天色已晚,王宫距离渡生门所在又实在有些远。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第二日再亲自去迎。 这一夜浮生门内灯火通明,倒是陆晚菀,用过饭,早早便睡下了。 与此同时,一个人影悄摸翻进了渡生门内的一处角落里。 一炷香后。 他又从角落走了出来,身上已然换上了渡生门门的衣衫,随后便堂而皇之地四处走动起来。 谢衡就这样一路寻到了陆晚菀暂住的屋子外。 他抬眼一扫,便见门口守着四五个人。 谢衡心下生出一丝冷意,但也没有莽撞到立时出手除掉他们…… 他绕着院子走了一圈儿,寻了一扇最角落的窗户,而后做了他这辈子,不,他两辈子头一回干的事……翻窗。 他身形轻盈地翻进了屋,一转眸便瞧见了床榻上熟睡的陆晚菀。 她倒是睡得香,眉眼舒展,呼吸清浅,半点没察觉有人进了屋里来。 谢衡拔步走到床榻边,就着夜色看了她一会儿。见她仍没有醒来的迹象,他索性一个翻身上了床榻,躺到了她的身侧。 兴许是因着天气炎热,她身上盖着的薄毯早被她踢到一侧,身上衣衫又轻薄,露出的白皙肌肤上还可以看见一些青紫吻痕。 谢衡盯了须臾,忽然感觉从骨子里泛出一股灼意,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按住了她的后颈,而后低了头,吻住了其中一处略显浅淡的痕迹。 第58章 夜会 月光如水, 蝉鸣与蛙鸣此起彼伏。 陆晚菀打发走辛佐和其他门人,在梳妆台的铜镜前坐了一会儿。 可惜铜镜清晰度有限,映衬出的模糊画面中, 偶尔似乎可以捕捉到一点金光明灭。但细看,又好像什么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