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倒显狞冷的笑。 陆晚菀看他脸颊上那一跃一跃的伤疤默然:“……” 不会笑可以不笑,倒没必要勉强。这会儿要是别的小孩子在场看到,怕是都要吓得尿裤子了。 幸好她不是一般小孩子。 “进去吧。”谢衡同那人说完,便率先推开门跨进了院子。 侍女一直等在院子里,见人回来,忙上前从谢衡怀里要去接陆晚菀。 陆晚菀:“不用不用,我自己走。总是被你们抱来抱去的,我腿都要瘸了。” 谢衡这才松开了她,看她一路走回屋里,才收回视线,对上男人意味深远的笑。 “石岩和莫云风可都没说过,公子原来偷偷养了个如珠似宝的女儿。”男人跟着进来,看到院子里的一幕,调侃道。 谢衡撇开眸,不留情回击:“你笑起来很丑,没人跟你说过吗?” “我向来不靠脸。”男人无所请耸肩,又道:“有吃的吗?这一路过来可累死我了。” 那头陆晚菀一溜烟便跑到了二楼她的寝屋,桌上放着几个热乎乎的烤地瓜。她随手抓了一个剥开皮咬一口,很快又爬到窗户边的摇椅上,透过窗户往下一瞧,恰好对上谢衡抬头望过来的视线。 陆晚菀是一点也不觉得尴尬的,她一手拿着地瓜,另一边手肘支着窗棂,掌心托腮,就这么懒懒散散地同谢衡对视。 很快谢衡就挪开了目光。 “怎么突然过来?”谢衡问道。 男人自己从厨房炉子里找来了地瓜,三两口吃完了才道:“还不是上头的事。” 谢衡掀了掀眼皮:“他怎么了?” “那位近来时常头痛,”男人声音低了些:“听说,好似是夜里瞧见了些不该瞧见的东西。” “那位听闻民间有可通鬼神之人,便派人先下来了解一番。” “那些方士?”谢衡道。 男人点头:“你也瞧见了是吧。我这一路过来,听到了不少消息。” 这些突然出现的方士都来自一个叫做“渡生门”的地方,他们每到一个城镇,便会在临近的山上或买或租下一处宅子,而后道观的模样。虽住在山上,但每日一定会下山安抚饱受战乱饥荒的百姓。 听说他们有一部叫做《四合决》的功法,无论男女老少,修炼之后都能五窍常通,灵台清明,若是修炼得道,还能得长生,他日登上通天梯,那可就成了仙了。 男人嗤笑一声:“什么变得更俊变得更美,身体舒畅,无疾无痛,请神通鬼也就罢了,还成仙,哈哈,笑死人了,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谢衡淡淡笑了下,没有说话。 男人自个儿乐完,又问道:“公子觉得,这个‘渡生门’是否有古怪?” 谢衡指骨敲了敲桌面,沉吟片刻:“请神通鬼或许只是表面,但不管他们是不是有古怪,只要入了那位的眼,那他们便是有真本事。” 男人闻言,似有所悟:“上头那个这两年头疾难愈,行事也越发暴戾,倘若这渡生门真如此神奇,一定会得他重用。” 谢衡点头:“即便那位认为渡生门只是招摇撞骗,但他这几年性情大变,已经引起诸多民怨,他日若是一个能通天地,请鬼神的渡生门站出来,以除暴之名安抚天下百姓……他们想要什么,最终一样能拿到手中。” 谢衡顿了下,云淡风轻道:“或许那位的嗜血暴戾,也同这渡生门脱不了干系。” 男人闻言猛地一拍桌子,冷笑道:“果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他一句话气势腾腾地说完,滞了滞,抬眼看着谢衡:“其实我这次来,也是想请公子——” 谢衡摇头。 男人自是知道他不会这般轻易便答应,还待再劝,却听谢衡道:“我会想办法同这渡生门周旋,但不会用你想的身份。” 男人怔了下,片刻后坐直了身子:“如此也好。” 既然能迈步第一步,日后自然有迈步第二步第三步的机会。 “那就先这么说定了,”男人一笑,道:“对了,方才那小姑娘是公子的何人?难不成公子这几年悄悄娶了媳妇儿啦,女儿竟都这般大了?” 谢衡抿唇苦笑,目光一转,便又瞧见了从二楼探出头来的陆晚菀。 她朝他眨眨眼,双髻上的白色发带被风吹动,透出一种鲜活又明亮的色彩。 倘若他和她将来有个孩子,也应当如她一般…… 谢衡顿了下,按住念头,只冷声道:“与你不相干。” 二楼上,侍女一边折叠衣物,一边轻轻叹气:“我方才听邻居提起,说是近日镇子外的村子里时有山贼出没,官府也无暇管,他们时常饿了就踹开民房,逼人交出食物,看到钱财自然也抢……” 她说着话,一抬头见陆晚菀整个人都已经趴到了窗沿上,赶紧出声提醒:“姑娘,别再往外了,当心掉下去。” “欸。”陆晚菀缩回来一点点,很快又再度探出去。 “姑娘可别再探出去了,这要是一阵风吹来,定能把姑娘给吹飞出去了。”侍女上前制止,将她抱下椅子,叹道:“主子又不会跑。” 何止是不会跑,这几年主子和姑娘简直是寸步不离,就连晚间都依旧歇在一间屋子里。只姑娘如今这年纪也罢,再大一些就不合适了。 偏偏她一个侍女,也不好开口置喙主人家的事,只能急在心里,有机会便略略提一下,比如现在。 “姑娘日后……日后还是不要这般黏主子了。”侍女支支吾吾道。 陆晚菀:“……?” 侍女瞧陆晚菀一脸懵懂,眼一闭,又道:“这……主子……主子他总要成亲的……” 陆晚菀歪了歪头:“唔?” 谢衡还想跟谁成亲? 恰巧此时殿门外又一阵脚步声近了。 谢衡进到屋内:“……成亲?” 侍女一愣,赶忙低下了头。 陆晚菀却是抿唇轻轻笑了下:“哥哥这般年纪确实有些大,怕是没人瞧得上哥哥呢。” 她双眸晶亮,笑得像只小狐狸似的。 “是吗?”谢衡淡声。 他半跪在地上,伸手将陆晚菀从凳子上拉起来,而后扣入了怀中。 他俯在她的耳边道:“晚菀也瞧不上了我吗?” 他的鼻息落在她耳侧。 陆晚菀觉得耳朵有些痒。 这人是什么意思?总不会是在勾.引她吧? 一旁的侍女并没有听清二人说了什么,但又总觉得主子这般抱着姑娘有哪里怪怪的。 她退出屋去,下意识关上了房门,等走出十几步远,心里又忍不住嘀咕,主子这般年纪哪里算大呢?只要主子想,还不知道有多少小娘子要生扑上来呢。 这厢陆晚菀自然顾不上侍女在想什么,她只是双臂习惯性地搂住谢衡,指尖轻轻挨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