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所在的地方跑去。 二楼赌桌边,密密麻麻围了一圈人,水泄不通,似乎是有人正在因为什么争吵。 “你小子是不是出老.千!我不信你这臭小子能连赢十盘!” 紧接着,很快便有一道稍显不耐烦的少年音响起。 “放开。” 那熟悉的声音让谢玄心头一颤,他猛然抬头,入目的是一个九尺彪型大汉,虎背熊腰,面目凶狠,伸手扼住了面前少年的领子,将他轻而易举地提了起来。 那少年……果然是谢娇娇! 他们要做什么,要打谢娇娇?他才九岁,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住手,放开他!有什么冲我来!”谢玄想要冲进去,奈何人群太挤,呼声太高,谢玄的声音被淹没在一轮又一轮高涨的起哄声中。 “打死他,打死他,打死他!” 可少年那张精致漂亮的脸上却毫无动容,片刻后,竟还忽然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伸手搭在了那彪型大汉的手腕上:“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下一刻,谢娇娇猛地抬起一脚狠狠踹在彪型大汉的腹部,竟单手掀起庞大沉重的赌桌便狠狠砸在了那彪形大汉的脸上。 正奋力突破人群想挤到谢娇娇身边的谢玄:? 谢玄的动作戛然而止,呆呆地看着谢娇娇。 他是不是瞎了。 还是在做梦。 这单手揍晕九尺大汉的小孩谁? 他温柔体贴的二儿子是不是藏哪儿了,骰盅里么? 谢玄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举步维艰地被看戏的人群夹在中间。 而赌场正中,谢娇娇笑眯眯地坐在被赌桌压地要吐血的彪型大汉身上,拄着下巴道:“你不会以为他们说的打死你,是要打死我吧?” “谢小兄弟可是我们这压场子的贵客,有眼不识泰山的东西!” “谢小少爷打得好!这无赖就该往死里打!” 谢玄浑身石化般定格在原地,眼睁睁看着谢娇娇又是单手随意把赌桌摆正,轻描淡写地道:“听见了?这里的场子是我罩着,识相的就快滚。” 谢玄:…… 谢娇娇,你这些话,从哪里学来的。 凭空想象吗? 他莫名想到家里那位钓鱼把河炸了,碍眼把山推了的暴躁大崽,好像一切都找到了源头。 对,娇娇一定是跟谢独一耳濡目染学的。只要他努力掰正他们,长大后还是可以成为栋梁之才的。 ——毕竟力气都这么大,长大可以合起伙来去搬砖。 谢玄很快便安慰好自己,这一切并不能说明谢娇娇以后会是什么病娇大反派,这不过是一个有些坏毛病的小孩而已。 嗯,是的。小孩而已。 他按耐下颤抖的心跳,顿了顿,又想,他现在不能这样当着众人的面把谢娇娇带走,谢娇娇刚出了风头耍了威风,自己就火急火燎地把他揪回去,定然会伤小孩的自尊。 如果是谢独一,他倒还可以管教一二,毕竟谢独一跟了自己三年,可谢娇娇不同,娇娇向来心高气傲,最信赖自己,若是突然来这么一出,说不准娇娇会离家出走,就像当初离开自己的家一样。 还是等晚上睡觉前,他再好好的旁敲侧击一下,如果能让谢娇娇自己承认那是最好。 他不担心谢娇娇,反而更担心起家里的谢猫猫来,这三只崽向来都不太合得来,如果大崽二崽力气都这么大,万一一个争吵推搡把柔弱可怜的谢猫猫打伤了怎么办? 毕竟谢猫猫既不是魔,也不是妖,不可能有妖魔那样强健的体魄。 如果说三只崽里,谢玄最不相信谁会变坏,那一定就是谢猫猫。 谢猫猫的资质他掌过脉,只是一个普通的水灵根。 水灵根是金木水火土五灵根里最柔和不伤人的灵根。 这代表着谢猫猫生来就不是当反派的料,更何况他性子胆小,遇事爱哭,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会变成反派。 谢玄长长地叹了口气,抓起包裹默默离开长乐坊。 他还是回家去给猫猫做饭吧,还是猫猫让他省心些,每天唯一的爱好就是捧着小人书写写画画。 多文艺。真好。 谢玄一路心思复杂,还没进到院子里,便遥遥看去自己的小家。 家里一切照常,好像从来都是这个样子,他在这里生活了三年,在谢玄的记忆里,茅草屋就代表着那三只等他回家的小崽,代表着一个他亲手建立起来的小家。 如果没有这三只崽,他可能会孤身一人,了无牵挂,在静海宗炼一辈子丹药,平平淡淡地过下去。 他从未想过自己的崽如果并不平凡会是什么样。 可能会离开他? 也罢,孩子们长大后终究是要离开的。 谢玄有些怅然地感慨了许多,最终还是自己安慰自己道,不是还有猫猫么,猫猫肯定不会离开他的。 然而还没等他踏进院子里,就听里面传来两道声音。 “你在做什么?” 是钓鱼归来的谢独一,声音依旧是漫不经心的语气,谢玄顿住脚步,悄然立在了院子外,朝里看去。 “最近天冷,给他织毛衣。” 回答谢独一问题的人正是谢猫猫,小孩短短小小的手心里捏着两根毛衣针,一丝不苟地坐在院子里的小矮凳上织着毛衣。 话里的“他”自然指的是谢玄。 谢独一似乎是太过于闲散了,分外无趣地看了一会便走回屋里,徒剩谢猫猫捏着毛衣针一点点的织着。 谢玄心头涌上一阵暖流。猫猫太孝顺了,居然惦记着天气转凉要给他织毛衣,他自己五岁时估计只会嗷嗷哭。 多好的孩子。 多让人省心,多让人…… 谢玄心里话刚说了一半,就听天空一声巨响,一道紫色雷电凭空劈下,狠狠砸在了小院子里。 他脚下一个趔趄,险些被这声音惊得摔倒在地,好不容易站稳抬头看去,只见又是一道紫金色雷电劈落下来,正正好好劈在了院子里织毛衣的谢猫猫头上。 这是…… 谢玄呼吸停滞,瞳孔地震。 这tm是雷劫啊! 完了,他崽要死了!这种荒郊野地怎么会有雷劫,究竟是什么人要害他的崽,竟然引雷到他家里! 谢玄心脏都快停跳了,然而就在他紧张万分地想冲进小院子里时。 小院内,被紫金色雷劫全部灌注中的谢猫猫,衣服被炸得破破烂烂,皮肉却完好无损。 只有手里织的小毛衣已经化成了灰烬。 “啊呀。”小孩有些懊恼地甩了甩毛衣针,不开心道,“早知道今天渡劫就不织毛衣了,还得重新织一遍。” 谢玄:……?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家幺崽不紧不慢地从屋里换套衣服,拿出新的毛衣针来,复又坐在小矮凳上认认真真地织起毛衣。 同样听到这恐怖声响的谢独一,边揉着耳朵边从里屋走出来,有些不耐烦地问道:“刚刚什么声音?” “哦,没事,我渡了个劫。”谢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