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大罐头,手直接伸进去,抓了三四把撒进锅里。 不知道这样够不够。他迟疑片刻,又抓了一大把盐在手里,准备往水里放。 “你在往里面加什么?”沙星末的声音出现在背后。 白澄一转过身,身上穿着灰色的厚卫衣,套着一条粉白相间的小围裙,手里抓着一大把白色的粉末状的东西,从指尖落到了地上。 “你......在哪里找的围裙?”沙星末呆怔住。 “这个,柜子里。”白澄一顺手将最后一把盐扔进锅里,放下罐子往沙星末跟前跨了两步。 “宝贝,你手里,是什么?” 沙星末刚洗完澡,头上湿漉漉的,还散发着热气,他随意地披着一件便衣外套,拉链只拉到一半。 “我还想问你,”那个红色的花骨朵正躺在他手心,无精打采地扭动着花瓣。 “是我们的结晶,”白澄一走进一看,脸上绽出灿烂的笑容,“可以,用来下鸡蛋。” “下鸡蛋?” “嗯,”白澄一伸手捏住一片花瓣,“这里,没有佐料。把它煮了。” “咕叽咕!”小骨朵忽然挣扎起来,惊慌地扭摆了几下,又掉回沙星末手上。 “呜呜。”它花心朝下,死死扒在沙星末的无名指上。 白澄一见状,手指捻住它断掉的根茎,把它往上提。 “等等。”沙星末手心一握,把它攥在手心里,“这个东西,它有自己的意识吗?” “意识?”白澄一手停在半空中,“也算有吧。它是,结晶。” 白澄一对他羞涩地笑:“我们的结晶,只给你吃。” “......”沙星末看了眼手中瑟瑟发抖的小骨朵,“你不是说,这个要疗伤的时候再吃吗?现在我已经好了,吃了不浪费?” “不会,”白澄一摇摇头,脸颊上泛起两团粉色,“我们,可以再造。” 沙星末身子一僵,从耳根到耳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起粉红。 “谁要跟你造了!”他撂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白澄一一脸无辜地挠了挠头,赶忙跟了上去。他的宝贝脚下生风似的,几步就跨到了客厅的那个培养皿旁。 培养皿是玻璃做的箱子,被隔成了两部分,左边的土里埋着净土种子,右边的土里躺着一朵小白花。 那是小一,沙星末专门为它打造了这个小屋子,供它栖息。 此刻,他踱步到箱子前,仿佛下了什么重大决心似的,深吸一口气后,掀开培养皿的盖子。 他握着小骨朵的手悬停在玻璃箱上。 “小一不会吃它吧。”沙星末问。 “呃?不会。” 沙星末松了口气,手一放,小骨朵便掉进了小一的房间里,成了它的新室友。 白澄一立在他身后,疑惑地观察着人类的举动。 人类为什么要把他的分身和结晶放在一起? 难道说,人类也喜欢收集他的东西? 就像他会把人类的贴身衣物藏起来那样。人类表达爱意的方式,竟然和他一样。 白澄一又悟了,他感觉自己离胜利又迈进了一大步。 人类果然是喜欢他的,他和人类互相爱恋。 那是不是,就和......配偶,差不多了? 白澄一沉浸在他的粉红泡泡里,沙星末一回头,就看到这人红着脸,眼神飘忽的模样。 “你傻愣在这儿做什么?”沙星末的声音唤回了他的神志,“鸡蛋煮多久了?” “应该,快好了。” “去看看。”沙星末说着,绕开他往厨房走去。 白澄一踩着棉拖鞋,啪嗒啪哒地跟在后面,脚步雀跃。他们来到那口煮沸的锅面前,旁边的盐罐子还大开着,里面的盐少了三分之一。 “你到底放了多少盐?”沙星末皱着眉,拿起大勺子在锅里搅动两下,顺手关掉了火。 “就是,那么多。”白澄一指了指那罐子,“这是新开的。” “算了。”沙星末把鸡蛋捞进一个碗里,“太多盐了,这个不吃了。” “不,不吃嘛?”白澄一遗憾道,“我是不是,浪费了食材。” “没有,不差这两个蛋,”沙星末说,“这里的盐不干净,吃多了不好。” “那,你晚上吃什么。”白澄一撇着小嘴,“我去给你买。” “你去?你知道怎么买东西?”沙星末扬了扬眉,“去换身出门的衣服。” “嗯?”白澄一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围裙,“出门,去哪儿?” “石风不是说有个新夜市吗?”沙星末从他身边擦过,走到厨房门处,“今晚去看看。衣服穿厚点。” “好耶!”白澄一忽地扑到沙星末背上,“主人陪我,找食材。” 他手臂一收,把沙星末环进怀里,头埋在他的后颈处悄悄一舔—— “喂!” 沙星末敏感的皮肤瞬间起了鸡皮疙瘩,他往旁边一挣,闪到了餐桌的后面。 “你在乱舔什么!”他气急败坏地摸着自己的脖子。 “没,没有,”白澄一心虚地靠在门框上,“就是,很开心,没忍住。” “开心就要乱舔吗?你......”沙星末气得不知说什么,“下次不许再搞这种突袭。” “好。”白澄一软软地应道,状似愧疚地垂下头。 “去换衣服。”沙星末背身往卧室去,决定挑一件高领毛衣穿上。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这篇文会换个封面,到时候突然陌生,请不要认错啦~ 今天是圣诞节,祝宝宝们学习工作都快快乐乐,有个顺利的年尾! (比心) 感谢在2023-12-24 12:00:00~2023-12-25 12:00:0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草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南枫叶 3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7章 死巷 白澄一最终换了件立领的灰色风衣, 又戴了个不那么高调的深灰色口罩,头上套了个宽松的毛线帽子。 按沙星末的说法,他的长相太特别了, 浑身上下都得严严实实地遮起来。 “墨镜就不用戴了,这个时间戴去平民街上, 反而很突兀。”沙星末扯过一个黑色口罩戴在脸上。 于是, 两人就这么浑身漆黑, 裹成只剩下眼睛的模样下了楼。 这栋公寓虽然破旧,但干净,且安保森严。沙星末领着白澄一走过一条两旁种着绿植的小路, 穿过大铁门,来到了真实的下街区。 入冬了,还没到下雪的时候, 但气温已经接近零度。此时是晚上九点过,宽阔的石子路两旁只有星星点点的几盏路灯亮着。街上人少, 偶尔能见几个穿着薄纱的流浪汉躺在路边潮湿的阶梯处。他们就像冻死了一般睡在小巷子口, 或趴在关闭的店铺卷帘门前。 “那个食材,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