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说法,余涉就弄不明白了。 “到底得是什么样的大老板,才能跨越这么多个行业,一股脑出手整治你?潜之,你实话和我说,你真没和哪个不得了的人物发生过冲突?” 谢潜之自己也很迷茫。 他不是没得罪过人,但他一向识时务,印象里真的没有和这种大人物起过冲突。 思来想去,他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他被盛辉的大股东牵连了。 虽然明面上他已经离开盛辉,可私下里他还是在为盛辉办事,那种手眼通天的大人物想查他们的联系肯定很容易。 对余涉他不能说得这么直白,只能用猜测的口吻表示自己可能是受了池鱼之殃,毕竟这次参与节目,就是在履行和盛辉的约定。 余涉找不出别的解释,即使觉得哪里不太对,也只能这样想。 他满腹怨气:“盛辉真是害人不浅。” 谢潜之嘴上应着,内心其实没有太大恼怒。 早在和盛辉合作之初,他就知道自己在与虎谋皮,无所谓背叛不背叛,自然不会生气。 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不管是好是坏,最终得到什么结果,都怨不得别人,该受着的,他自己会毫无怨言地受着。 余涉看他还冷静,不像之前为一个代言急得毫无分寸,还以为他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心中那点芥蒂终于淡去。 叮嘱常小桐照顾好谢潜之,余涉就四处帮谢潜之稳定和物色其他商务。 谢潜之私下和大老板联系了一回,反应了自己这边的情况,大老板挺心烦的。 谢潜之商业价值降低,他的很多收入都要重新找来源,这会儿也顾不上帮谢潜之调查到底是谁在背后动手,只顾着自己的收益链。 谢潜之察觉到大老板冷漠背后的不满,能做的只有提出合适的新项目,尽量帮大老板扩展合适的渠道。 他忙于这些事情,分给学员的关注就没那么充足了。 亏得他业务能力强悍,每次指点都是一针见血,学员们才没有闹出乱子,最多感觉他没有其他导师呆在练习室做指导的时间多。 不过歌王也曾抽出时间回去录制专辑,大家就觉得也还好。 在谢潜之的疏忽下,直到第二次公演前,孟饮冰和他是一次都没见过。 反倒是国安安排进来的那名学员,私下和孟饮冰接触了好几次,借孟饮冰的手传递了不少证据出去。 而孟饮冰,他就是纯粹的不讲武德欺负人,仗着他那惊人的五感四处晃悠,一边避着人往外送证据,一边悄摸听节目组总导演和负责人说悄悄话。 节目组不让带手机,他反正是带了; 节目组不让随便联系外面,他也联系了; 节目组不让泄密,对孟饮冰而言,这么个连防御都没有的地方根本没有秘密。 有用的没用的东西,他一股脑全告诉了国安那位高先生,搞得那位当晚就给他发了一连串问号,寻问他真的不是什么特种兵退役吗。 孟饮冰嫌弃地回了句:【你想的太多了。】 世界意识看着高先生发来的一大串省略号,同情地为对方点了一排香。 …… 一周时间过去得很快,第二次公演前夕,不管是导师还是学员,手头有什么工作,都放下一切,认真准备和参与起公演。 孟饮冰没去彩排,他趁着彩排大家都忙的机会又帮国安传递了一次消息,等正式录制才跟着夏潇然上台。 听到主持人的报幕,谢潜之坐在导师席上,敷衍地鼓了鼓掌。 他的表情一本正经,坐在他身侧的两位导师都没看出他的不上心,还交头接耳和他讨论了下夏潇然的情况。 谢潜之嘴上应着,心里冷笑了下。 夏潇然没找白行秋,找了个同样是素人出身的助演的事情,他前几天就有所耳闻,大概猜到夏潇然是在防备节目组或者祝禹锡。 但夏潇然这个选择在他看来愚蠢极了。 找一个圈外素人,或许能躲开节目组的一时算计,可没有了人气,等于失去了能够让节目组看到价值的筹码。 请来白行秋固然危险,但只要夏潇然利用得好,人气足够高,节目组也是有可能改变主意的。 现在的选择只能让夏潇然躲过一时,最终还是要被节目组抛弃。 谢潜之一点都不看好夏潇然,看他的表演自然有点漫不经心,哪怕打眼扫过站在暗处的人影,觉得对方身形有点眼熟,也没有往心里去。 直到音乐前奏响起,一束灯光落在那个人身上,他才倏然睁大眼睛。 孟饮冰。 站在灯光下,手执一柄亮银长剑的人,竟然是孟饮冰! 谢潜之有片刻的恍惚,等他回过神,孟饮冰已经在夏潇然激昂的歌声中舞起了剑。 为了这次表演,孟饮冰特意换上了一套干练的古装,袖口短而宽大。 他纤瘦而充满力量的腕骨露在袖口外,白皙的皮肤暴露在聚光灯下,远远看去,竟有种几近透明的清透感。 衣服下摆不长,露出孟饮冰那双又长又直的腿,每一次辗转腾挪,都能让人感受到那种轻盈而力量充足的美。 那柄修长的剑在他手里不像一件道具,甚至不像一件武器,灵活地在空中翻飞穿梭,舞出一种肃杀的纯粹。 这是个盈满杀气的舞蹈,或者说,比起舞蹈,孟饮冰更像在对敌。 看不见的敌人充斥他附近的空间,他每一剑撕裂空气,似乎都能绽开一朵血花。 极致的杀意之外,他的一举手一投足都带着股游刃有余的从容。 这从容如此自然,一眼瞧去,就知道源于对自身实力的强烈自信。 这从容又如此轻快,有种事了拂衣去的潇洒。 孟饮冰舞蹈干净利落,刻意控制之下,并未喧宾夺主。 但谢潜之已经看不到台上除了孟饮冰以外的人。 他搭在自己小臂上的手指紧了紧,一不留神,昂贵时尚的西装就被抓出许多褶皱。 现场的观众发出一阵阵惊叹的欢呼声,谢潜之听着那些嘈杂的声音,额头的神经一下一下跳着。他抑制不住地感到头疼,杂乱的环境让他感觉到氧气稀薄,呼吸也开始不畅。 在今天之前,他竟然从来都不知道,孟饮冰是会跳舞的。 跳得还非常好。 轻盈飘逸,又不失力量,仿佛裹挟着世间所有美好。 谢潜之脑中一片空白。 那是种什么都想不起来的空荡,看到孟饮冰那一刹那涌上心头的复杂还没留下什么痕迹,就被对方此刻的耀眼彻底抹去。 他怔怔望着在舞台中央聚光灯下恣意舞剑的孟饮冰,无数下意识想说的话哽在喉头,连一个音节都吐不出来。 这一刻的孟饮冰,就是整个舞台的中心。 好像一颗璀璨的珍珠,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