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生故的为人虽然很难形容,但在这一方面,尤其大度。 或许是师云净分担了所有的教学任务,微生故很欣赏他的做法,给好几位峰主打了招呼。 师云净原本天赋就高,长此以往,一身本领集各峰所长,是昆仑玉京绝无仅有的一例。 虞殊和师云净对打的那几回,都是以她被碾压为结局。 平日喂招,虞殊也能清晰感知到大师兄实力强悍。与同辈的其他弟子相比,水平要高出一大截。 她道:“输就输了,大师兄又不是外人。我大半剑术都是他教的呢,比不过才正常。” 系统深以为然。 如果台下观众能听见这句话,肯定也都深以为然。 如果师云净听见这句话,大抵也会深以为然。 因此。 当师云净毫无征兆直直栽倒,倒数三声仍然不起,裁判不得已宣布虞殊胜利的时候。 所有人都十分震惊。 包括虞殊自己。 她心慌意乱,飞身到师云净身边,俯身探他鼻息。 还有些气,只不过十分微弱。 她欲哭无泪:“大师兄?你怎么还学会碰瓷了,大师兄!” 四周。 目睹这一切的观众们窸窸窣窣地伸长脑袋,交头接耳。 “这虞仙子到底是什么深不可测的人物!两回了,金丹修士在她面前都没撑住半柱香,这次甚至没开打就直接倒地了!” “别是对上了同门亲师妹,师仙君故意相让吧?” “不可能,师云净不是这种人。恐怕有什么隐情。” 这时,有人提出了一个承上启下的猜测。 “都说姬仙君和师仙君交情不浅。既然姬仙君爱鞋,师仙君未必不爱,或许是看见虞仙子铁靴威武,一时热血上头,晕倒了!” “啊?这……” 不小心听到的虞殊:“……” 系统检测了一通,最终向她汇报:【没错,这次真的是重生。你大师兄好像在读条,过程短则一两日,长则个把月,急不了。】 它接着补充:【宿主,我觉得你和你的鞋要出名了。】 虞殊面露痛苦。 系统好奇地问:【所以宿主,你穿的真是铁靴吗?外表看着只是登云履,材质不像金属。】 虞殊:“当然不是,我对姬与意乱说的。把铁绑在脚上多重啊,我哪有那能耐。” 系统:【那踏剑气……】 虞殊:“哦,我曾经和大师兄一起去第五峰取经,那里是一群体修。我学了两个月,不得其法,金刚诀能作用的范围很小。” “所以对上姬与意的时候,我就把金刚诀用到了脚上。这不,轻而易举把那个傻子骗到了。” 系统大惊:【竟是如此!】 它看向台下对“虞仙子定制铁靴”议论纷纷的观众们,觉得这里的傻子似乎不止姬与意一个。 可恶,都怪虞殊的语气太认真,连它也被骗到了…… 它是说差点! 说来离奇。 虞殊就这样莫名其妙夺了魁,还成为了铁靴带货人。 下了场,不少修士团团围来,争先恐后地递上灵石,求她也给自己安排一双传奇铁靴。 虞殊一琢磨,本来就是乱说的,上哪儿给他们找那么多铁靴! 她当即逃也似的溜了,御剑回到洞府。 虞殊的洞府建在半山腰,只有她一个人住,冷冷清清。 她脱下登云履一瞧,鞋底已经被剑气割成两截,在擂台上,全凭那半吊子的金刚诀撑着。 虞殊琢磨片刻,换了双一模一样的新鞋,走出洞府。 师云净被送到第六峰,医修们轮流钻研,竟是看不出病因。最后不得不宣布这是前所未有的罕见病,而他们医术有限,束手无策。 于是,师云净被送回了第三峰。 第三峰当然更没辙,一心认定那群医修吃饱了不作为,又把师云净送到第六峰。 如此几来几往,第三峰和第六峰民怨沸腾。 微生故嫌他们动静太响,大手一挥,把师云净安置在别院,等他生死有命自己醒。 反复颠簸中,师云净头发也乱了,衣袍也散了,整个人狼狈得像是真的被揍过一顿。 虞殊打听到师云净位置,御剑抵达别院时,正听见屋内两个人激烈的交谈声。 其中一个女声,难以置信:“天哪,这是被小师妹打的?她好毒的手,好狠的心!” 另一个清冷的声音,雌雄莫辨:“没想到我们离宗不过半月,小师妹就进益如此,而大师兄却堕落如此。第三峰恐怕要变天!” 虞殊推开门,果然看见一男一女站在屋子正中。 二人上蹿下跳,对正在读条的师云净横竖端详。 他们一边看,还一边在嘴里念叨不停,全是些没营养的句子。 虞殊神色复杂。 话说起来,这两个家伙也是她师门中人。 那浅金色法衣,马尾高束,面貌俊朗的男修,是她的二师兄。 二师兄名为展疏白。 他平日作风飒沓磊落,刚柔并济,加之一张颠倒众生的帅脸,已经连续好多年蝉联“昆仑玉京最受欢迎男修”的称号。 而虞殊和师门其他所有人,都知道二师兄的一个秘密。 ——这位“昆仑玉京最受欢迎男修”,其实是个女人。 展疏白原名赫连月。 赫连氏乃北州烽火教嫡系。烽火教在北州盘根错节,势力庞杂,修习功法与魔修相通,是仙门眼中妥妥的魔教。 而“赫连月”,正是他们教内圣女的芳名。 查清展疏白的真实身份后,微生故压下了消息。 原因其一,展疏白彼时已经入宗五年,迟迟才发现,说明昆仑机制有疏漏,说出去不好听。 原因其二,展疏白潜伏仙门,目的尚且不明。他们有心等待时机,将其背后势力一网打尽。 原因其三,微生故觉得处理此事太麻烦,而他根本不在乎。 其中,第三条占十分之九。 总之,师门其他人对展疏白的真实身份心知肚明,而展疏白则对此一无所知。 他们一开始还有心对付,演着演着,也就习惯了。 甚至很多时候忘了有这回事。 展疏白见到虞殊,一改方才“第三峰恐变天”的神神叨叨,笑容闪亮:“小师妹!” 虞殊见状,挑了挑眉。 展疏白一顿,稍显心虚:“你和大师兄的事情,我们两个都听说了,就是说嗯,就是说……” 见他说不出个究竟,一道爽利的女声插了进来。 女声苦口婆心:“师妹,你下手也太没轻重了!大师兄可是我们第三峰的顶梁柱,要是没了他,地谁来扫,碗谁来洗?” 最后,她一锤定音:“师妹,你的所作所为,让我们很失望啊!唉!” 他们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