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点了个外卖,完了随手将手机丢到床上去洗澡了。 顾浈是他的初中同学兼唯一好友,两个人在性格上都很桀骜,按理说很难玩到一起,但是同桌三年多多少少也积攒下了一些友谊。 后来上高中,池迟去了私立学校联系就少了,直到顾浈找到他,说他哥的公司搞了个什么名叫《精英》的全息游戏,看他精神力高,就想让他帮忙测评一下。 本来池迟没什么兴趣,直到那几天他碰巧回过一次家里拿东西,听见父母嘱咐池景昀不要跟着谁谁家的孩子一起玩游戏,说些玩游戏伤眼睛浪费光阴之类的话,完了还跟临走的他说了声,让他也一样。 最后那句话,让池迟对帮顾浈他哥搞测评这件事,直接从兴趣淡淡,变成了兴趣盎然,甚至连帮着搞直播随便玩玩都同意了,后来签约主播也是想都没想就同意了,反正都是打发时间。 不过《精英》这游戏确实很好,是世界上第一款全息游戏,发行直接爆火,到现在三年过去了都仍然风靡全球,不然池迟也不能坚持玩这么久也不腻歪。 就是他不怎么关注EPL——《精英》的职业联赛,比较喜欢自己钻研技术和练习,所以想一想顾浈给他送票让他一起去看这是个很奇怪的事情。 这家伙绝对不是干因为没人陪所以拉着他一起去这种肉麻事情的人。 池迟没想明白,刚洗完澡门铃就响了,他随便披了一条浴袍出去拿。 打开门发现隔壁的那套公寓好像有人要住进去了,搬家工人正一箱东西一箱东西地往里头搬,有个多人一起抬的大箱子印着游戏《精英》的logo,一看就是全息舱。 他没在意,能住进这片住宅区的人都是身份地位很高,或者关系很硬,并且能够满分通过政审的人,不干不净或者不正常的人是住不进来的。 池迟回去吃完饭后,坐在沙发上看完了一本书,觉得食物消化了不少,才准备上楼睡觉。 他在从床上拿起手机在旁边插上电,屏幕自动亮起,手机上的媒体软件在通知栏弹了一溜儿的信息。 除去社会新闻,几乎全都是关于昨天精英职业联赛的亚洲杯上,华国战队DAD夺冠的消息,还有对DAD的首发明星选手Ginger的无脑吹捧,也就是刚刚直播间里黑子们一口一个的G神。 池迟不关注,大部分的了解都是通过无意看见和别人嘴里这两个途径。 正当他准备退出去的时候,一条新弹出的信息让他的目光停驻了,不过也就只有那么一秒。 【重大消息!《精英》第一指挥官在星息TV的主播认证主页发布动态!Ginger宣称拿下世界总决赛冠军后露脸并宣布一件事情!】 池迟躺上了床,才在心里将这条信息过了一遍。 他熬了一天一夜,直播满24个小时,将这个月剩下的直播时间全补了,下半个月和下个月的上半个月就可以躺着什么都不干了。 现在整个人都困得不行,最后意识消沉前,他唯一的想法也围绕着那条信息。 这年头不露真容都能成明星职业选手,竟然没有人喷?那凭什么他就有人喷? 下次他也真的捏个全身好了。 * 与此同时,韩国釜山,EPL精英职业联赛现场的后台。 DAD战队的休息室里只有两个人,室内正弥漫着一股死一样的寂静,半点没有获得亚洲冠军的喜悦氛围。 冠军杯搁置在桌子上无人问津,被媒体夸得天花乱坠的DAD队长Ginger本人,正一言不发地蹲在行李箱边收拾东西。 他的身形颀长,宽大的队服外套披在宽肩上,随着动作的弧度摇摆,劲瘦的腰肢若隐若现。 一站起来,柔软黑发下那张略显苍白的脸便露了出来,惯常冷峻严肃的神色不复从前,眉头不自觉轻蹙,深邃的黑眸中却只剩下淡漠和茫然。 宿缅风陪着他一起打了一年EPL,后来因为精神力衰竭的问题,转型为教练,两个人有两年的相处,见到一直都坚毅要强的队长如此消沉,实在看不下去,侧头抹了一下泛红的眼眶,整理好情绪也跟着收拾起行李来。 “姜禹,我陪你回去。” 姜禹歪头看向他,面上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只是脸色比刚才还要白了一些,“你跟着我回去干什么?等会还有庆功宴……” “你是DAD的队长,你不在那还算什么庆功宴?” 宿缅风平时沉稳得像个老大哥,性格温吞好说话,这还是他第一次打断姜禹说话。 姜禹沉默着没说话,他心里也明白宿缅风反常的态度是拜他所赐,可是他现在没有解决办法。 他捂住脸,有些无法忍受宿缅风这个态度,闷声道:“别这样行不行?DAD又不止有我一个人。” 其余队员全都被姜禹支开去了庆祝会的地点,如果不是宿缅风扣着他的护照和签证的话,他早就自己走了,不会把宿缅风留下来坦白,且谁都不会说。 “有什么区别?”宿缅风突然站起来,指着奖杯的方向,克制不住地大吼:“现在的DAD不就是靠你撑着?没有你和没有DAD这个战队有什么区别?那群傻逼就是他妈的不识相!分不清应该供着谁!” 越说他越生气,脸红脖子粗地在原地急得转了两圈,捏紧拳头在空气中狠狠挥舞了两下。 “姜禹,你是精英的职业选手,我不是,我早就退役了!你不能犯规,但是我可以,我现在就去把上面的那群白眼狼打醒了,让他们好好认认谁才是他们的爹!” 姜禹料到宿缅风有大反应,但也没想到老实人逼急了能有这么激动,东西也不收拾了,先一步站到门口拦住他,低吼道:“宿缅风!你疯了?” “是他们疯了!”宿缅风又不能动手推他,在原地着急,“他们怎么可以……就因为你的精神力不稳定,又不是没可能治好,就要跟你在世界赛后解约?也不想想这个战队是因为谁凝聚起来的!” 姜禹在他的情绪渲染下,面上也渐渐泛起了火云般的薄红,“是我自己提出到期解约的,他们没留住!” “为什么!” 宿缅风仍然认为是上面的人逼着姜禹走的,毕竟姜禹对这份职业的热爱,比这个战队里的任何一人都要深。 宿缅风陪着姜禹组建战队,拉人投资,风风雨雨地过了两年,见识过他的执着与毅力,面对不公时仍然保留着自己炽热的初心,便怎么也不肯相信是姜禹自己要走。 “你别问了。”姜禹抬手遮住眼,整个人像是虚脱一样靠在门上,颤声道:“宿缅风,你想得太严重了,你放我走,我现在就要回国,我已经约好医生了……”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宿缅风也沉默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