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弯起,听话地钻进了自己的小被窝。他脸蛋红扑扑地拽过小灯,整个人浸泡在光里,漆黑的发丝沾着温软的色泽,被子拉到了下巴,像只乖巧的小狗。 齐白晏:“不热吗?” 元璀愣了一下,然后将被子往下拉了点,露出了脖子,回了条微信消息[还好]。 不能说话,又怕动作太细微对方看不懂他的意思,元璀的动作都会做得很明显,加上微信的回复文字,对方总能看懂。 齐白晏点点头,没说话。 元璀小心翼翼地将手机支在旁边,侧着脸看他。齐白晏面前应该放着电脑,旁边还有一沓资料,上面有笔标注的痕迹,咖啡还剩半杯,在杯子里凉透了。 元璀担忧地皱起了脸,心里嘀咕着自己不在,这个挑食的人估计又没有好好吃饭,说不定干脆连饭都不吃。 齐白晏视线跟着他落在了咖啡杯上,他沉默地将杯子往里推了推,然后面无表情地道:“吃了。” 元璀:“?” 齐白晏:“晚饭。” 元璀笑了起来,小尖牙可爱异常,回复[好的]。 齐白晏轻描淡写:“午饭没吃。” 元璀:“……” 元璀视线如有实质,齐白晏掀起眼回看他:“没有便当。” 元璀:“?????” 没有便当你就不吃饭吗?!太挑食了吧!可以吃别的啊! 齐白晏见着他“噌”地坐起来,解释道:“没有你做的。” “……”元璀被人刺溜放了气,缓慢地滑了回去。 同时,心里被撩起了酸酸甜甜的涟漪,元璀担忧又自责地看着他。 [我现在不能每天给你做便当……所以你要好好吃饭。] 齐白晏漫不经心的,不知有没有听进去。元璀看着他那边镜头忽然一黑,手机似乎被男人拿了起来,格子纹路的家居鞋在镜头里时而出现,时而消失,不一会儿变成了熟悉的地板。 镜头忽然抬起,元璀的视线里出现了齐小鲁。 齐白晏点了镜头翻转,距离足够,元璀可以清晰地看到儿童床上缩着的小团子,睡得黏黏软软。因为在母体内形成的本能睡姿,整个人蜷缩到只能看见被子外巴掌大的侧脸。 手机镜头靠近,元璀被齐小鲁吸引了注意力,他发现小孩睡得实在太香,总不能为了看看脸故意把他闹醒。 对面的人如有感知般地伸出手,在镜头里轻揉上了齐小鲁的脑袋。齐小鲁感知到熟悉的气息,哼唧着转过了脸,将脸蛋在男人的手心里蹭了蹭。 虽然这小孩醒着的时候还是那副“并不是很稀罕你抱我”模样,但睡梦里会无意识地流露出依赖的本能,黏糊糊地蹭着齐白晏的手。 齐白晏前些日子才能碰他,现在对于如此亲密的接触表现得不太自然,指尖蜷了蜷,从齐小鲁的手里抽出了手。末了,不动声色地捏了下齐小鲁的脸。 元璀在屏幕这边憋着笑。 [我也想捏。] 齐白晏在保姆房不好说话,也回了句:[替你捏的。] 元璀:[明明是你想捏。] 齐白晏眉头皱起,看着镜头里的元璀如同面对幼稚园儿童般居高临下,关上保姆房的门后,平静地道:“想多了。” 刘妈刚好在外面收拾客厅,闻言一愣:“啊?” “……”齐白晏,“没什么。” 元璀在这边噼里啪啦打字:[我要跟刘妈打招呼!] 齐白晏将镜头翻转回来:“拒绝。” 元璀:“……” 好记仇! 刘妈:“……啊?” “没事。”齐白晏神色毫无波动,“在训小狗。” 元璀:“……” 刘妈:“?????” 镜头转回了书房,齐白晏重新坐回椅子上,将手机放到原先架住的位置:“可以睡了。” 元璀:[?] 齐白晏:“都看过了。” 元璀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是我没说要看啊……] 齐白晏:“你好奇心重。” 元璀:“……” ……好吧,离开了这几天,像与世隔绝了,元璀确实有点好奇小鲁和刘妈怎么样了。 元璀摸了摸鼻尖,也不知道齐白晏怎么看出了自己的心思。 齐白晏忽然道:“那些,有在用吗?” 元璀莫名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点点头将睡衣扣子往下解,大大咧咧地准备给他看。毕竟之前在浴室里羞耻万分地弄了半天,才恰好吸住小奶头,酥麻胀痛的感觉格外不适应。 指尖解了几颗后,元璀忽然反应过来不对,耳尖通红地攥住了领口的布料。光是想象了一下,他就觉得那个画面也太色了:雪白的胸口上贴着薄硅胶药用乳贴,只遮住了小奶头,乳晕若隐若现的。 齐白晏挑起了眉:“我没说……要看。” 元璀:“……” 齐白晏:“昨晚已经看过了。” 元璀:“……!” 齐白晏见他脸色红红白白,心知这个小脑袋估计又在乱想东西。 元璀明明比谁都纯情好欺负,但自从碰上了齐白晏,脑子里总会冒出些乱七八糟的黄色废料,害羞无比,偏偏真做了……也抗拒不能。 元璀猝然翻过去,只留下一个后脑勺给他,整个人在镜头这边背过去,不看他的脸。 齐白晏仿佛在看着生气时只留下面包屁股背影的小柯基,软软的,一副等人哄的模样。 “元璀。” 镜头那边的脑袋轻晃了一下。 齐白晏垂下眼,平静地道。 “乖一点,给我适应的时间。” 元璀“哗啦”一声转过了脑袋,茫然地看着他。 齐白晏注视着他的眼睛,眸底光色微动,话语未说出口。 元璀福至心灵,一瞬间就懂了。 ……给我适应的时间,适应你不在身边,甚至逐渐长大而独立的日子。 元璀比他小了八岁,本身就在刚入大学的年纪,未来对于他来说有很多种可能,按照元璀的性格,必定也能在自己选择的道路上熠熠生辉。齐白晏当时反驳陈一柴时说过不会放走元璀,心里却很清楚,这种成长是不可避免的。 元璀有权利去选择自己的人生,选择是否要经历这样的阶段,以及要交什么样的朋友,去做什么样的工作,哪怕受挫很多次哭丧着脸回来,齐白晏也会将人的脑袋揉一揉,轻描淡写说一句“不适应也好,回来结婚”。 这句话是骗他自己的。 他想过给元璀选择的空间,但心里的独占欲强势到病态,不知是否因为骨子里的孤僻性格在前两年病情的叠加下变本加厉,他在找到自己依赖的存在后,便不舍得放手。 但齐白晏只能去适应,去面对无法避免的成长与分离。于是他硬着头皮,头也不回,装作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