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自己摔下去的时候磕到了哪里,所以大脑现在还有点昏沉眩晕。 “确实是有话跟你说。”池恒戴上丝制的手套,“你刚才做得很好。” 这句是指池琅完成了他的要求,在电话里让简峋暂时放心,起码短时间内不会安排人找他。 池琅看着他,男人的面孔与往常无异,神色也淡淡的,衣衫整洁,与自己面对面说话时,就像往日的谈心。 前提是,他刚才抵在池琅血管的注射筒里没装有高纯度的冰毒。 冰毒是很可怕的。如果说普通的毒品少量可能会致瘾,冰毒少量则百分百致瘾,若过量,则会引发过度亢奋、心悸、呼吸困难等,当场死亡。一部分抑郁症患者会采用吸毒的方式缓解病情,也有吸毒导致抑郁的。那些游离在痛苦与清醒间的病态案例,池琅在接受抑郁症心理治疗时,没少听。 一瞬间,池琅感受到强烈的荒谬。如果刚才没说对话,池恒可能真会杀他,而池恒现在一副居家闲聊的模样,与他兄友弟恭。 太可怕了…… 怪不得池宗源看到他时,就像看到索命的恶鬼! 池琅胸口猛地起伏了一下,贴在椅背的手指费劲地摸向袖口,同时思索着该如何弄出动静惊来红姐。 池恒看穿他的心思,“红姨不在这里,别费心思。” 池琅笑容挂不住了,神色微僵,“你把红姐怎么了?” 池恒:“红姨很安全。” 张华红是池琅软肋之一,池琅心头瞬间火起,“她是无辜的!她才回户城,你就抓她?” 池恒戴好手套,掀起眼:“难道你以为下午看到的红姨是真的?” “!” 池琅惊出一身冷汗。 那胖胖老女人一直裹着围巾遮住了下半张脸,冬天的衣服可以随意填塞掩饰身形,他刚才看到的都是背影,回屋以后,也只看到张华红浴室亮起。从头到尾,池琅其实并未确认张华红的脸。 怪不得张华红这些天电话都打不通,原来她早就被池恒软禁! 池琅气息急促起来,眼底翻上血丝,“你对红姐……” “放心,只要她答应条件,我会放她出来。”池恒道。 池琅强行镇定:“什么条件?” 池恒:“你不需要知道。” 池琅看他就像看着不认识的人,“你为什么能……做到这种地步?” “五年前的毒品交易,你安排超子把我卷进去,还装好人压下所谓的‘案底’,让所有人都以为我也吸毒了。”池琅不着痕迹地将话题往重点引,同时也为了确认,“五年里,你在香薰里下药,加重老头的病情,让他说不出话,池家成为你的一言堂,对吧?” 池恒没回答。 这样又和质问超子一样,池琅再次换法子激他说真相:“但你肯定没想到,超子被我抓住并招供了你的事。等我们把他送去警局……” “超子应该都跟你说了,你才是毒品交易的主谋。”池恒漫不经心地道:“何必再来问我。” 池琅:“……” 池琅:“是你把超子弄回国的????目的就是为了让他自首,说谎将我牵连其中,然后你再保他出来?” 不对。 池琅气息一滞,“超子被我们抓住时,你就知道了?!” 所以池恒早就猜到他会来池家附近转悠,便放出“红姐”,引他进池家,被瓮中捉鳖! 池恒用布擦着注射器针筒,“所以,我说你好奇心太重了。” 池琅:“……” 池恒看向他,“如果你没有被超子激怒,没有顺藤摸瓜过来拿香薰,现在也不会落到我手里。” 池琅咯噔一下,越听越不对劲,“难道你一直没离开户城?” 池恒:“嗯。” 池琅:“怎么可能?出入境记录你是怎么” 池恒定定地看着他。 池琅突然反应过来:他能隐藏超子的行踪,悄悄地把超子弄回国来,那他伪造一个出境记录很容易啊。 但他为什么要在公司散布自己出国的消息又伪造出入境记录?池琅脑子转得飞快,思索第一可能是想守株待兔瓮中捉鳖,第二可能就是……想完成什么事,然后再出国,伪造不在场证明。 “本身是准备离开的。”池恒调试着手里的东西,冷不丁道。 池琅思绪骤断,“什么?” 池琅:“什么意思?” 池恒:“简峋坏了我的事。” 池琅愣愣地看着他。 “如果他按照我的要求,将交换你的资金给我,我现在可能已经在国外了。”池恒掀起眼,“是他太贪心了。未提供资金,还想要加速吞并Vyach。” 池琅:“你的意思是……” 池恒:“Vyach剩余的时间不多,留给父亲的时间也不多了。” 池琅:“!” 他惊得冷汗直下,终于通过言语碎片拼凑出意图。 按照原计划,池恒应该是想通过卖池琅换取一部分的资金,同时达到把池琅送到简峋身边的目的,以及换一部分资金让Vyach再撑下来。接着,他会真的出差,加大药剂量让池宗源慢慢死去,再同步放出超子告发池琅贩毒,把池琅的旧案底扒出来,让池琅身败名裂。池琅一旦身败名裂、行踪暴露,也会拖累简峋。这样,池宗源早死,池恒从国外归来,顺理成章地执掌Vyach 好狠辣的一箭三雕! 可现在计划都被简峋的强势和步步紧逼打乱了。简峋并未妥协,池恒没换到资金,只完成了把池琅送去简峋身边的目的。结果Zoemax在短时间内加大吞并力度,池恒便再也等不了,需要加速池宗源死亡,将Vyach的大权握在自己手里。由于他也是个谨慎的性格,加大剂量意味着存在不确定性,便并未真出差,他得亲眼看着池宗源死去,才能放心去国外,再回国接管Vyach。 池琅思绪转动,“你连我都能下手,你觉得超子会信你能保他?就那么肯定超子会站在你那边。” 池恒微微一笑,与过往严肃中偶尔温柔的大哥无异:“小琅,你果然还是太单纯了。” 池琅愣住。 池恒:“他不会站在任何人的一边,他只会站在能保他的一边。谁能从这屋里走出去,他就会保谁。人都是自私的。” 池琅直勾勾地盯着他,观察他神色:“你就如此自信?” 池恒:“况且你还在我手里,简峋会随便把他送去警局?” 池琅指尖抠入掌心,脸色微微发白。 池恒直戳要点只要池琅还在他手里,简峋就不会轻举妄动。 池琅忽然意识到一件事,嘴唇张了张,“那你这些天藏在哪的?” 池恒视线扫视了一圈屋内,尤其是床上静悄悄躺着的池宗源,池琅心脏“咚”地漏跳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