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宗源不还在床上躺着吗,难道就放心让医护人员看着,那间屋子黑沉沉的,除了药味就是满屋的…… 咚。 池琅终于想起那个奇怪的味道,是从源自哪种东西了。 【“换个香薰。”】 他从小就嗅觉灵敏,对味道极其挑剔,当时拿了简峋的钱包去消费,手里钱不多都死活要换会所按摩房的香薰蜡烛。因为香薰蜡烛的留香是最久的,每次都附着在他的神经上,比香水还让他难以忽视。 那他在哪里闻到的呢?他在英国时还没有蹭到这些味道,只能是回来以后,那他回来以后去了哪里呢? 池琅特意让简峋不洗那件衣服,此刻拉开抽屉,抓着衣服闻上面的特殊味道。还好衣服一直放在密封的抽屉里,味道还浅浅残留着。 飞机,不对。 机场……不对。 司机开的车,也不对。 池家…… 池宗源的屋里! 池琅一震,双眼瞪大。 依稀记得,FFW闭幕式那天,池恒特意找他谈了个话,后来池恒接到了一个国外的电话,神色有点烦躁,马上匆匆离去了。池琅当时没想多,现在回想起来,那头十有八九就是超子! 而池琅走的时候,路过池宗源房间门口,原本准备探头看一眼,但房门紧闭着,老头子病殃殃的估计还在休息。这时,他闻到门缝里钻出的一股味儿。 ……常人闻不出味道的怪异处,他却因为鼻子太娇贵,打了个喷嚏,忍住跟池宗源吵架的欲望,转身离去。 对!香薰! 池宗源床头的香薰是池恒之前费了很大劲从国外搜罗回来的,池宗源只有点着它才能睡着,这几年便习惯了用这款助眠。好像也是从这款香薰开始,池宗源的身体越来越差,却依旧保持点着香薰的习惯,就连池琅前几天刚从英国回来,一眼就扫到床头的香薰。 想到这点,池琅脸色倏地发青,冷汗都下来了。 池宗源因为常年不出屋,所以味道才会一直萦绕着。而旁人出去一会儿吹点风,身上的味道都散了,肯定查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难道,池恒他是特意想不在场,同时加速池宗源的死亡?到时再从国外回来,顺当接手Vyach。 好毒辣的心思! 若说他先前觉得什么都不是池恒做的,现在得知了一堆事,便会顺藤摸瓜想很多,觉得什么事都可能是池恒做的。池琅坐不住了,“噌”地起身冲出门。 池宗源现在也不知道怎样了,那些医护都是池恒安排的,谁知道有没有鬼。而且,那个香薰再不能放床头了。 香薰多放一分钟,老头的命快要没了! 池琅拿着手机的力道紧了又松,艰难地克制住给简峋打电话的欲望,在推理中逐渐冷静下来。反正现在池恒池鎏朝都不在国内,他只是先去池家附近看一下,再根据情况决定是否要进去。简峋还发消息说忙完了打电话过来,那就说明简峋现在面对的局面肯定很麻烦。 不能打扰他,我就是先去看看。池琅暗暗心想,香薰也是当下最有力的证据,不快点拿过来,多一天都可能出差错,谁知道池恒在国外会不会布置了什么。 在Vyach的视角里,他已经“消失”了。为了藏匿行踪,他选择打车到了池家附近,一路上保持打张华红的电话。电话始终不通,池琅焦灼无比,视线透过窗户看向外面。 忽地,余光里,一道裹着围巾的身影停下,似乎在低头看什么。 池琅:“!” 池琅正在拨打着张华红的电话,那道身影口袋里露出一个手机边,正低头费劲地看着上面的字。不远处的背影太熟悉了,池琅一眼就认出来是张华红,胖胖的老女人没办法接电话,两只手都提着行李箱和土特产,慢慢吞吞地往池家大门走。 池琅飞快地付完钱下车,远远地喊:“红姐!” 张华红耳朵本就不好,和门口警卫打了个招呼,就进去了。 眼看着人没了影,就像到手的线索飞了,池琅眼睛都急红了。他思索一秒,给简峋发了条短信报备:[我去找红姐了,晚点联系。] 这样简峋那边结束,也会知道他为什么不在家,再顺藤摸瓜找到红姐这边来。 发完他以防万一,把录音扣子别在衣袖内侧。 接着,他绕着池家的院子看了看,按照自己过往偷跑翻墙的技术,手脚利落地绕过警卫,直接潜了进去。等他冲进池家大门,看到门口紧闭,遮掩着避开几个监控,输入密码。 希望没换,千万别换。池琅祈祷着。 “嘀。”门打开了! 池琅大喜过望,钻了进去。 屋里静悄悄的,池鎏朝和池恒都在国外,他没什么好担心的。池琅蹑手蹑脚地跑向张华红的房间,门没锁,桌上放着的手机背面还贴着池琅小时候给她粘的贴画。刚才拎的行李箱正打开摊在地上,有些洗漱的东西被拿出来,刚才那袋土特产也被扒开,全是些开心果、松仁。 池琅:“红……” 他这才发现浴室里传来窸窸窣窣的水声,张华红在洗澡。 池琅:“……” 池琅心下略定,蹑手蹑脚地退出房间。 他脑子转得飞快,现在没法问红姐,就得抓紧时间去池宗源房里取香薰蜡烛去检验。 现在所有的事情全都是他们的猜测,连与人对峙、报警都提供不了证明,可一旦香薰被查出内含有害成分,就可以成为指认池恒最有力的证据。 池琅悄无声息地推开池宗源的房门,刺鼻的味道直冲神经。池琅皱了皱眉,捏着鼻子走到窗口。 池宗源挂着氧气罩,正闭着眼,眼尾的纹路不舒服地皱着。池琅飞快地开窗通风,好半天才把这味道从鼻息间散掉。医护人员不知道去哪了,整间屋静得吓人,池琅忐忑地心想:果然是想让老头等死。 像他这种得了帕金森的老人,还没到风烛残年,心跳仪器显示的状态微弱,精神和身体状态都已经不行了。如果没人看着定时服侍,随时可能撅过去。 被子盖在他身上就像直接盖在床上,原本覆盖保暖的东西在此刻都成了要压死他的棉絮,池琅试探地把被子往下拖了点好让他缓口气,结果露出了他枯瘦如柴的肩膀。 池琅不敢再往下掀。池宗源的肢体已经萎缩了不少,掀开既让他痛苦,又让自己受不了。 “……” 池琅一想起前天的糟心事就难受,眉心拧了拧,不再看他。 换作正常的丈夫,肯定会信任自己的妻子,然而他这个人多疑到了极点,不光怀疑池琅的母亲不忠任由她难产而终,还怀疑池琅吸毒,任由池恒摆布。池宗源变成这样,一半是自食恶果。 池琅抿紧了唇,俯身熄灭助眠香薰,思索着是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