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就察觉了,所以忍了忍,忍无可忍才说出来。池琅身体冰凉,手掌却汗津津的,其他地方紧贴着简峋的身体,似乎在汲取着温度,又似乎单纯在黏人。 空气很静,两人胸口贴着后背,简峋可以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声,“咚咚咚”的,非常急促,非常无措。 两人以前也不是没有裸着抱一起睡或者池琅不穿衣服抱着他睡,然而今时不同往日,连四肢纠缠的感觉都添上了几丝微妙,既想拉近,又想逃离。 沉默良久,简峋很轻地道:“穿上吧。” 身后的人僵了下,搂抱着他的手缩了缩。 就在简峋以为他要放弃时,一股大力从身后拱上来,池琅不光双腿,两条胳膊也死死地缠上了他的身体,仰头亲他的后颈,“我不要!” 池琅气息粗重,滚烫的脸皮紧贴着他的脖颈,猴急地道:“你……你不要我,干嘛让我上床?” 简峋:“……” 真是恶人先告状。 简峋:“是你先……” 池琅:“你躺床上不锁门,你就是在勾引我进来!” 简峋:“……” 池琅:“还有晚餐!你给我做那么多干什么?你不想留我,你那么勤快干什么?” 简峋:“我……” 池琅:“你怕我饿,你怕我吃不饱,你关心我!” 简峋嘴唇张了张,无法在他噼里啪啦中挤进半句话。 池琅翻旧账:“密码是你给我的,我进来你也没反对,你要是真不想留我早就赶人走了。” 简峋:“密码是之前……” 池琅:“你发烧还抱着我哭,说‘想我’,抱着我一晚上不撒手,我都心疼坏了!结果你醒来就不认账,还让那小狐狸精进来,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简峋睫毛颤了下,耳朵越来越热,“不要再……” “不要再提?我偏要提!我就要提!”池琅恶狠狠地道:“你想死我了,你爱死我了,你他妈电梯出事第一时间就抱我,那是要分手的态度吗?你就该不管不顾让我死心,我现在也不会这么黏着你!” 池琅:“老子这几天被你东一下西一下勾得神魂颠倒,你他妈拔吊无情撩完就跑,现在我都钻进你被窝了,你不操老子,老子就坐你腰上自己动,吸你一晚上,看你还给不给小狐狸精开门!!!!!!” 见他越说越离谱,简峋艰难地闭了闭眼,气息隐忍,“池琅,你先……” 他话还没说完,那只嘈杂的狐狸团霎时静音,紧贴着他后颈的脸蛋烫得像烙铁一样,足见刚才那一番话有多冲动。 简峋心蓦地一跳,隐约察觉到他要说什么。 身后的人气息颤抖,压住濒临崩溃的嘶声,通过拥抱来获取实质感。 “……简哥,我已经彻底不要脸了。” 那么多天,他死皮赖脸地跟在后面,就是希望简峋施舍几丝眼神给他,哪怕一点点火苗都能让他重燃希望,低声下气地继续讨好男人。 今晚他钻男人被窝,又怎么可能没皮没脸得那么容易……一切都是豁出去了,彻底撕下脸皮的勇气。 池琅喉口哽了梗,挤出声:“你也可以觉得我不要脸,没关系的,我真的觉得没关系了。我现在一点自尊都不要,我只要你信我……你爱我好不好?” 【“你又有多清白?你认了岱鸿云,他妈的对得起杉姐吗?那是把她抛弃的男人,你磕头就认爹,跟他儿子亲如一家人,留下妹妹四处漂泊……你还有自尊吗?!”】 简峋霎时抿紧了唇。 池琅紧贴皮肤的鼻息湿润哽咽,夹着轻颤,“简哥,我错了,我不该说那些过分的话。我当时真的是气糊涂了,我,我是混蛋,我不要脸,我反反复复的,还胡乱践踏你的心意。” “你是最有自尊的,是我错了……王寸说你和岱鸿云像在交易,你这些年过得很苦,我知道你肯定是有隐情的,只是你不想告诉我,我可以等,等到你愿意告诉我。”池琅急慌慌的,“……还有J.CL和燕子的事。你做事情都有你的原因,也肯定也没有抛弃她,我去跟她沟通,问问她的想法。你别这样,别这样,你这样我怕……” “怕什么?”简峋终于出声。 听到他声音,池琅“呜”地喘了声,紧贴的眼皮湿热,很委屈很委屈。 “……我怕你真的不要我了。” 简峋沉默了。 池琅一颗心越拎越高,在长久的安静下挤得喉咙口阻塞燥热,两只爪子疯狂出汗,却依旧死死地抱着他。 许久,他听到简峋出声:“你说过,我们是勉强不来的。” 池琅一张脸发白,惶恐地看着他。 那是池琅在分手前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然后脱下了戒指,从他身边离开。 那么狠的话,那么狠的动作,就像一把刀,深深地扎进男人的心底。换个正常人都会怀疑,自己这五年到底在坚持些什么……只不过是自以为一切都可以靠单方面强迫回到原点。 实际上,没有人停在过去。 或许五年间,简峋在面对着杳无音信的他时已经尝试过一次次相信,却没有挽回到任何想要的,任是铁做的心,都禁不住这么磨,所以他不敢再去信了。 “你现在要我……”简峋很低很慢地道:“怎么信你?” 池琅心慌意乱,胸口紧贴的心跳声都是犹豫和不确定的,终于深深地体会到他这几天的不好过。 池琅追得越紧,他就越没有喘息的机会,对方爱意爆棚的程度他能感受到,但他莫名变得不安起来,觉得这可能只是一场玩笑。 也许玩笑过去了,打开门也不会再看到这个人。 ……又或者,只剩下一枚被遗弃的戒指。 “我……我……”池琅惶惑了起来,一时真的想不到该给他怎样的保证,好像怎么给都是口头承诺,无法给予他最肯定的未来。 池琅咬了咬牙,隐隐察觉这是一次机会,而且是简峋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他没有正面回答,也许就会后悔一辈子。 “你是不是想知道……五年前发生了什么,所以我一看到你就跑?”池琅说话时声音在抖。 简峋脊背一顿,没说话。 池琅艰难地呼吸着,试图将那番话从喉咙眼里挤出来,可回忆一撕扯就拽得生疼,头痛欲裂,“其,其实跟你没关系,你一点都没做错,我这五年一直很想你,包括我那天生气跟你吵架也是我的原因,因为我……” 每一个字都烫得他口舌发麻,嘴里像含着烙铁,说出的话含含糊糊的,只有费劲才能听清。不知何时,紧拥的手臂松了下来,男人转身看向他。 越是被他深黑的眸子盯着,池琅就越挨不住,神经一阵阵地泛起凿击般的刺痛,漆黑的地下室、下雪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