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了,哪有多余的同情心,虚伪的内核就是冷血。”】 池琅血液骤凉,勒令自己不要往坏处想,可愤怒的情绪支配他的大脑,越烧越旺。 会议室门口已经散会,池琅还未按下电梯,远远瞄到熟悉的身影。简峋向来鹤立鸡群,以前穿着朴素低调都惹人注目,现在穿着高档西装,高挑的身形被衬托得更完美,走在一堆人前面,便是天生注定的财阀继承人。 池琅怒极,“简” “哗啦!” 旁边冲出来踉踉跄跄一人,拎着一只桶,直朝他面门泼去,惊得男人下属“啊”地惨叫一声。 红色的油漆瞬间泼了简峋一身,浓重的油漆味扑面而来,中弹般的血红颜色滴滴答答地往下流,更有几滴溅到他脸上。 事情就发生在电光火石间,下属没有顾得上冲去挡,不远处的池琅也被震慑到僵住。 近乎死寂的一秒,接着人群轰然炸开。 “谁啊……!” “啊!这是干嘛?!” “简总,简总,你怎么样?” “保安呢?谁让他进来的???” 保安匆忙赶来,几个男下属扑上去,把人按在原地,池琅这才发现泼油漆的人断了一条腿,拐杖摔在旁边,走路拖着腿走。 “简峋!”那人涨红了脸,大声咆哮:“你不得好死!认了个爹,就把自己当回事了,丰辛那么大一个工程,你说撤资就撤资,冷血无情,赶尽杀绝!所有的农民工一家老小,那么多人,你考虑过他们的感受吗?!” 女下属:“胡说什么呢,你泼油漆还有理了?” 断腿的人脸被地面挤得变形,精神已经有点不正常,脸上浮现一个冷森森的笑:“我说的有错吗?短短的几年,为了讨好岱鸿云,户城大大小小多少利益链企业,杀的杀,留的留,只剩下自己的派系,户城老一代传下来的根基被你摧毁得一干二净!” 简峋没出声,面无表情的,任由下属抽湿纸巾擦他脸上的几滴油漆点。 断腿的人腿被压得更痛,嘶吼道:“你他妈的德不配位,迟早会遭报应!” 简峋侧眸,“马上严查安保系统。” 行政连声应下,“是。” 湿纸巾擦不掉油漆,他略一抬手触上对方的手腕,殷勤的男下属连忙收手。 简峋稳步上前,轻踢掉从对方口袋里滑出来的刀具。 “简总!别靠近他啊!” 英俊的男人身上有大片血痕般的油漆颜色,脸上也像被溅了血,仿佛刚从地狱和死人堆里走出来,居高临下地注视被压在地上的人。 断腿的人一看到他靠近,手掌伸出想拽住男人裤腿,大批保安赶到死死地压住他。 “嗬、嗬……”那人喘着气,龇牙笑道:“我要你身败名裂……” “以涉事为由取消合约,告丰辛加付违约金。”简峋掀起眼:“现在内部封锁传闻,公关部对接媒体按下消息,借此反向宣传FFW。” 他一个命令下去,公关、设计、行政都要加紧筹备。但他们一群人早已习惯简峋的做事风格,愣了一秒就飞速道:“好的。” 被压在地上的人还没回过神,保安力道收紧,强行把断了腿还在扑腾的人往外拖。 简峋从头到尾没碰到他半根汗毛,那人脸色转为青白,嘶声凄惨地嚎:“简峋!!!!!!!!!!” “简峋,你不得好死!” “丰辛要是倒了,我在地狱里等你!!!!!!!!!!!” 回声响彻一整层楼,开会的中高层对视了一眼,都不敢吱声。 保安捂住他嘴巴,把人往担架上一捆,顺着货梯运下楼,那根孤零零的拐杖“啪”地顺墙面滑到地上,惊得池琅身体一抖,大汗淋漓,猛地离出清醒。 简峋开会时一直静音的手机亮起,他脱下满是油漆的西装外套,看到是王寸的电话。 简峋眉头蹙起,接通电话。 “简总,我想想还是不对,跟您汇报一下。”王寸犹豫道:“我刚才碰到池总监了,是您让他来公司的吗?他还多问了几句,问您每个月给谁转钱。” 简峋心脏一沉,如有感知地看向电梯口。 池琅站在那里,定定地看着他,不知道看到了多少。 “……” 简峋瞳孔骤缩。 视线里,池琅嘴唇抖了抖。 简峋呼吸越来越急,素来无表情的面容生出一丝裂隙,抓着手机往他那里走。 池琅脸色瞬间忽红忽白,脚步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眼底满是陌生和难以置信。 简峋脚步僵住,心一点点地凉了下去。 即使隐藏得再好,最怕被这个人知道的事情还是露馅了。 他就像沾满了罪恶鲜血的人。 浑身上下都是令人作呕、让人畏惧的财阀味道。 . 第302章 这一眼恍如隔世,池琅一秒脸色变换,掉头就走。 简峋快步跟上。现场已经有条不紊地开始处理,下属以为他要回去换套衣服。 “咔!”池琅按着电梯键的手在抖,飞快地敲击等电梯来。 现在电梯才上到十二层,没有半分钟等不来,池琅转而打开安全通道,麦色的手掌伸出,拦住门重重地压下。 “嘭” 池琅脸色更为怪异,却被人伸手拽出安全通道。 简峋力道极大,池琅像只被抓住的小鸡崽子,箍着手腕力道如同镣铐,死死地禁锢着他,两秒就被人提溜着拖进侧边要刷指纹的专属电梯。 这架电梯出来随意,进去只有刷对应权限的身份牌和指纹,简峋力气像抓到他那次一样,生怕他跑了,所以很用力很用力。 简峋正要按键,池琅率先一步砸在总经理办公室楼层。 简峋箍紧他的手指一颤,眸底细微的火苗燃起。 池琅没有想逃,本来就要按上行键的。 “……” 池琅紧咬着牙根,整张脸憋得发青,死死地盯着楼层到达。 简峋手缩了下,却被池琅反手抓着领子,拉扯着摔进总经理办公室。 “啪!”门板合上。 现在到了可以说话的地方,简峋原想继续触碰他,奈何身上脏兮兮的,瑟缩着收回了手。 男人垂眸看向沙发边的茶几,从下面掏出一只玻璃杯,低低地道:“喝点水,渴不渴?我给你倒点水。” “油漆……”池琅喘了口气,压着被突发意外打断的急躁,扶着他的脸检查,“油漆没泼到眼睛吧?” 池琅脸色忽变,“你他妈不知道躲啊!那么大桶油漆,万一泼到眼睛怎么办!” 简峋喉结滚了下,破天荒不敢看他,“我身上脏,先去洗……” 他这副模样,池琅却觉得该死的熟悉。 那么多个日日夜夜,简峋总是洗完澡才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