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阻拦,淡淡地道:“没事。” 池琅兜住淘米碗:“护士说你不能碰水。” 简峋:“用右手。” 池琅:“不小心洒到就完了。” “还是好好养着吧。”池琅数给他听单手不能做的事,“兼职这段时间干不了,单车不能骑,牙不能自己刷” “牙可以刷。”简峋道:“单手。” 池琅一顿,抬头看着他,“洗澡总不能了吧。” 这话脱口而出不经大脑,只是单纯的抬杠,但话从口出,两个人对视着沉默了。 池琅:“……” 狭小的厨房里气氛旖旎而怪异的,简峋的眼睫微微掀动,直至垂下。那目光好似轻柔的小钩子,勾住了某人的思绪。 池琅不着痕迹地偏开脸,喉结滚了滚,喉口泛痒地轻咳了一声。 “……那,那我帮你擦擦身体?” . . 元璀(嘴角沾着的巧克力屑被某人的手擦掉,继续抱着啃):啊?巧克力很好吃啊。 第27章 一旦涉及到洗澡,简峋确实不太方便,没拒绝也没反对。 池琅硬着头皮和他对立了片刻,钻出厨房拿盆。简家的盆都是廉价的塑料盆,盆底印着老土的花草图案,若放在以往,池琅会嫌弃到不想碰,现在也看习惯了。 老旧的热水器要预热很久,池琅笨手笨脚地接了盆冷水,直接将水瓶里的热水倒进去,伸手在里面探了探,“嘶……” 简峋在沙发上等了几秒,才等到调了半天水温都调不准的少爷。一整盆水装得满满当当的,看着就是个不会伺候人的,只想着装得越多越好,不用来回换水。 他将盆放到地上,一屁股墩在沙发上,像只刚栽进地里的葱,还沾着水淋淋的湿气,不消说就开始卷自己袖子。那胳膊又白又光,娇生惯养得很,简峋唇瓣微动,想说些什么,池琅就怕他说点什么,连忙将他推着背过身,“衣服能脱吗?” 简峋刚抬起被纱布包着的手,池琅在后面抢道:“哎别动,我来帮你。” 他一惊一乍的就像发生了什么大事,简峋被他抬着手,然后从下往上地掀起汗湿沾血的T恤。麦色的皮肤色调比池琅深些,肌理张弛有力,随着脱衣服的动作微微绷紧,池琅将他的T恤脱下,露出了光洁的后背和结实的腰线,忽然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摆。 这是一具极富吸引力的男体,身形标准,每次露出来的时候都挑动池琅的视觉神经,羡慕不得也嫉妒不得。池琅自认看过很多国际杂志上的男模身体,看了毫无反应,跟这个人相处时却不知为何……怎样都不自在。 或许因为简峋身上有一种特殊的气质,是一种让他求不来的,被生活磨砺过的沉稳与成熟正如同他今天捏碎那个杯子的干脆,是池琅想都不敢想的果断。 池琅连忙低下头拧毛巾的水,接着套住热腾腾的毛巾,擦上他的后背。 “力道行吗?”纡尊降贵的擦背工探头道:“不会太重吧。” 简峋:“还好。” 池琅顺嘴道:“客人满意我的追求,不求多,二百一十六去个一百。” 简峋:“晚饭钱。” “……”池琅不吱声了,屁都不敢放一个,勤勤恳恳地给他擦身体。 池少爷也是第一次给人擦身体,笨手笨脚的像在擦地板,从上往下地捋。力道大了或者轻了对方也不吭声,若不是毛巾下方的肌肉曲线起伏,池琅真觉得自己在擦冷硬硬的地板。 目光扫视到某一处被擦红了,池琅不是滋味地放轻了力道:“今天也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简峋:“什么?” 池琅瞄了眼纱布,“手很疼吧。” 简峋:“还好。” 池琅哼笑道:“……那你还真是,不怕疼啊。” 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这话像在挤兑人,内里却隐藏着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的局促与慌张。简峋对他的耐心已经到了他所能承载的临界点,池琅从他手弄伤到现在,看起来很镇定、还能开玩笑,但骨子里是忐忑而不适应的。 简峋和简书杉是一类人,总能打得池琅猝手不及,不知该如何正常应对。 ……不该是这样的,没必要无条件对他好。 简峋没说话,池琅反而更为忐忑,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 简峋配合地转身,池琅发现坐着的姿势不方便,支起身,一条腿的膝弯穿入男人的腿间,压于沙发面。小沙发本就不大,两个成年男人挤挤挨挨在一起,显得更为局促拥挤。池琅闷着脑袋:“……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简峋淡淡地道。 说你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能被你惦记着,池琅心想。他总觉得简峋的好如果不是单纯人好,就是对自己另有所图。这种价值观早就贯彻了他的思绪,即使克制住不往上想,心里还是酸溜溜的。 “说清楚啊,我现在真的一点钱都没有了。”池琅粗声粗气地道:“再要也没有了。” 简峋:“嗯。” 池琅:“真没了啊,不信你翻我兜。” 简峋:“知道。” 池琅嘀咕了声“怪人”,用毛巾顺着他的颈子往下擦,掌下的触感不太平,细看发现是一块疤痕,就烙在肩颈的位置,颜色已经浅到看不太清,昨天在挣扎中也未注意到。池琅掀开毛巾,盯着有点发愣,手欠地戳了戳:“这是什么?” 简峋垂眸看了一眼:“没什么。” 池琅反应过来:“……胡扯,这不是受伤了吗!” 简峋将毛巾盖回原处,“前年的事了。” 池琅心里有了几分估量: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每次弄伤了都不会提,怪不得老护士说他经常来。 KTV,夜店,分发宣传,送水工,大排档……这人到底做过多少种兼职。池琅迟缓地擦了擦他的颈子,沿着锁骨往下,竟然又摸到一处凹凸不平的地方。简峋的反应很平淡,捏着他的手腕继续往下,让他不用在意那里。 池琅挣掉男人的手,将他的胳膊按牢在自己肩上,“自己擦不了就别乱动!” 池琅是有点火气,说不明白引线点着在哪里,随便一瞄,就在简峋的右手腕内侧瞄到很浅的一道疤。他想了想,似乎在最早跟人纠缠的时候就看到过。 “……”池琅道:“这边一个伤口,那边一个伤口,背着你妈偷偷去打仗了吗?” 简峋:“没有。” 池琅唇瓣抖了抖,转而抿紧,憋着一股火气不想说话。原先充满了诱惑力的男体,在他眼里就像白墙被刷上了痕迹,还怎么都清理不掉,烦躁得很。 他隐忍着,许久,才出声道:“我很小的时候……被怪男人捏过好几次屁股。”他陡然泄了气:“一开始以为那是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