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那么厉害!” 沈青梧回头瞥她一眼。 沈青梧淡声:“你怕张文璧,我从来不怕。” 张行简为她兜过底,说二姐知道他们的事,二姐虽然不高兴,但因为博容还被关着,二姐有求于张行简,并不会对沈青梧说什么。 沈青梧也听说过,张家大门难进。她也知道,张行简刻意说的轻松了。 然而无所谓。 她不在乎。 她无法确定自己的心,无法保证自己一定会和张行简成亲。 若是她确定—— 天涯海角,谁也抢不走张行简。 若是她确定—— 张家不让她进门,她就带张行简远走高飞。 反正沈青梧是混账,沈青梧什么样的事都做得出来。 -- 姜茹娘浑浑噩噩地回房,哭了一派。 她心疼张行简那样雪净月容一样的郎君,被那女土匪一样的沈青梧毁了清白。 必是沈青梧强迫! 必是沈青梧强求! 尤其是,姜茹娘打起精神去向自己爹爹道晚安,从爹爹这里听说,张行简不日便会走了,不会在自己家多停留。 姜茹娘一下子着急。 她想留下张行简。 留下那人,才有机会。若是那人走了……爹爹是不会让她去东京的,张文璧也不可能为她开门,让她进张家的。 -- 新的一日,沈青梧在自己那离主屋格外偏的院子里练刀。 天灰蒙蒙的,她一整个上午都在练习。 她不用内力,少牵动身上的伤,却也不希望自己连蹦跳几下都受伤。更怕自己伤重,耽误了行程。 她在练武时,大脑保持沉静,思考着张行简想要的道歉。 她很喜欢练武。 这是她擅长的方向,是她能从中得到心灵宁静的方式。她武功越高,越没有人敢欺负她。她喜欢这种感觉。 但是,向张行简道歉……她从未做过啊。 二十多年的习惯压制着她,她很难说清这挣脱的感觉,她甚至为此生出一些本不应该的恐惧。 破誓让她惶然,道歉亦如枷锁困身。 一重重枷锁加在身上,长年累月中让她在一个固定的圈子里徘徊。张行简羡慕她的自由,可沈青梧为这份自由,也付出了很多。 沈青梧已不知道正常人是怎样生活的。 沈青梧握着刀柄的手心出汗。 天上似乎有雷声轰鸣了一下,她猛地停下自己练武的动作。 她抬头看天色,又皱起眉,思考着自己刚才到底是在恍神,还是真的听到了天雷声。 天色灰蒙,云翳低压,似乎会下雨。 沈青梧决定停下练武,去找张行简。 她不知道他还怕不怕打雷。 她说过保护他——即使他还在生气,她依然会保护他。 -- 天边闷雷声轰一下时,与老师在谈政务的张行简便脸色骤然惨白,撑不住身子抽搐一下。 他手撑在案上,指尖微微发抖。 姜伯诧异:“张月鹿,你这是怎么了?” 这个学生,竟在一瞬间出了一头汗。 张行简恍神一会儿,忍着那一瞬间击中自己的疼痛刺意,说服自己这是幻觉。沈青梧已经破誓了,已经答应与他在一起了…… 为何他的毛病,还未好? 莫非他本心,依然在恐惧失去她? 张行简冷漠地旁观着自己的内心,清醒地看着自己在情海中的堕落。往日他曾试图搭手相救,而今他觉得越陷越深,也没什么。 他有沈青梧啊。 张行简告诉自己,沈青梧答应和他在一起,和以前不一样了。 他在心中说服自己两三遍,周身疼痛才暂缓。 也许是雷声没有再响起,让张行简有了些力气。 他抬头对姜伯笑:“今日就到这里吧,我有些事,要去找沈将军商量。” 姜伯一愣,跟着起身:“如此,那老夫也一起去吧。老夫也很关心那位帝姬在搞什么……” 张行简唇动了动,到底没说拒绝的话。 毕竟是他老师,毕竟人在屋檐下。 -- 在张行简与姜伯缓步去寻沈青梧的时候,姜茹娘带着侍女仆从,端着叠放整齐的女子衣物,踏入沈青梧的院门。 沈青梧心不在焉地收刀,刀身入刀鞘时,她力气太大,刀身竟然砰一声往旁边砸开,与刀鞘没有对上。 沈青梧回神。 她看着刀向月洞门飞去,听到女子尖叫声,看到了姜茹娘煞白着脸、瞪大眼睛,露出惊恐神色。 沈青梧皱眉。 姜茹娘离她距离有些远,张行简又叮嘱她不要动用内力,电光火石之际,沈青梧只来得及在刀鞘上重重一踹,向那飞出的刀身追去。 沈青梧对自己的武力很自信。 刀鞘虽在后,但从她扔去的方向,正好可以击中刀身一侧。那把寒刃被刀鞘击中,不会再向前飞,不会有可能劈中姜茹娘。 刀身被刀鞘砸到。 姜茹娘僵立原地,速度太快了,身后的人全没有反应过来,那刀身面朝她,又在一瞬间好像停顿了一下,微微拐弯,与她相擦。 电光火石之际。 事后,姜茹娘也难以说清自己那一瞬间为什么犯糊涂。 她只知道她想留下张行简……若是她受伤,是否张行简会留下照顾? 沈青梧眼睁睁看着那个木讷的娘子突然颤巍巍挪了一步,朝着刀身扑去。 沈青梧冷眼看着。 她扔出去的刀鞘控制过力道和方向,不可能让刀刃伤到人。姜茹娘是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她吓傻了一般扑去,刀身擦过她的脸。 她感觉到脸上瞬间一热。 她伸手抚摸,看到血红的手指。 姜茹娘喃喃:“血……” 她趔趄后退。 -- 姜伯和张行简还未到月洞门,便看到了那处的喧哗。 二人对视一眼,加快脚步。 沈青梧正站在院中,看姜茹娘被仆从们扶住。姜茹娘虚弱地坐在地上,捂着自己半张脸哭泣。 仆从们三言两语,气愤指责沈青梧: “你伤了我们娘子,你怎么敢!” “我们娘子好心给你准备衣物,你恩将仇报。” “你明明看到了我们娘子!你想杀我们娘子!” 姜茹娘嘤嘤抽泣。 事情似乎向着她没有预想的方向发展了,但她垮着肩坐在地上哭,并没有制止这种现象的意思。 姜茹娘只听到沈青梧冷漠的声音:“我没杀人,也没伤人。让开,我要出去。” 仆从们更气愤:“你有没有心啊?!” 沈青梧:“姜茹娘,你自己说。” 姜茹娘一个哆嗦。 她犹豫间,听到自己爹从后传来的质问:“怎么回事?” 坐在地上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