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这位也是我们美术馆的合伙人之一,白枝。白老师虽然在桌上年纪最轻,但是阅历可是相当丰富,这次开馆展览里,有好几位国外知名画家,都是白老师亲自联系的。” 静默了下,虞清晚调整好呼吸,状若无事地抬眸回视他。 “贺老板。” 他眸光微敛,不动声色朝她伸出手:“白小姐,久仰大名。” 在众人的目光下,他们就像两个毫不相识的陌生人一样,堂而皇之地交握了下手。 银色婚戒沾染了男人的体温,短暂接触她指间的皮肤,留下温润的触感。 只是在分开时,男人微凉的指尖若有似无地刮蹭过她的掌心,掀起些轻微酥麻的异样感,细微到让人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虞清晚的眼睫颤了颤,只见下一秒,贺晟就已经神色自若地收回手,走到主位上落座。 餐桌上的众人这才动了筷,只是气氛还是比刚才男人到来之前稍微严肃拘谨了些。 见虞清晚有些心不在焉地坐在那里,李勋热情地用公筷夹了一只蟹腿给她,非常关照地说:“白老师,快尝尝这道清蒸帝王蟹,燕城的海鲜可最出名了。” 虞清晚看着盘子里的蟹腿,下意识轻蹙了下眉,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好。JS? 她对螃蟹过敏,可李勋已经热情地给夹到盘子里,她又不好晾在一旁。 下一刻,就听见男人低沉冷冽的嗓音在包厢内响起。 “把这道菜撤了,看着不太新鲜。” 众人都愣了下,纷纷抬起头,只见贺晟的视线落在那盘卖相不错的帝王蟹上。 李勋也懵了片刻,虽然看不出来这盘螃蟹哪里不新鲜了,但贺晟既然发了话,他也不敢多说,连忙叫服务员把那盘螃蟹撤了。 虞清晚的眼睫微动,眼看着服务员把她面前的那只蟹腿也倒掉了。 除了这个小插曲外,一顿饭相安无事地吃完。 虽然整场饭局,虞清晚全程都是心不在焉的状态。 快散局的时候,手机震动了声。 她低头解锁手机,是一条微信。 程澍:“我就在外面。” 几年前,程澍还是娱乐圈里的当红小生,也就是虞清晚第一次把画卖出去的剧组的男主角。当时她的首场画展,程澍也点赞转发了微博帮她宣传,只是两人一直不曾有机会见到。 虞清晚养病的期间,程澍就退出了娱乐圈。他的家境优渥,去娱乐圈演戏也只是当成爱好,玩腻了,就选择去了国外进修艺术,还恰好与虞清晚是一所学校。 两个人因为课友这层关系,才第一次见了面。 见她要走,李勋主动开口询问:“白老师,我送你回去?” 她笑笑:“不用了,有朋友顺路来接我。” 话落,主位上端坐的男人终于抬起眼,目光不自觉暗了几分。 忽略掉身后那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虞清晚跟众人道了个别,便率先离开了包厢。 出了门,她才终于松下一口气,紊乱的心绪略微安定下来。 还好,这些年她也长进了不少,不至于刚见面就败下阵来。 停车场里,程澍的车果然停在那。 程澍比虞清晚要小上个三四岁,面容年轻俊朗,整个人都朝气蓬勃的,褪去之前明星的光环,就是个爱笑的大男孩,这两年一直都是不错的朋友关系。 程澍穿了件黑色棒球服,干净利落,浑身洋溢着青春气息。 他帮她打开副驾驶车门,“薛蓓说她有点事,我顺道过来接你,正好把你送回酒店。” 虞清晚笑了笑,弯腰上车:“那麻烦你了。” 路上,程澍顺路送虞清晚去便利店买了点生活用品,然后才开车把她送回酒店。 地下停车场,虞清晚道了声谢,便打开车门下车。 看着女人纤瘦漂亮的背影,程澍忍不住从背后叫住她,有些欲言又止地开口:“我刚刚听人说,贺氏集团的那位今天也在。他....” 虞清晚余光注意到转角不远处停着的那辆车,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又看向程澍,笑了笑。 “嗯,他是我前夫。” 没想到她这么直接坦荡地说出来,程澍反而有些无措起来,想解释自己并不是想追问她的私事:“抱歉,我...” 反而是虞清晚无所谓地冲他笑了笑:“没事,都过去了。” 路过前台,下午接待她的前台小姐连忙出声叫住她。 “虞小姐,请等一下。” 虞清晚脚步停住,好奇看她:“有事吗?” 前台小姐拿着房卡走过来,嗓音甜美地解释:“是这样的,您原本的房间已经被升级成顶楼的总统套房了。这是您的房卡。” 虞清晚愣了下,有些不明所以:“总统套房?” 原本李勋安排人给她定的房间只是豪华标间而已。 前台小姐微笑点头:“是的。” 大概是猜到了什么,她沉默片刻,还是接过那张房卡。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算了,不要白不要。J?? 总统套房都在顶楼,虞清晚走进电梯里,按下最高层的按键。 电梯门合上的前一秒,又缓缓朝着两边打开。 她抬起眸,便措不及防撞进男人幽深晦暗的视线里。 意外,也不意外。 刚刚在停车场,她就看见他的车了。 贺晟迈步走进电梯之后,电梯门缓缓合上,形成一个密闭空间,四周的空气仿佛都被瞬间抽离。 和刚刚饭局上的距离不一样,电梯里离得很近,他的五官在灯光下也更加清晰,领口最上面的纽扣散开,喉结线条凌厉,薄唇轻抿,眉眼和几年前并无分别,只是身居高位的压迫感更强。 虞清晚的呼吸不自觉屏紧了。 贺晟侧眸看向她,漆黑的眸底辨不出情绪。 “我是你前夫?” 虞清晚抬起眸直视他,不躲不闪地反问:“不是吗?” 贺晟的视线紧紧噙着她,静默几秒后,他薄唇轻启,语气笃定。 “离婚协议你没签字。” 像是有什么在心口敲击,虞清晚的指节轻蜷了下。 他顿了下,语气不自觉缓和几分:“我也没签。” 当年他让岑锐给她的离婚协议,她根本就没有在上面签字。 他们谁都没有签字,所以只是一份空白文件。 提到离婚协议,虞清晚眼睫颤了颤,没有说话。 说到底,她心里还是在意当年他让岑锐给她的那份离婚协议。 当时她手术之后清醒过来,有多想第一眼见到他,偏偏他却一次也不来,甚至连走之前的那些东西都是让岑锐转交给她的。 论起狠心,他才是不输给她。 明明时过境迁,只要想起来,心口便还是忍不住泛起钝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