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石等一众侍卫已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忙带人前来护卫,箭声渐渐止了,只是很快那隐藏在林木中的敌人已尽皆冲下山坡,朝侍卫围拢的这边冲过来。 圆石举目一瞧,见人数并不少,且各各刀剑精良,以黑布遮面,虽衣衫尽皆不齐整,却瞧一眼便知不是乌合而聚的山匪。 很快刀剑声铮铮,双方缠斗起来,而此时原本已息下去的利箭,却再度从灌木间射过来。 圆石一面挡过射过来的箭,一面同齐敬堂道:“主子,敌暗我明,只怕形势不利,您有伤在身,还是先抽出些护卫送您和南枝姑娘上山躲避先。” 齐敬堂却看出对方分明是冲着南枝来的,忙命南枝将头上耀眼的首饰尽皆拆除,又将自己的外裳解下来替她披上,为她遮掩行迹,同圆石吩咐道:“你抽掉一半的侍卫,护送南枝上山!”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印信,扔到圆石手上:“再派人去附近的卫所借兵,快去!” 圆石无法,即便忧心主子也值得领命,带着侍卫护送南枝离去,缠斗声越来越远,南枝被人护着往山上逃去,好在她体力并不似那闺阁小姐一般,还算吃得消。 直到到了山上,圆石见人并未追过来,才放了些心,怕南枝再逃下去要支撑不住,便寻了处隐秘的山洞,让其藏匿在里面,又命护卫隐到四周的灌木中,隐蔽窥守。 南枝坐在山洞里的岩石上休息,她跑了一路,此刻大口喘息着,嗓间也如火灼般生疼,南枝抚住彭彭乱跳的心口,有种劫后余生的后怕。 只是她眨眼间瞧见洞口处的圆石正吩咐着什么,脑中忽闪过一个念头。 这或许是她最后逃跑的机会,一旦回了京,必是严密的监控与囚禁,与死何异。 她忙将圆石叫进来,只道:“我躲在此处,已然安全无虞,你只留两个侍卫守着便是,还是将其余的侍卫带回去,我瞧着那些蒙面的盗匪甚多,剩下一半人只怕不足以抵抗,况且公子他还受了伤,我瞧那箭头贯得极深,紧挨着胸口处,要早些就医才好!” 圆石也很是犹疑,一方面担心自家主子,另一方面又谨记着主子的命令,不敢违抗,可听闻南枝说起侯爷竟伤情至此,心中担忧更深,又想自己方才并没来得及去瞧那伤,若真如南枝所言,只怕伤势不轻,若有危险该如何是好。 南枝见他有被说动的迹象,又添补道:“无事,你们聚在此处,反倒若那些贼人追上来,反倒惹人眼目,倒不如这样,你一会儿给我留件男子的衣袍,我再拿泥土遮掩一二,如此便是山匪真追来,也可躲藏藏匿,他未尝能认出我来!” 圆石终究被南枝说动,忙道:“县主呆在此处,万不要乱跑,我带护卫回去遮掩,卫所的兵想必也很快会调过来,届时上山再来将姑娘救下山!” 南枝忙点头,圆石忧心如焚,动作很快,只留了四个侍卫守着洞口,带着其余人赶下山去。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血 圆石走后, 南枝在山洞里换好衣裳,又将头发束起,脸上也抹了些灰尘。她在山洞中待了一会儿, 这才慌张跑到外面,装出一副受惊的模样。 果然马上便有侍卫从灌木中探出身来, 走到南枝近前低声问道:“县主, 怎么了?” 南枝抚着胸口:“有蛇……山洞里有蛇……你们帮我进去找找……” 那侍卫无法, 只得又叫了一个侍卫, 两人一起进洞里找寻, 又吩咐南枝先找个隐蔽的灌木后面躲躲, 南枝忙点头应是。 余下两个侍卫, 南枝方才已趁机瞧清他们的位置, 特意找了个离他们远些的灌木丛后躲起来,再加上两人的注意力主要集中在山下,防止敌人追找上来, 此处又林木茂密, 因此南枝很顺利地便悄声远离了洞口。 却也不敢大意,生怕正撞上跑上山的贼人,她隐约记得那山谷的位置,这一路反向而行,好在这山势并不陡峭,甚至瞧见几户木屋, 想来是猎户栖息之所。 再往下走, 甚至还有一处村落, 南枝寻了个砍柴的农夫问了路, 正说着闲话, 刚准备继续往下走, 却恰巧瞧见两个妇人一上一下碰了头。 那个上山的妇人手里还捧了个装着洗净衣服的木盆,同另一妇人道:“李贵儿家的,你今日便别下山去了,我才洗完衣裳回来,底下来了一堆的官兵,瞧着阵仗不小,像是要寻什么人,瞧着便是惹不起的人物,莫招惹了事端!” 另个妇人闻听此言,便也心生畏惧:“怎这样不赶巧,我是想去镇上裁几匹布来,做件衣裳。” “不差这一日,官差咱们哪惹得起!” 南枝听得心中慌乱,知道若是大批的官兵,想必便是从卫所借来的兵到了,怕是得知自己逃跑了事,要来上山抓捕。 此刻她若躲到村里,怕是早晚也会被寻到,正焦急间又见村头有条河,南枝往那河延伸的方向一望,一头跳了下去。 她会凫水的事,没几个人知晓,官兵即便上山搜寻,想来也都是在临近地界找,哪里会想到她儿时曾因放花灯时落了一回水,自此父亲便着意找人教她凫水。 好在此处河流并不湍急,又是夏日,河水清凉,游起来并不吃力,南枝就这般顺利往下游着。 眼见河道趋于平缓,南枝以为自己就要逃出这座山,哪知到底低估了这卫所调来的兵力,竟是将这山已团团围住,她刚游到山脚,便被守着的士兵抓了个正着。 齐敬堂闻讯赶来的时候,南枝浑身已是湿漉漉的淌着水,士兵大多都知道她的身份,不敢多瞧,只背过身,将人围在中间。 齐敬堂见她不过一瞬间的功夫,又将自己弄的狼狈,已是又恼又怒,只是刚到近前,却见南枝袖中滑出道金簪,被攥在掌心里。 好在他反应够快,南枝将那簪子抵在喉中的同时,他也一把攥住了她的腕子,四目相对,一个惊怒交加,一个决绝冷漠。 泪水自脸颊滑落,南枝看向他,颤着声问道:“你为何就是不肯放过我?” 齐敬堂被她眼中的怒火刺伤,心口像被人豁出个大口子,血汩汩地涌出来。 她是这般的恨他,恨到哪怕只有一丝一毫的机会,哪怕冒着被贼人发现的风险,哪怕他替她挡了一箭,她仍然要决绝地、毫不犹豫地离他而去。 “就这般恨我,是吗?” “是。”南枝偏过头,不肯看他肩头洇出的血迹,不敢让自己心软一丝一毫。 齐敬堂扣在她手腕上的力道加重,一点点将她手上的簪子往自己胸口处挪去,极轻的一声,簪尖刺进血肉里,大片的红洇开在胸口。 血迹溅在虎口处,南枝如烫着了一般松开了手,齐敬堂却不容她有丝毫的躲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