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得了令,抬手去“请”小衔月,轻夫人则是上前阻拦,场面瞬时乱作一团。 崔辰安这个时候也抬起手来,冰冷的指骨攥着池珞的下巴,使得姐姐的视线落到自己的身上。 “姐姐看够了吗?”崔辰安唇角眉眼弯弯着笑意,像是身旁那个遭受鞭笞的心魔,根本就不是他自己的心魔,“怎么样,够热闹、够有意思吧?” 池珞顺着小师弟的动作偏过头来,那双清澈干净的眼眸安静地注视着小师弟那双漂亮的眸子。 “这就是小师弟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往事?”鸦色的长发顺着她那张干净的小脸如瀑般顺下,显得她既圣洁又清冷。 “往事是从前的事,过都过去了。”崔辰安一双漂亮的眼眸弯弯着,眼里像是点缀着繁星,“要是姐姐愿意看戏,衔月也不是不可以陪同。” 随后,两人就这样无声地对望着,没有再说上一句话,耳边则是鞭子鞭笞进衣料皮肉中的声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鞭笞的声响渐渐停歇,一切也都归于平静。只留着池珞和崔辰安两人无声地对望着,也不知道是在僵持着些什么东西。 还是池珞率先有了动作。她的下巴从崔辰安的手中倏地挣脱开来,雪白的绣鞋踏着轻快的步伐,很快便进到了屋中。 脚踝上剩的那只铃铛,发出清脆的叮当响来。 小师弟手上停顿了一瞬,眼眸里是说不出的平静。他摩挲了下自己的指骨,而后自顾自地轻笑了一声,转身跟随在姐姐身后。 屋中除开小衔月以外的人,早已没了踪影。方才全是侍从侍女的屋中,现在清清冷冷的。 小衔月正半倚在榻上,身上衣裳上皆是鞭笞后的伤痕,只有那张脸是漂亮得不像话的,整个人像极了一只即将废弃掉的精致傀儡。 他正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雪白的绣鞋驻足在了小衔月身前,小师弟的皂靴却顿了顿,转过了身。 “姐姐来找我的心魔做什么?”崔辰安背对着姐姐,脸上的笑容却是愈发粲然浓郁,“姐姐该不会是对我的心魔心软了吧?倘若姐姐想要关心怜悯我的心魔,我也不会介意的。” 池珞走到小衔月跟前,缓缓蹲低了身子,看向正低垂着眼眸的小心魔。 “我现在可是背对着姐姐,姐姐想要怎么垂怜怜爱我的心魔,我都不会看的到哦。”崔辰安那秾丽精致的眉眼弯起来的时候,诡异蛊媚得像是荼靡花开。 “衔月。”池珞却是毫不在意地打断崔辰安的话。 她的那张脸生得是那样的干净纯粹,肤如新荔,眼眸也是清凌凌的,像是山尖儿的白雪。 嘴上却扬起若有所思的笑意,轻柔的声音丝毫不饶人:“小师弟说了这么多,该不会就是想要让我来安慰你吧?” 池珞居高临下地看着半倚靠在榻上的那个心魔,眼尾流曳过病态的恶劣,嫣红娇嫩的唇瓣翕动着。 “又或者说,小师弟该不会是缺爱了吧?该不会是缺姐姐的爱了吧?” 她的脸上的神情蓦地转为神圣纯粹,轻柔地含笑时,像极了悲悯着众生的圣女。 少年郎秾丽精致的眉眼笑意一顿,黑白分明的眼珠子里,乌墨色像是死气沉沉的深渊,雪白色像是熠熠生辉的清秋冷月。 “想隔岸观戏而已。”崔辰安轻描淡写地说着,天生流长而下敛的眼尾显得他分外无辜,“不过是一场鞭笞苦肉戏的戏码,姐姐该不会这么轻易就心软上钩了吧?” “姐姐倘若是咬上了我的钩子,可从来不会有脱钩这一条路可选。” 小师弟背对着姐姐,唇角的笑容愈发病态,腔调也是满怀着恶意。 “要是姐姐咬钩,那就只能是乖乖臣服于我,成为我的玩具里头最罕见的那只瑞鹿。” “只会是小师弟臣服于我。”池珞纤细的手指抚摸在心魔的脸上,“没用的,衔月,我叛逆,天生就是要与你作对。” 池珞那双清澈的眼眸弯弯起阴恻恻的笑意,唇角的笑容也是愈发变态。她轻柔的笑声也逐渐变成了癫狂的笑声。 “乖乖,我第一回见你的时候,就没有被你的苦肉计骗着,这一回又怎么可能心软?衔月邀请我来崔家看戏,我也自然会是乐于看戏。” 池珞捏了捏小衔月的脸,她背对着崔辰安,手指上却忽然窜起一团繁星散开似的烟花。 这烟花也绽开在小衔月眼前。 “这戏一点儿意思都没有。”池珞高声对崔辰安说着。 “新春快乐,小乖。”池珞悄声对小衔月说着。她凑上前去,在心魔的脸上吧唧一口。 “姐姐。”背对着池珞的小师弟的身体倏而紧绷起来,眼尾的恶意与讥诮也是瞬间凝在上头。 他的舌尖极其不爽地抵了抵上颚,鸦色的睫羽则是轻轻颤来。 麻酥感在脸颊上如烟花般绽开。 ? 88、摇椅 “真是个可爱的乖乖。”池珞抬起手来, 在小心魔的脑袋上挼了三挼,唇角的笑意温婉烂漫。 崔辰安本来还是冷漠地站在窗旁,乌墨色的长发利落地顺下,勾勒出他的腰线。 只是随着池珞在心魔的脑袋上挼了又挼, 崔辰安耳廓的色泽也从玉白被渐渐染成了绯色。 少年郎的皂靴一转, 忽然间便转身几个大步, 直接抬手环住池珞的腰,单手便一拽, 转而将姐姐搂在了怀中。 池珞猝不及防便被小师弟搂在了怀里, 钳制住她腰间的小臂如同铁锢一般。 她单是侧眸一看,便能清晰地看见小师弟正抿着唇,那张昳丽至极的容颜上, 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眸也冷冽地避开了她的视线。 独独少年郎那耳廓,红得分外明显, 就像是梅花花瓣落进了雪里。 “姐姐,莫要是戏弄得太过分了。”崔辰安手上一颠,池珞长而华美的裙摆便也跟着飘飘悠悠,“戏耍我很好玩是吗?” 雪白的绣鞋跟着在腾空中颠颠了几下, 纤细脚踝上的铃铛发出悦耳的声响。 “怎么, 小师弟可是不好意思了?”池珞轻笑一声, 双臂缓缓顺着崔辰安的肩膀, 勾在了他的脖颈上, “衔月该不会是沦陷在我的攻势中了吧?” 笑声与气息扰动在崔辰安的耳边,而这个瑞鹿师姐却始终维持着自己不谙世事的神态, 一双清澈干净的眼眸就这么望着小师弟, 睫羽轻轻扑闪着。 “没有哦, 姐姐。”崔辰安抱着池珞, 视线落在别处,喉结上下动了动,“我只不过是将姐姐的存在,当成是我一时的兴起而已。” 少年郎的神色已然是恢复成了正常,一双漂亮至极的眼眸一睐,双眼皮褶子如同桃花扇开。 又恢复成了令人琢磨不透的模样。 他脚下皂靴的步伐不停,直直地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