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指着二排的皮箱:你瞎了?那么大个箱子没看到? 控制员喏喏点头,对黎子薰挥挥手:小孩,把你身边那个箱子搬下来! 黎子薰不愿意,紧紧抱着皮箱;葛升卿拍了拍孩子,和对方交涉:我按着箱子那边的安全架行不行?我是他们老师。 管理员很强硬:出了事还是游乐园负责啊,不行!箱子不能上! 黎子薰慌了,更紧地护着箱子。葛升卿叹气:小薰,我带着姐姐在下面等你们。 黎子薰:姐姐不能坐那我也不坐。 箱子被抬了下去,回到了地面上。控制员松了口气,正要按启动键,突然,船上的周小秋抬起安全架:那我也不坐了。大家不能一起坐就不公平。 小孩子一看班长带头,都叽叽喳喳抬起安全架:那我们都不坐了! 管理员没意见,让他们不坐就下船;控制员的手都在抖,忍不住到入口处劝他们回船上:其他人都可以坐啊,不用下船! 海盗船等候区的客人越来越多,大家原以为这个项目今天不开,可见有人上船了,便纷纷过来排队。众目睽睽之下,男人浑身都像是被汗水浸透一般,声音都紧张地变了。 管理员:干啥呀?让他们下船,换下一批客人! 葛升卿走近一步,告诉他们孩子们不打算玩了;海盗船上的小孩们一个个跳下船,穿过控制员身边回到地上。黎子薰朝大家的方向走了几步,没有带上身边的箱子。 控制员:能坐干什么不坐?快回船上吧! 葛升卿:孩子就是这样,想一出是一出。不好意思,耽误你们工作了。 黎子薰:要不我和姐姐等大家,老师和大家还是去…… 他的话没说完,就听见海盗船的方向传来机架嘎吱作响的声音。大家惊讶地看去,只见无人的海盗船,竟缓缓地启动了,向前摇去…… ——是那个皮箱倒了,磕在控制台上,顶到了启动键。 控制员手忙脚乱去关船,黎子薰慌慌张张去抱住皮箱;一声尖锐声响,海盗船上方的钢架似乎出现了故障,整艘船都失去平衡,船头重重砸在地上…… - 白又漆睡得很熟。他好像很多天都没有安睡过了。 他少年时候,白家几乎在几个叔叔的拉扯之下四分五裂,每个人都想尽可能从家族的产业中尽可能吸取更多的肥肉。 七叔和他父亲走得近,于是在白朝宗死后,他也成为了白又漆的保护伞。 从法律上,白又漆能继承绝大多数的产业。七叔更看重的是他的继承权,只要掌握住这个孩子,再拉拢几个老人,白家就会以他们为核心。 白家的混乱,在四年前开始逐渐安定下来。尽管不是所有人都承认白又漆成为家长,但至少他手上掌握了集团和产业的实权。 几个叔叔都因为各种意外或是缘由松手放权。这个年轻人温和无害地蚕食着他们的产业,像是白蛇消化猎物。 但白又漆很清醒,他不能安眠。就像是被无数猎人盯住的猎物,白蛇要用嘶声警告所有胆敢越界的人,它不能露出病态和困意,不能有一瞬间的松懈。这些血亲都等待他露出破绽的霎那,然后一齐将他撕得粉碎。 家族在各界都有人,这些人都在衡量他,衡量他带领的白家是否能继续给他们输血,让他们爬到更高的地位。 产业园、地产、工厂、医药……这个小小的县城像是白家的心脏,不断向外泵血。为卖而卖的土地,因为重污染无法在其他地方开设的工厂,为了补贴和招商而建立的空无一人的产业园…… 这里的血,就快要被压榨干了。 在这张陌生的床垫上,他终于好好睡了一觉,暂时抛下了那些事。 阳台上,傅永季回头看了一眼客厅熟睡的人。因为他们打算变卖那些奢侈品,升卿已经事先把它们都放进了衣柜,没有被白又漆发现。 外面有一辆货车经过,马路上吵闹了一会儿;白又漆就醒了,苍白的脸上现出警惕的神色。 永季叹了口气:你要不要再睡一儿? 白又漆愣了一会儿,看了眼天色和时间:你要不要吃饭? 永季:你吃什么?我叫外卖。 白又漆已经爬起来,走向了厨房的方向:不用。我给你做。 - 回程路上,孩子们说了一路,要是上了那条船,可能砸下去的就是自己了。 说着说着,大家也都累了,歪在座位上睡着了。黎子薰抱着大大的皮箱,睡得很熟很熟。 葛升卿穿过车厢,检查每个人身上的安全带是否扎紧了。他从车头走到车尾,松了口气。 车头那边,导游小刘正在和司机说话。车内,是孩子酣睡时的呼吸声…… 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就像任何一辆满载着秋游回校孩子的大巴车…… 直到司机用一根钢架顶住油门、按下开门键,和小刘一起跳出车门—— 葛升卿冲向车头。两人滚落在公路外的草丛里,向远处奔逃。大巴还在疾驶,升卿刚控制住方向盘,想稳住车身,还未等他看清路况,一辆满载钢管的重型卡车从对面迎头撞来—— 第14章 饭菜被一份份摆上桌。傅永季有点恍惚,觉得不太真实。 白又漆做的饭菜很清淡可口,但看着又有点寡淡。永季看看天色,还是劝他快点走。 永季:你是真打算吃晚饭? 白又漆坐了下来,端起碗夹菜:吃饭。 永季:他要是回来,你们俩……还是要吵啊。咱们不如出去吃…… 白又漆夹了块鱼肉塞在他碗里:吃饭。 见永季不动筷子,他放下碗,微微笑着问:是不合口味? 永季:我想想万一他突然回来……怎么可能有胃口。 白又漆:不是我做得饭难吃呀?要不我让人送个外卖过来?二十四桥酒楼的外卖怎么样? 永季的眼神动了动。他低头嗤笑,继续吃饭。 白又漆:钱证铭呢? 永季:不知道。 白又漆:你不知道?万一哪天挖出来什么,你还有几个十年能去蹲? 永季:这不关你的事。 白又漆:我觉得很有意思啊,永季哥。你替他坐了十年的牢,我没说什么。但你都给他十年了,给我十分钟吃一顿饭都不行吗? 永季:你们家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 白又漆:我如果有个能扛事情的亲哥哥,很多事情,我未必要做。 说起白都梁,他不禁冷笑。那是个轻描淡写就把事情撒手的人,完全不管弟弟身上的担子。 永季还是没动筷子:有没有可能,就算你们什么都不做,日子也过得比绝大多数人要好了? 白又漆叹气:如果不是葛升卿,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他让一座破学校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