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次了,能不能干脆点。” 赵士程抱怨了一句不识好人心,才道:“既然你铁了心入伙,那我也不能亏待你,走吧,让你开开眼界。” 张荣心中欣喜无比,主动为他拉开帘子。 于是他们坐着小船,来到一处幽静的湖边水榭,上岸后,张荣便看到数十名精锐的士卒,正拿着大铁棍挥舞,还有人拿着铁棍对着远处的稻草人比划? 这是在做什么,特殊的祭祀仪式么? 然而,下一秒,一声巨响,那远处的稻草人被整个撕开。 张荣不由得惊呆了。 这、这是什么仙器?隔着数十丈,就这么比划一下,就打中了? 便是强弓也没这能耐啊? 就在这时,赵士程接过了一名士卒递过来的武器,对着张荣,用莫名的语气,诱惑道:“想玩玩这东西么?” 那一瞬间,巨大的惊喜降临,让这个乡野村夫的瞳孔,都几乎要变成枪的形状。 …… 八月,辽东。 陈行舟正在接见一位重要的人物——辽国重臣,东北路统军使,萧兀纳。 这老头已经年近七十,算是朝廷里少有的明白人,他在五年前,拿证据摆事实,反复上书皇帝女真族有异心,但皇帝都置之不理,如今火烧眉毛了,亲征失败,朝廷不稳了,这皇帝终于知道急了,于是又重新启用了这位大臣,但是如今女真势不可当,这位老臣当然也不是对手。 整个辽国上下,交卷成绩唯一好看些的,也就只有梁王耶律雅里治下的辽阳一带,还在硬挡金军,给了辽国权贵们一点喘息时间。 但麻烦的是,女真见辽阳守备森严,硬攻损失很大后,竟然不再攻打南边的辽阳,而是转头全力进攻东边的上京道,辽国五京,东南西上中,上京最重,也是帝都所在,如今上京门户长春州告急,朝廷便坐不住了,几番要求梁王出兵,救援上京。 陈行舟一直都当成没看到,对这些要求置之不理,于是这次来的,便直接是他的顶头上司,萧兀纳。 “并非梁王不愿出兵,”陈行舟苦笑解释,“统军您应知晓,女真气势正盛,辽阳也不过依仗城池才勉强坚守,若是出兵,怕是要重演护步答冈之败……” 面前的老人长叹一声:“并非梁王不出兵,是陈留守你不愿出兵吧。” 陈行舟微微一笑,没有作答。 “先前辽阳被围困,并且朝廷不愿发兵相救,而是耶律章奴叛,上京自顾不暇,等回过神来,辽阳之围已解,”这位老人低声下气地恳求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梁王对你如此信任,你忍心看他家国不存么?” 陈行舟摇头道:“统领严重了,若真不想救,当时的我何必让精锐尽出,在护步答冈断后,又何必提前驻守辽阳,护此地安宁,只是我那部下都是新卒,守城尚可,让他们去长春州,哪里是救,分明是送死。” “陈留守啊,你何必装糊涂,”萧兀纳摇头道,“老夫这次过来,是想请您出那□□兵。” 陈行舟轻抿了一口茶水,神色渐冷,这便是做梦了,他怎么可能让□□兵出击,这是师父给他底牌,要是损失在外,他有什么颜面去见师尊? “老夫亦知,这是强人所难,”萧兀纳见他神色阴沉,解释道,“实在是事出突然,需得尽快平定女真,否则,便大难临头。” “事出突然?”陈行舟立刻捕捉到关键词。 萧兀纳点头,拿出一封文书:“这是金人与大宋签下的盟约,一旦宋人与女真南北夹攻,则我的大辽危矣,南边亦需得早做准备,所以不得不请您出兵。” 陈行舟打开文书,不由得在心中破口大骂。 大宋都是些什么废物,这盟约签下有一个月吗,这样的机密连他手上都能收一份了? 第168章 你说了算 陈行舟最终还是以考虑数日, 再给他答复回由,将萧兀纳暂时打发走了。 等萧兀纳离开,陈行舟旁边那位一看就很有风骨的老年文士便走上前, 拿起那封文书, 并且从袖袋里拿出一片凸镜,仔细观看。 文书的内容并不复杂, 第一条是宋金联袂夹攻辽国, 以长城为界,以北由金军负责攻取, 长城以南由宋朝发兵攻打, 西京云中府则由宋金联合攻取,如一方不能如期履行, 便算失约。、 第二条是灭辽后,除平、营两州外的幽云故地归宋,大宋把献给辽国的岁币转送给金国, 并且另外追加二十万贯。 第三是双方都不能与辽勾结, 不能招降辽国叛将。 第四是西京诸地(内蒙古中部)原则上归宋所有,但到底怎么还, 以后再商讨论。 陈行舟给自己倒了杯茶, 缓缓走到老爹身边, 不发一言。 “糊涂!糊涂!”陈瓘看着其中的内容, 几乎是痛心疾首,“金人崛起之势如龙, 宋辽却是势微,若没了辽, 大宋怕是有难了。” 陈行舟早就知道这点, 很淡定地喝了口茶:“你说说, 这事该如何做,可要发兵长春州?” 他手下的火枪兵人数不多,也就一百来人,一旦损失了,很难速度补充上来,辽阳抵抗起金人来,可就不易了。 陈瓘按住文书,沉吟道:“金人这是在试探,幽云之地,最重要的便是平、营两州,尤其是渝关,临山接海,只有北面连陆。说是天下第一关也不为过,金人不放弃此地,便是有那南下之心。” 陈行舟当然也明白这点,但他都能想到宋使在谈判里的被动,不由得嘲讽道:“这平营两州,大宋从来就统领过,而在辽国,平营二州也不属于燕京管辖,而是属于平州路,这要是往上追述去唐朝,就更没理了,大辽当年也占领过东京的。” 总的来说,就是大宋太废了,这样的水平,说什么自古以来。 陈瓘看着带着数分桀骜的长子,不由叹息:“舟儿啊,当年你也是温和知礼的读书人,如今怎么尽是一副武夫的不驯之态,到底是谁把你娇惯至此啊?!” 陈行舟挥挥手:“别说这些,我可不是请你来当爹的,快说。” 这逆子,陈瓘到底是心疼儿子,只能是帮着参谋:“辽国这败再败,军心离散,大宋与辽承平百年,不修武备,这攻辽之盟,怕是难以成事。” “那,你的意思是不出兵,让辽国背腹受敌,大宋得胜?”陈行舟问道。 “不,你得出兵,”陈瓘感慨道,“如今大宋上下,早就被幽云十六州迷了眼,只有大宋君臣真正领略了辽国军威,才能知道金国之患,尤在辽国之上。” 陈行舟当然知道这一点,但一想到自己竭精殚虑就是给这些废物帮忙,还是心中抗拒,只是道:“行,这事我考虑一下。” 陈瓘明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