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春丹,免得这小孩子因伤挂在路上了。 不过,等耶律雅里来了,很多事情就好解决了。 比如私军能够扩展,整个辽东的饥民都可以收拢,他已经找了河工,决定好在哪里筑堤,只要耶律雅里来了,至少能开垦出一万亩良田。 稻农们说了,这里的水源富足,很适合种稻,只是天冷,怕是只能种一季。 他继续前去秧田巡视。 辽泽之地冷得太早,想要种植水稻,就得打个时间差——在一块密集避风的小块田地里育苗,燃火盖稻杆以增温催苗,然后等天气回暖一点,再将秧苗插到大田中去。 这里的稻农都是他从河北重金招来的,河北沧州一带与辽国接壤,有着大量的河川、湖泊以及沼泽,当年大宋便将其挖通连接后,筑堤贮水为稻田,用来阻止辽军前行,这是他能找到最北边的稻农了。 “陈堡主,周老四找你了。”一名伶俐少年从旁边冒出,精神炯炯地道,“他是想让你去用温度计,你忙的话,可以让我去做。” 陈行舟轻蔑地呵了一声:“不必!” 然后小心地打开腰间一方锦盒,从中拿出一根有手臂长的琉璃柱,把玩了一下后,将其放回盒中,捧起盒子,淡定道:“走吧。” 这可是小公子念他种田辛苦,专门给他找来的奇珍,听说为了制作这个东西,公子亲自指挥,花了好几天,砸了无数柱子,才有那么一件成品。 其中的银柱,会随着冷热起伏,非常准确地显示出一日两日的区别。 小公子还说要专门给种稻的老农用——小公子真是太单纯了,这种重宝,放在老农手里,那就是招灾之物,不用两三天,必然不是被偷,就是被抢,还是由他随身携带更安全。 进了他手里的东西,除了小公子,没人可以拿走! 第123章 刻苦学习 四月, 已是春末,渤海的浮冰早已化尽, 南北之间的贸易又繁盛起来。 一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衣着破旧,怯生生地走向了那码头的招工处。 波涛浪涌响在耳际,大船在不远处扬帆,来来回回的船铃声响,加上不同的旗语,让整个码头喧哗无比。 “姓名!”招工的文书看人来了, 提起了笔。 “叶、叶安。”年轻人低声道。 “文书看了没有,去辽东开荒,去两年,去就给十贯安家费, 会书文、木工之类的活可以加钱,包吃包住,每年可以买便宜船票回来一次,多的就得自己正价买,不给报销, 明白了么?”那文书大声问他。 年轻人神色沉重:“明白了。” 于是对方记了他的名字,给他一张凭证:“这是契书, 给你一天的时间,回去安排一下, 不想来可以反悔,明天上船, 到时银货两清。” 年轻人仔细地看了契书的文字, 小心地收起来, 道了声谢, 踩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 而招工文书则大声道:“下一位!” 叫叶安的年轻人心事重重地走在街上, 经过了正因为超载而在铁路上翻了货箱、正在哀求路管少罚点钱的商户,经过了正在卖蒸饼和蔬菜的早市,又经过了宽阔而热闹的广场,再经过送水的大车,被拉水车的驴撞了个满怀。 在赶车人一番道歉后,他来到了一处小巷,看到屋主正在和嫂嫂吵闹,不由一惊,快步走了上去。 “你们这些外乡人,我把房租给你们,你们居然把夜香倒在巷子里,我们东区被扣分了,扣分了你知不知道!”一名健妇拿着擀面杖,怒声吼道。 “这、这倒在街角,牛马踩踏上一两日,便没影了,有什么好计较的!”他嫂子声音比对方还高,“你这房子,连个旱沟都没有,我能往哪倒?” “哟,你还有理了不是,”那妇人大怒,“你们家租屋我就说了,每日清晨有人来收,不守我这的规矩,就别住老娘的屋子,这几日我受够了,给老娘滚出去。” 叶安急忙上去,拉开嫂子,作了个揖,道:“张娘子莫急,是小生今天出去了,忘记给嫂嫂交代,下次必不会再犯,还请原谅则个!” 对方看他赔礼道歉,怒气稍歇,便交代几句,离开了。 他嫂子带着一点委屈,气闷地回了房,收拾起一框未清洗过的羊毛,那手劲很大,简直恨不得把羊毛扭断。 “若是还在家里,早就倒进猪圈,让猪和稻草踩了做肥料,哪能受这闲气,”他嫂子愤愤道,“这里人就是欺负咱们,要是你哥哥还在,咱家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旁边,一个四十多岁中年男人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你要不愿意,那就留下孩子,滚回你家去。” 女人顿时不敢多言。 叶安这才低声道:“爹、娘、嫂子,有件事,我要和你商量……” 他们家都是从汝州逃来的难民,家里畜生和田地早就稻田务的人占了去,兄长为了保住辛苦开垦的几亩薄田和带着村里的十几户人家闹事,被收监半月,家里用尽钱财将他打点出来后,大哥没熬多久,就去了。 一家人没了生计和积蓄,只能来新镇找些活计,可母亲和一个孩子却因为沿途奔波,染了病,找大夫看了,开了药不说,还说让吃些好的才能把病养好,可如今家里情形,哪能吃得了好的。 所以,他看了招工告示,准备去北边,那里缺懂文书和写字的人,他过去,能换十几贯钱。 将这些话说了,他的父亲勃然大怒:“不行,当年家里让你去读书,花了多少钱,你大哥没了,你是家里的顶梁柱,哪能去辽国送死?” “这些钱,可以治病,剩下的,嫂嫂和母亲可以去自己买些羊毛浆洗,也可以支个摊子,或者买间小屋,剩下租屋的钱,换些好吃的……”叶安一一盘算着好处,“这里取水买货都方便,治理的也是一位好官,没什么抢劫勒索,你们在这,我也安心……” “不行,”他爹断然道,“我去,我也识几个字,或许便宜一些,但当年我可是老河工,能吆喝几十个人挖渠,或许他们愿意要呢。” 叶安沉默了一下,突然试探道:“那,爹你去,我,我留下来继续求学?” 此话一出,整个小屋的空气仿佛凝滞了。 他爹抖动着嘴唇,好半天,才气急败坏地道:“逆子,你这是什么心,我养你这么大,你不尽孝就算了,还敢打你老子的主意,看我今天不收拾你!” 说罢,拿起鞋就冲了过去。 叶安躲避之余,还是长舒了一口气,一想到去辽国就没再求学,他现在心情就很不好,不想和父亲玩什么三请三让,抱头痛哭的把戏。 …… 叶安是四月底到的辽泽,天气很好,大船顺着宽阔河口左拐右拐,停在一处有些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