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也是,毕竟对方是年上。”森然将多的酸笋夹进哥哥碗里,并换来螺蛳,“陆总那么成熟稳重,总感觉不好攻略啊……” …… 与此同时,成熟稳重的陆景明正侧卧在酒店柔软的大床上,额头挨着时熠温暖的胸膛,他的呼吸均匀,显然是睡着了。 时熠也正面向陆景明侧躺着,眼睛却睁着,借着落地窗外的灯火注视着陆景明的睡脸。 太安静了,心跳显得好吵。 对方就挨着他胸口,竟然不会被吵醒,这真是太奇怪了。 就在半小时前,陆景明将他拉进了自己的被窝里。 陆景明说的没错,被子里确实依然还是冷的,主要是这个被单的材质不太合适,刚盖上去凉飕飕的。 于是陆景明便一边说着冷,一边很自然地往时熠这边靠了靠。 当时熠发现对方确实指尖冰凉,他便伸了手过去,将对方的手盖在了掌心底下,至于陆景明的另一只手,被他自己藏进了深红色的围巾里。 时熠原本想将围巾拿起来放床头的,谁知陆景明护着不愿撒手,只能让他就这么抓着围巾睡。 这一晚确实能称得上折腾,加上近两周来没日没夜的练舞练歌,时熠就是再年轻再精力充沛,眼皮也渐渐撑不住了。 就在他四肢越来越无力,意识快要远离的时候。 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拱了拱他。 时熠迅速睁开眼,人还晕乎乎的,发现是陆景明在睡梦中乱动。 他闭着双眼,一双俊眉紧皱着,显然正经历一个不太好的噩梦。 时熠并不知道他梦见了什么,只听见他挣扎着梦呓:“不要……不要……” 不要什么? 那只修长单薄的手发着抖,仿佛正试图努力抓住什么,时熠在这时覆上他指骨分明的手背,四指意外陷进他指缝间,听见他用近乎哀求的声音说—— “……不要走。” 这三个字里包含着所有时熠未曾从陆景明身上窥见过的:无奈、痛楚、恐惧以及深深的失望。 就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待在逐渐沉没的船上,睁着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的双眼,透过越涨越深的海水看着岸上。 “陆哥,陆哥。”时熠低声喊着他,另只手轻轻晃着陆景明的肩膀,试图将他从不好的梦里唤醒。 幸而陆景明一向浅眠,没两下就醒了,眉仍然紧皱着,但是总算睁开了眼睛。 时熠看见他双眼里竟然氤氲出了一层薄薄的水汽,人的意识可能还半梦半醒,眼睛看着时熠的脸。 “醒了?”时熠稍微松了口气,没忍住手摸了摸对方的头发。 这是他很久之前就想过要做的事,没想到摸在手里是这么柔软的,陆景明发质比较细软,发色不是很深的黑,反而有点儿棕,就像小孩子的头发似的。 “你做噩梦了。”时熠一边揉着他的发,一边轻声跟他说。 时熠躺的位置比陆景明稍高,呈现出了一种类似将人圈在怀里保护的姿势。 他们为了对视,一个需要低下头,另一个需要微微仰起脸。 陆景明眉心渐渐舒展开,一句话也没说,但是此时尽可能地抬起脸颊,轻轻蹭了蹭时熠温暖的掌心。 时熠就像被电了一下似的,无奈地笑着说:“你喝醉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不再是成熟冷静的长者,他坚硬的外壳被剥落了一部分,露出一双目光柔软的眼睛。 那是面对极其亲近的人才会有的眼神,包含着信任,毫不设防,仿佛刚刚出生的雏鹿。 时熠不知道为什么,内心隐约有点儿低落,他以前从没见过这样的陆景明。 现在的陆景明与平日里的越是大相径庭,越是说明他们的关系比想象中要疏离。 并且第二天醒后,时熠知道自己必须装作无事发生,因为这一定是陆景明不愿被窥见的一面。 “还认得我是谁吗?”时熠在这会儿越发大胆,拿手戳了戳年长者的鼻尖。 年长者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他,仿佛在思考他的名字,时熠知道他不清醒,也不强求。 谁知陆景明在这时靠近了一些,回到了挨着时熠胸膛的距离,微微抬起了头。 他在时熠锁骨处落下了一个吻,并且低低地回答:“老公。” …… 时熠硬生生睁眼到了早上六点。 冬天的太阳起得晚,只要还不到七点,天色便依旧是一片漆黑,只有天空在逐渐转变成为深蓝色。 时熠在确认过陆景明睡得很熟了以后,才缓慢地移动着身体离开。 光是下床这么一个举动,他可能就用了有五分钟。 时熠赤脚踩在地毯上,走去捡起昨晚陆景明乱扔在地上的外套和领带,将它们仔细叠好。 拿去搭在书桌旁的椅子背上时,他看见书桌前放着一块很眼熟的小蛋糕。 那是时熠很喜欢吃的松软小蛋糕,回想了一下,大概是兜风那回送给陆景明的,小蛋糕是塑料包装,保质期有三个月。 而小蛋糕底下压着的,是装鹿头饼干的包装纸,鹿头饼干不能久置,显然已经被吃掉了。 时熠眨了眨眼,所以陆景明喜欢饼干,不喜欢小蛋糕? 但明明它们都是鸡蛋牛奶做的,甜度也差不多。 总之他匆忙记下了对方的偏好,回头看了眼床上还在睡的人,脸转回来的时候垂下了眼睛,只觉得心情依然很难平复。 陆景明是真的醉糊涂了吗……不然怎么会想到喊他“老公”? 时熠在听见那个字眼的瞬间,浑身烫得就像被扔进了火里烤,如果灯是亮着的,陆景明估计可以看见他像正在被煮的虾似的,整个人越来越红、越来越红。 并且在过分快速的心跳中,时熠甚至对陆景明产生了某种冲动。 他很想要陆景明,躺的时间越久,这种想就越挥之不去。 他想起陆景明落在他锁骨上那个亲吻,湿润而温热,他想起梦里那个晃动的心形胎记,甚至还想起自己能将陆景明轻松抱起…… 这还是他二十年以来,第一次对某个确切的人有反应。 这个人是陆景明,是他这一个多月来当成哥哥那样喜欢的男人。 时熠体会到了深深的羞耻感,因为不该在看见对方不像“哥哥”的那一面后,就对人家有奇怪的念头,那样是不道德的。 这个房间仿佛有什么神奇的魔力,时熠不受控制地将陆景明与那晚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明明眼睛的颜色是不一样的。 但是,会不会那晚看到的不是眼睛,而只是对方衣服上的一个装饰?毕竟人都喝断片了,有的人醉了还会抱着电线杆接吻呢。 总之,快打住所有危险的想法。 时熠用手胡乱梳理着自己搅成一团的卷发,他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