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改都觉得差点意思。”楚夭寻道。 “直到在TRUE ME的陈列厅闻到几十年前的一款古董香水,我才意识到,如果我想在最大程度上,让主香剂发挥出高贵又超凡脱俗的特质,最直接的方法就加入回首香。” 葛天有点惊讶,他拿起试香纸重新闻了一遍,闭上眼仔细辨别其中的成分,不由笑了起来。 “你这小家伙,我都差点被你骗过去。你加在这瓶香水里的回首香,根本就是你自己调配出来的,对不对?” “嗯!”楚夭寻用力点头。 “我闻过回首香,对那种香味印象深刻。试了几百种天然香料和人工合成材料的组合之后,终于能勉强还原百分之七十的回首香的气味了。” “唉,虽然和真正的回首香还差很多,但只是主香剂里的小小一部分,起个过渡作用,也算凑合着能用了。” “但我猜你心里还是觉得遗憾,过得了TRUE ME这关,过不了自己这关。”葛天薅了把他的脑袋,“毕竟咱们师生多少都有点强迫症。” 楚夭寻叹了口气,“可我哪有本事找到回首香啊?” 葛天想了想,说:“这玩意儿存世量本就极低,除了几个调香世家可能收藏了一些,剩下的应该都在TRUE ME的香料库里了。” “那肯定没戏了。”楚夭寻抱着葛天养的大肥橘臭臭,揉来揉去摸它的肚子。“那么珍贵的东西,我现在想都不敢想。” 葛天默默捂住了自己这张想要吐槽的嘴。 敲门声传来。 臭臭从楚夭寻腿上跳下来,往门口跑去,弓起背脊毛,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楚夭寻知道,是他家小明来接他了。小明和臭臭彼此看不顺眼,每次他来臭臭总是如临大敌。 * 得到了葛天的认可,楚夭寻对这款香水也算有了自信。不能用真正的回首香是很遗憾,但这也没办法,自己已经尽力了。 可是,就在他准备把作品提交给活动主办方的时候,他忽然收到了来自TRUE ME的包裹。 打开手提式保险箱,里面嵌着一个小密封瓶。楚夭寻都不用打开瓶盖,透过些微散落在箱子里的香味分子,他就能知道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回首香。 楚夭寻吓得立刻把保险箱关上了。 “宝刀赠英雄,红粉送佳人。这一瓶回首香,是我代表TRUE ME品牌对跟您今后的合作表示的一点心意。” 电话里,李万森的语气就很官方。 楚夭寻无语凝噎,这心意也实在太沉重了点吧?自己也不是葛天老师那种级别的调香师,不过一个小菜鸟而已,至于这样郑重相待吗? 他把回首香原封不动地装了回去,根本不敢用。 第二天一大早,楚夭寻就费劲巴拉地拖着那个保温防火的精钢保险箱,说要再去一趟TRUE ME的总部,把东西给退回去。 百里明皱眉,“为什么要退回去?” “当然要退回去,我怎么敢收啊。”楚夭寻道,“那么贵重的东西,我都不敢叫顺丰,还是直接送过去最稳妥。” “……” “好了好了我们走吧,免得夜长梦多。”楚夭寻去拉他的手,“万一出点什么岔子,把我的小金库搬空掉都不够赔这瓶香料的。” 百里明握住他的手腕,“你不是需要这个吗?” “可它太贵重了,我承受不起。”楚夭寻道,“哪怕是心意我也不敢收,沉重得我吃不消。” 他指的只是这一小瓶回首香,可不知触动了男人哪条神经,惹得他竟难得提高了点声音,道: “不过是几十年前的东西,说不定气味都变了,还不是雨季生长的完美品质,有什么值得你这样害怕?” 楚夭寻顿住了。 “你……怎么知道的?” “去总部那天,李万森有对我提起过。当时,你一心扑在展示柜那边,可能并没听见。” 男人的语气又恢复成沉静平和,仿佛刚才说话的那个人根本不是他。 “这样啊。”楚夭寻慢慢松弛下来,甚至还笑了一下,“那我就去试试这瓶回首香吧。” 说完,他立刻抱着那小瓶子,近乎是以逃的速度转身离开。他生怕再慢那么一秒,自己就会控制不住表情。 楚夭寻在工作间里泡了很久,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男人刚做好了晚餐,正站在桌边盛饭、摆放碗筷。 楚夭寻慢慢走了过去,在桌边摸索着坐下,腰背挺得很直,手臂也绷得很紧。 可他已经努力地在松弛了。 男人喂他吃饭,还是和平时一样,每一口都温柔细致,菜也都是他喜欢吃的。 而且,男人总是等他吃完了再吃,吃得迅速又安静,好像进食不过是为了生存。 楚夭寻联想到一只静默温驯的大狗。 他喜欢他的大狗。 很喜欢,很喜欢。 所以,他希望他的大狗可以一直是他的大狗,不要骗他,不要做会让他害怕、让他伤心的事。 晚上睡前,男人端来热牛奶给他喝,牛奶里掺了蜂蜜,勺子搅开来,连扑在脸上的热汽都是甜甜的。 他抿着牛奶,男人给他念故事。靠在男人怀里,被当成宝贝一样抱着,他明明很喜欢这种感觉。 但现在,他的心头却笼罩着阴霾,男人给他讲的故事,他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 楚夭寻不想让男人发现自己的不对劲。如果是自己捕风捉影,妄想太深,那他就是在伤害对方。男人对他那么好,怎么可以伤害他。 楚夭寻抬起胳膊去搂男人的颈脖,瘦弱的小身子伏在男人宽劲结实的身躯上,单手就能一把握住的温香软玉。 他主动去亲男人。因为眼睛看不见,他亲得乱七八糟,两片樱花瓣一样娇嫩的嘴唇,胡乱地口勿上男人的脸颊、鼻梁,还有轮廓分明的下颌,像喜欢追着尾巴尖儿打圈的笨蛋小猫,示起好来也是毫无章法。 嘴唇被带点教训意味地轻咬了一下,不疼,甚至还有一点尖锐的痒。 但楚夭寻还是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男人尖白的犬齿,好像咬在了他心尖最软的那块肉上。 他被抱着坐起来,后脑勺被按着,后月要被掐着,整个人软绵绵的没了力气,小小一只仿佛要嵌进男人的胸膛。 眼泪一颗接一颗地从长睫毛下渗出来,他又被亲哭了。 百里明连泪珠也一并口勿去,嗓音在他耳边烧得滚烫,“怎么这么爱哭。” 楚夭寻想分辩,自己才不是爱哭鬼。能哭的地方,只有妈妈的胸怀和哥哥的后背,他知道的。回到楚家的这些年,他一次都没哭过。 他花了很长时间学着坚强,却没想到变回软弱是那么容易。 一点点,给他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