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他这么不识好歹。”瞿锦辞的声音很沉,“不过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家,让他不敢再动你。” 宁知蝉低着头,不知道有没有在听瞿锦辞讲话。 他的手被瞿锦辞温热的手掌握着,拇指碰了碰瞿锦辞手背上关节破皮发红的位置,不过瞿锦辞看着宁知蝉,好像感觉不到痛,宁知蝉便没有再管。 他抬起头,看了看周围,并没有人,小声地问瞿锦辞:“你是碰巧路过这里吗?” 或许因为被信息素浸泡过太久,宁知蝉的身体隐约散发着淡而暧昧的香气,表情和眼神的诱人和甜美被寒意打磨,有种欲盖弥彰的纯情,仰着脸看瞿锦辞。 “不是。”瞿锦辞否认,把脖子上的白色羊绒围巾取下来,戴到宁知蝉脖子上,“本来想给你送这个的,但你已经走得稍微远了,我跟过来花了点时间……” 宁知蝉突然走近了一点,踮着脚,牵着瞿锦辞温热的手,嘴唇很轻地碰了一下瞿锦辞的下巴。 触感停留的时间非常短暂,甚至不像是一个完整的亲吻。 “谢谢。”宁知蝉说。 他向后退了两步,让自己的手从瞿锦辞的掌心里缓慢抽出来,又畏寒似的自己握紧了点,问瞿锦辞:“要上课了,你先走吗?” “不能一起走吗?”瞿锦辞反问。 “可你在精英部,我是普通部。”宁知蝉回答,“我们在两个相反的方向。” 瞿锦辞“哦”了一声,因为时间已经临近上课,瞿锦辞便有点不情愿地妥协似的,和宁知蝉分别离开了。 走出了点距离之后,瞿锦辞不知怎的,停住了脚步,而后有点难以控制似的,回头看了看宁知蝉。 寂静空荡的校园小路上,宁知蝉独自走着。 他看起来有那么瘦,让瞿锦辞在早晨、宁知蝉独自下车后,他在车子里看宁知蝉慢慢走远时,产生了同样的心脏紧缩、以及某些怪异的想法。 瞿锦辞怀疑自己拥抱宁知蝉时感到的柔软和温暖均为错觉假象,而真正的宁知蝉是一只白色的蝴蝶,从他的指缝间滑过,脆弱的翅膀上出现了破损,但依旧逐渐飘远,没办法留下。 “了了。”瞿锦辞叫他。 宁知蝉回过头,却看到瞿锦辞站在身后很近的地方,接了短暂而轻的吻,说:“晚上等我。” -------------------- 昨天鸽子了非常抱歉 今天搞长一点 第49章 “我在等你。” 对于南港这座城市,宁知蝉并没有太多的情愫,少得可怜的一点好感,可能都留给南港的黄昏。 黄昏时分的城市被笼罩在一片柔和的、像是薄纱一样的金色中,夕阳带来稀少的热度,但非常明亮,像涂抹在纸张上、色彩饱和度很高的一幅画,看起来总让人觉得充满希望。 然而南港的黄昏十分短暂,太阳没入海平线之后,黑夜带来的寒意则更加真实,容易催生不好的回忆。 宁知蝉坐在路口的站牌下,面前驶过今晚的第十二班公交车,路灯亮起来。 其实下雨和不下雨的时候,夜晚的差别还是很大的,但不知为什么,宁知蝉觉得思绪仿佛在时空中游离,虽然并不想回忆,但仍情非得已地感受到了与那个雨夜相似的、除不应该产生的情绪和想法以外,所有的东西。 如果可以,他希望自己能够立刻失忆,或者干脆永远不长记性。 不至于想到紧贴在身体表面、属于瞿锦辞的体温和气味,带给他无法终止的痛苦,以及浅薄稀少的脆弱和安慰。 “你好?”陌生的声音突然从站牌侧方传来。 宁知蝉闻声,谨慎地偏过头,看到一位西装革履的alpha。 alpha看起来十分斯文谦和,似乎是担心惊扰到独身一人的omega,他的语气很轻,站在不至于失礼的、不远不近的位置,目光温和地看向宁知蝉。 其实宁知蝉一直知道自己身边有人,觉得应该是在这里等待公共交通回家的上班族。但不知道为什么,刚才明明又有一班公交经过,他却没有上车。 不过宁知蝉并不想贸然跟一个不认识的alpha搭话,事实上也不觉得一个看起来体面斯文的alpha有什么要对他讲的,于是只礼节性地稍稍点头示意了一下,没有说话,又转了回来。 得到让人觉得没什么希望的回应,alpha沉默了少时。 宁知蝉也以为这场单方面的对话已经结束了,但过了一小会儿,他又听到alpha低沉而温和的声线,再次询问宁知蝉:“你在这里呆很久了吗?” “刚才路过了一班车,怎么也不上去。”他又说。 宁知蝉怔了怔,仍然不敢确定alpha的想法,但可能因为觉得间接导致他错过了一班车子、要多等十几分钟,宁知蝉觉得有点愧疚,只好告诉他:“我是在等人。” alpha表现得很有礼,只是轻微顿了顿,语气平和地说:“哦,是这样啊。” “所以是说,一会儿会有人来接你?”他还站在原地,犹豫了小半刻,又问,“是……你的alpha?” 宁知蝉反应了一下,没有立刻回答,有点茫然地眨了眨眼,好像alpha问了一个很有难度的问题。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的alpha等下会来接你,我就坐下一班车走。”他解释说,“如果不是的话,我可以陪你多等一会儿,反正我也是一个人。” 宁知蝉垂着头,alpha等待他的回答,空气再次变得安静下来。 他真的没有别的意思,不是在欲拒还迎,也不是在吊人胃口。 因为实话实说,似乎只会显得更莫名其妙。 宁知蝉的后颈还有瞿锦辞留下很淡气味的标记,也听从瞿锦辞的话,乖乖在路口等他,但瞿锦辞算不算是他的alpha,今晚还能不能等到他……宁知蝉真的不知道。 “不用了,谢谢。”宁知蝉有点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很抱歉地笑了一下,“我经常在这里等人,也可以自己回去,所以没有关系。” “那好吧。”alpha也很轻地笑笑,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稍微走近了一点,伸手向宁知蝉递过来,又说,“只是看你穿得太少了,我的外套可以借给你披,没有其它意思,大可放心。” 材质柔软的布料散发着人体的温度,在冷空气中逐渐消融,宁知蝉闻到一点沾染在外套内侧的、类似雨后山林的信息素气味。 他抬头看了看alpha递过的外套,有些迟疑地站了起来,正打算婉拒alpha的好意,街道间突然传来迅速靠近的、车子发动机轰响的声音,刺眼的远光灯落在宁知蝉的侧脸上,他忍不住伸手捂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