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钱,都用来招兵买马,私养军队了,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慕桑道:“大致看了营帐和升起的炉灶数量,应该不少于八万。” “且他们面前有那些村民做掩护,寻常人找不到那里便会被村民以各种理由劝走,是以经我观察,他们训练有素,军纪严明,也不像是临时散兵。” 栖衡皱眉道:“京中羽林卫不过几千人,京畿卫也才三万,若是只靠我们,毫无胜算。” 钟卿轻轻敲击着桌面,状似在思索对策,而后却是道:“慕桑,你做得很好,今日天色不早了,你先下去洗漱一番好好睡一觉。” 温也补充道:“慕桑受了点伤,栖衡也去照看他吧。” 慕桑明白他们的心意,心中感慰,他虽然一字未提此番凶险,但身上大大小小的伤足以说明了一切。 依照五皇子的谨慎,慕桑能够探听到这些关键的信息,定是十分不易。 且慕桑还不能露出丝毫破绽,若是被发现,要么是当即被乱军砍死,要么就会引起五皇子的警觉,说不定还会察觉出钟卿没有死,甚至会逼得他不管不顾狗急跳墙。 此番任务艰巨,也只有慕桑能胜任,慕桑武功内力虽不及栖衡,速度和医术不如云越,但他一手暗器使得好,又善于蛰伏,且为人机灵,能够随机应变。 就是被发现了,也能比旁人多出几分生机。 所幸,慕桑没有教人失望,全须全尾地回来了,还带回不少情报。 但目前情势如此严峻,他又怎么能安心睡得下? “主子,我回来时听说,皇帝已经快不行了,五皇子只怕会随时造反。” 钟卿摇摇头,“你放心,我自有办法。” 钟卿都这般说了,慕桑自然不好再说什么,且他对钟卿一向信服,主子说有办法,那就是有办法。 待栖衡和慕桑下去以后,温也和钟卿才走回房。 温也担忧道:“他会答应吗?” 钟卿握紧了他的手,“不试一试,怎么知道。” 温也淡淡一笑,“我帮你研墨。” 第一百一十六章 你这是喜脉啊! 慕桑回房舒舒服服地泡了个热水澡,洗去一身脏污和疲惫,等到再出来,栖衡已经做好了可口的饭菜。 慕桑坐在小圆凳上,饿极了似的往嘴里扒饭,猛扒了两口,突然被呛到,栖衡替他拍拍背,又将水递给他,声音里透着几分无奈和温柔,“慢点吃,没人跟你抢。” 慕桑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水,这才稍稍缓和下来,他道:“你不知道,我在外面这些日子,想的最多的就是你做的饭菜了。” 栖衡给他夹了一块炖牛肉,目光沉静地看着他,“以后我天天给你做。” 慕桑被他哄得心里高兴,也禁不住笑道:“你当然要天天给我做,反正我对做饭可是一窍不通。” 慕桑又伸手,解下栖衡腰间的酒葫芦, 慕桑将酒葫芦拿到手才发现里头满当当沉甸甸的,他打开酒壶塞子,浓醇的酒香逸散开来,慕桑眼前一亮,“你往里面加了酒?!” 要知道他走之前给栖衡的可是一个空的酒葫芦。 “嗯。” 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又怕他回来了没酒喝,这个葫芦里,一直都装满了酒。 慕桑忍不住夸赞道:“真贴心。” 他迫不及待要喝一口尝尝,却被栖衡止住了。 栖衡不容置疑地说:“先吃饭。” 慕桑叹了口气,看着栖衡将酒壶放回桌上,推到另一边,“好吧。” 谁料栖衡做的饭太好吃了,慕桑本就想念得紧,一连吃了三碗饭,最后是栖衡扶着他下的饭桌。 慕桑也喝不下那口酒了,被栖衡扶到椅子上,一边发出满足的喟叹,一边摇了摇手中的酒葫芦,用手肘碰了碰栖衡,朝他挤眉弄眼道:“哎,你看见它,有没有睹物思人啊?” 栖衡耳廓微红,却很诚实道:“有。” 慕桑没想到他会这么直白,忍不住逗他,“哎呦呦,一会儿不见就这么想哥哥,可怎么办呀?” “不是一会儿。” 栖衡握住他的手,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压抑着情绪道:“是三个月又七天。” 慕桑一愣,随即鼻子有点发酸,他佯装不在意地别过脸,喃喃道:“我居然,走了那么久了啊......” 这些日子和傅琮鄞周旋,一颗心时时刻刻都要悬着,稍有不慎便会牵一发而动全身。 记得临走前,钟卿曾经对他说过,如果有得选,他是绝不会让慕桑去冒这份险。 可是这件事,只有他才能做到。 所以一开始栖衡他们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是在暗中调查军队的事情,只以为是要他去牵扯住傅琮鄞的视线。 栖衡也并不知道,他当时把酒葫芦给他的时候,心情并没有那么轻松,就像他此刻能平安回来,还能见到他一样。 “对不起......” 他终于放下了玩世不恭的态度,认真地跟栖衡道歉。 栖衡轻轻抚摸着他的后脑,倾身而下,鼻息萦绕在彼此之间,慕桑眼睫颤了颤,眼睛轻轻一闭。 “慕桑哥哥,我来——哎呀!” 云越刚刚闯进来,就看到两人差点黏在一起的嘴唇,羞得捂住了眼睛,“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们继续、继续!” 围绕在两人身边那种暧昧的气氛已经被打破,栖衡已然起身,神色漠然,但慕桑就是能看出他的眼神里藏着几分不爽。 慕桑尴尬地咳嗽两声,“行了,阿越你别走。” 云越微微翕开手指,露出一点缝,懊恼道:“两位哥哥,我错了。” 慕桑哼笑一声,“知道错了就好,下次别这么虎了,我这是还没对栖衡怎么样呢,要是正在兴头上,你今天可——” “咳......”栖衡没有慕桑那么大胆,什么都敢往外说,只能轻咳一声打断他。 云越没太明白慕桑所说的兴头上指什么,因此只是撇撇嘴,将药箱放在一旁桌上,“我来给你看伤诊脉,反倒不讨好了。” 慕桑赶紧又哄道:“哥跟你开玩笑呢,阿越这么念着我,我哪儿能真打你。” 他将手伸出来,递给云越。 云越给他诊脉,见他躺得没个形象,禁不住吓唬道:“啧,不得了,不得了!” 慕桑和栖衡都有些紧张,“怎么了?” 云越指着慕桑吃得圆滚的肚子,“慕桑哥哥,你这是喜脉啊!已经两个月了!” 慕桑差点没拿鞋底板抽他,“一边儿去。” 栖衡深表认同。 只见慕桑又拉着云越小声道:“你这诊的什么脉!我已经离开三个多月了,孩子才两个月,你让栖衡怎么想?” 云越:“......” 就站在咫尺之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