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模样,“你还喜欢虎鲸吗?” 祝余根本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喜欢过虎鲸,并不言语地立着。 他呆愣的反应让傅骧心情瞬间败坏,神情变得不屑又厌烦,像他是块该一脚踢开的垃圾,傅骧一直不说话,祝余都要回身上楼了。 听到他在后面说,“我明天不去学校。” 祝余心口砰砰直跳,兴奋的战栗感让他指尖发麻,就是明天了,一定就是明天,他沉静地说,“嗯。” 他回到卧室,背靠着房门,呼吸激动得有些急促,心脏都快得要麻痹,浑身燥热得发晕。 马上就要结束了。 他又想起梁阁来——没事的,忍过这几天就好了,也就那么几天,视而不见作样子又不是做不到。 就这么几天了。 第二天祝余自己去的学校,清早天就阴得发黑,天气预报说今天晚间有雪。 第六节课是体育课,照旧是前二十分钟不让回教学楼。 今天是在室内篮球场集的合,解散后男生们就地打起球,祝余有些无所事事,不能回 教室,又没有伙伴,他于是决定又绕着室内体育场转圈。 绕了两圈之后,他发现他们班球场周围的人多起来,高一高二课业还轻松,竟然有不少人来看他们班打篮球,男女生都有,球场边很热闹。 祝余站在人群后,听到前面的女孩问,“梁阁手腕上戴的什么?蓝色白色的那个,不会是头绳吧?!” 同行的男生不太耐烦地解释,“篮球手环啦,就是护手腕,防汗的。” 之前祝余篮球入门,问过这个问题,“为什么要戴篮球手环?”当时艾山也是这么回答的,“扣篮可以保护手腕,也能防止汗流到手心。”似乎颇多益处。 但是梁阁说,“好看。” 现在回想起来,简直无耻又骚包,来学校不想着认真学习,就想着打扮装酷勾搭女孩子! 祝余像被灌了一肚子柠檬汽水,正咕噜咕噜往上泛泡,张嘴都是酸的。 他决定奉行视而不见原则,抬脚就要离场。忽然,场上不知道谁把球朝这掷了过来,又快又猛,一群人齐齐后退,前面的男生仓皇间踩住了祝余的左脚,然后往后一倒。 祝余狼狈地摔在他身下,全身都疼。 丢了球的男生跑了过来,摔在他身上的男生也立即起身,“没事吧?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祝余坐在地上,动了动左脚脚踝,好痛。 “脚好像扭了。” 他几乎有些挫败,怎么会这么倒霉? 其他人也蜂拥地围了过来,但梁阁立在原地,百无聊赖地低下眼摸了摸指尖,直接走了。 被人扶起来的祝余死死盯着那个修颀的背影,几乎在用眼神无声地朝梁阁喊,我很痛哦,我的脚踝扭伤了,可能会断哦!你还不回头!还不回头!梁阁! 他看着梁阁利落地走出了室内篮球场。 崴脚并不很疼,但梁阁的漠视和不以为意霎时让这种疼乘以一万倍,他觉得自己疼得要裂开了。 纵使这些天他态度生硬,待人冷漠,但班上同学们还是体贴关怀地问他,能不能走,需不需要扶去医务室? 祝余摇头,“不用,谢谢。” 他再三拒绝后,身边的人也散开了,他一个人站在那里,冷风都透过他身体去。 他失神地站着,看到校篮休息室的门,卷闸已经换了新的,他想起上学期就因为他较劲想要偏着头过门,梁阁就低下身来背着他过去。 正恍惚间,大门出现了个高高的人影,朝他这跑了过来,祝余的呼吸只窒了一秒,就看清了。 是艾山。 祝余真为自己心底的那抹失望而羞惭,艾山跑上前来,“没事吧,祝观音?脚疼吗?” 祝余赌气似的自暴自弃,“疼死算了。” 他才十六岁,过年才要满十七,会幼稚,臭屁,不成熟,自以为是,他以为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可事实上崴了脚,梁阁没来扶他,难过就铺天盖地。 都怪傅骧,他想,都怪叶连召,一共两次跟梁阁吵架,都是因为这两个该下地狱的畜生。 不然,梁阁怎么会这么冷漠,梁阁才不是这样的。 艾山径直卷起他左裤脚,触了触他肿胀的脚踝,“能走吗?去医务室看看吧?” 祝余没说话。 艾山站起身,“算了,我背你去吧。” 祝余木然立着,被艾山背到背上起身时才反应过来,腾空感让他晃荡了一下,然后又沉默下来。 艾山很高,肩背宽阔而结实,真就像座山一样,稳稳地背起他。 以前梁阁背他,他总好奇梁阁这样高,往下看的视野是怎样的,总要探头往下望一望,现在艾山比梁阁还要高,可他已经没兴致再看了。 天气阴蒙蒙的,校园里还是有不少人在闲逛,也有人注意到这里有个男生背着另一个男孩子,会好奇地看过来。 他听到艾山说话的声音,平日里总是嘻嘻哈哈好像是个不靠谱的玩伴,但他声音宽厚又关切,耐心地问,“祝观音,这段时间是不是发现什么事了?你有事就说,别自己扛着,多累呀,我们都会帮你的。” 祝余伏在他背上,鼻腔发酸,没说话。 “要实在不乐意告诉我们,那你就和梁阁说。”他说,“梁阁不会生你气的。” 祝余好一会儿才瓮声说,“他已经生气了。” “那不是你还没跟他解释嘛。” 艾山死命强调,几乎要拍胸脯保证,“他绝对绝对不会怪你的,真的,你还不相信我吗?” 真的吗? 艾山背他到了医务室,医生看了看,说没事,就是软组织轻微损伤。 艾山没让医生开药,“这些药我那都有,我拿给你吧。” 回去时,祝余没再让他背,是扶回去的。 下第一节晚自习,虽然高三了,但他们班还是挺活泼的,班主任没在,有不少人在教室里说笑。 艾山突然在教室后排叫他,“祝观音!” 祝余写字的手顿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班上忽然静下来了点,已经挺久没人叫他祝观音了。 艾山继续热忱地呼唤他,“祝观音,你来这吧,我给你冷敷一下,再喷点药,我这儿宽敞。” 可能焦点效应作祟,他感觉班上人在若有若无地探查他的反应。 艾山把那些瓶瓶罐罐一股脑摆桌上,又抽出条毛巾,往教室外去,催了一声,“快来呀!我先去给你弄一下毛巾。” 祝余放下笔,扶着两侧的课桌,慢慢移到艾山课桌那,霍青山的位子是空的,但隔梁阁的座位非常近,他于是坐在艾山椅子上。 梁阁跟他隔着霍青山的课桌和一条走廊,一点眼神都没偏过来,垂着眼专注地用